幽谷。
“这里的深谷之下穷凶极恶的妖灵众多,轻易不要受伤,否则很容易被它们盯上把你撕碎吞吃入腹。”
谢长绥和姜挽月此时正立于一处幽深黑暗的深谷上方,若是从上往下看,就如同在地上生生裂开的一条无底裂缝。
姜挽月踢下去的石头一直没有动静传上来,听完了他的话之后也知道了这里的凶险。
也是,如果不凶险,容修的手下也不会被人引来这里。她估计底下的这些人不论是哪一方都不好对付,否则就不是这样只僵持着把容修的人困在下面分不出胜负了。
眼下,如果想要救出容修,单凭他们二人还远远不够。
所以,幽谷下的人他们要救,再一起杀回宫里。
只要容修能挺过这一次,再加上有这些人的支持,那位妖王便不足为惧。
姜挽月没有回应谢长绥的话,而是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幽谷。虽然一眼望下去看不到底,但他们心知肚明,这下面尽是妖灵。
思及此,她蹙眉看向身旁的谢长绥,“我们就这样下去,找到人之后不仅要对付妖王的人,还要对付这些妖灵,你有多少胜算?”
“九成。”谢长绥侧眸,面上带笑回应,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哪像只有九成的意思?
姜挽月盯着他看了三秒,缓缓挑眉,意味深长道:“真的吗,只有九成?”
“话不能说太满。”
“你打算怎么做?”
谢长绥牵唇道:“去敌军阵营。”
闻言,姜挽月若有所思点点头:“那我去救人。”
谢长绥顿了顿,不禁询问她:“你一个人去做什么?”
“你又是去做什么的?”她忽而反问。
“布阵引灵。”
他淡定自若地说出这四个字,如此轻飘飘的四个字,却蕴含了浓烈的杀意。
布阵引灵,他想要混入敌军阵营布阵引灵,把幽谷里所有的妖灵都引过去,让他们打起来,这样容修的人才能不费余力的从这里逃出去。
“谢长绥,你一点都不像一个剑修。”姜挽月笑了笑,补充道:“你分明是个阵修。”
他这样的人,即便失去了剑,也不会死。
“想学吗?”他说,“以后教你。”
姜挽月仰头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他问:“你一个人去救人?”
姜挽月的语气坚定:“分头行动岂不更好?”
“我去救人,你去布阵扰乱敌营。”
她原本想的计划就是这样,他们不可能一起对抗妖灵与妖王的人,这样不仅费时费力,容修那边也等不了太久。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分开行动。
没想到,他们想到一起去了。
“也好。”谢长绥不知从何处取出那块容修赠他的通行令牌,把它交给姜挽月,他说:“拿上这个,你是外人也是女子,他们不会认可你。”
姜挽月下意识用指腹摩挲了一下这块通行令牌,“这块令牌,代表的是你吗?”
“嗯。”
“谢了。”她收下令牌,也没同他继续耽误时间,连句别过的话也没说,径直跳下了幽谷。
谢长绥静静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被黑暗吞噬。
之前在佛塔他想过自己或许会和容修并肩作战,却从不曾料想过会有这样一个女子,同他一起杀敌。
还是这样一个,满腹心计的女子。
他无声轻叹,旋即又哂笑,最后面上的笑一点点消失不见,转而变得阴沉起来。
十三年了,和别人像这样无条件信任的并肩作战,还是第一次。
但愿,她选择随他一起来妖都,不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背叛他——就像那个人一样。
姜挽月还没落地,她双手结印隔绝了急风的侵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幽谷太深,底下阴寒潮湿,竟让她无端觉得后背一片发凉。
有种……无形之中被人盯上的错觉。
她合眼凝神用灵力探查四周。
并无异常。
她又拧眉睁眼,然而当她看清眼前的画面时,她当即头皮发麻。
只见她的脚下不远处,无数只从地下钻出来的手正朝着她挥动着,一只又一只染血的手,成爪形状,像是要把她活活分尸大卸八块。
下落的速度很快,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数不清地上有多少只手了,自己也马上就要落进去。
于是她瞬间祭出浮生剑,浮生剑通灵性,顺从主意在空中划过几道白光,最终来至她的脚下,旋转着生生割断了数只手掌,地上只剩下一截又一截的小臂。
姜挽月踩着剑柄落下,剑尖点地。
地上的手又开始慢慢生出新的手掌,并挣扎着一点点往上钻,蠢蠢欲动着想要从地底下爬出来,就好像这只是妖灵吓唬她的一种手段。
而这些手,也不仅仅只是一截手。
他们是拥有完整躯体的妖灵。
意识到这一点的姜挽月不再过多停留,即刻飞身跃起,紧随其后的是浮光剑,她踩着浮光御剑而行。
她已经往前面飞了好一段距离,地面上的东西也从一只手挣扎成了一个又一个人的躯体,他们齐齐看着她往里面去。
姜挽月垂眸,居高临下看着这些妖灵。
说得好听这里只是个凶险的幽谷,说得难听便是妖兵们的埋骨地,下面的,是数不清的妖族士兵的尸骨。
“骨碌碌——”
空旷寂静的昏暗幽谷内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谢长绥淡淡垂眸扫了一眼脚边被他踢到的一颗头骨,这颗头骨看起来是个成年人的头骨,头顶有一道被刀砍过的裂缝,深而宽,裂开到了眉心间。
以此可以想到这人死前的痛苦模样。
只一眼谢长绥便收回眸光离开了这里。
毕竟妖都的这处幽谷本就是个乱葬岗,他和容修刚从佛塔出来的时候,在妖都就听说过这里的传言。
据说那些被妖王取了妖丹的妖,皆被扔在了这处有万丈深的幽谷下,有头骨,实在是不稀奇。
容修若是再不回来,照那个人如今的修炼法子,妖都迟早毁在他手里。
他寻了一处宽旷的地方开始打量地面。
他发现,越是往前,地面轻微的震动便越是清晰,说明前面不远处就是妖王的人,这批人是主动围困的人,所以有精力转移,但容修的手下是被围困的,所以他们不会成队移动,也就不会有任何动静。
他根据地上沙石的震动情况计算了一下双方的距离……
他们是在朝着他的方向而来,距离正在逐渐缩短。
……
姜挽月身后的妖灵已经消失不见,随后眼前出现的是两批人,两批人的手里都用着相同的武器,却早已经不知道在这里互相缠斗了多长时间。
此时,两批人的头顶忽然有一道白色寒芒划过,他们纷纷下意识抬头,一道一道目光顺着姜挽月的身影看了过去。
直到姜挽月落地收剑,她赫然抬头,扫视一圈四周。
在众多张脸中,她忽然捕捉到到了两张熟悉的脸,她记得这两个男人。
一个是当初在太初剑宗,妖都的人攻上去,她去见谢长绥和容修的时候听见过这个人叫容修“少主”。
另一个则是在天临国的城外见过。
这两人也留意到了她,正不善地盯着她,眼底还藏着几分狐疑。
“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姜挽月亮出谢长绥交给她的令牌。
几个妖族首领眯眼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她手里的令牌,仔细看过一遍又一遍之后,几个人开始面面相觑起来。
“这,这好像是……”其中一人迟疑开口。
“是谢长绥的通行令牌,此令牌不止是进出妖都的令牌,更是足以代表我们少主的一块令牌。”
“她是谢长绥派来的人。”
闻言,姜挽月弯唇笑开:“各位想得不错,所以大家可以相信我,我不会害你们。”
“谢长绥答应过会救我们出去,一起和我们去救少主,我们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只是……”沙达的眼神突然锐利无比地盯紧姜挽月,并不动声色打量她,继续说道:“只是你有能力做到吗?谢长绥又为何不亲自来?莫不是没把我们少主的事放在心上?”
“看来各位还是信不过我了。”
一众人都沉默不语,看着她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姑娘,实在是有些难以信服。
姜挽月倒也懒得多费口舌,索性笑笑不再解释,转身看向身后的那批妖兵,对方来的人并不多。
她原本垂在身侧的手中逐渐凝聚出一把剑,一把看似朴实无华的剑。
见到她手里这把普通的剑他们更是失望。
也不知谢长绥怎么想的,竟然就随随便便派了这么个姑娘过来。
沙达心中不满的冷哼一声。
想他们为了送出去一封信便费了不知多大的一番力气,结果这个谢长绥竟这般不放在心上,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把他们少主好好放在心上。
姜挽月身后妖都的人大多都是些被关了数日的伤兵,他们能上阵杀敌的人少之又少,只有前面的人还在拼了命的厮杀。
她先是让妖都的人都撤了回来,随后带着众人步步后退,约莫几丈的距离,她才握着剑横在身前。
她的另一只手手腕一转,黄色的符纸便附在了剑身上。
渐渐的,那纸符自尾处从下往上开始**,而她双手握剑,用尽力气横出一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了出去。
好几天没更了,不好意思(诚恳鞠躬),这几天加班赶东西白天事情又多,不好意思呀(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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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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