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风上的温度隔着陆景歌身上单薄的睡衣,温暖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上面沾染着赫伯特使用的独特香料的香水,特有的木质香味让他稍微安定了下来。
原本陆景歌心中难免为上次的事情生气,现在还抱怨他不让他省心,到底是谁不让谁省心,陆景歌自己本想着说些刻薄的话来苛责赫伯特,但是这样的小动作让他的话全部堵在了心里面,他就是很吃这套。
“你别收买我,我还是不会原谅你的。”陆景歌刻意对着赫伯特说免得误会,可是有些事情注定越说别人越懂,尤其是配上他的小表情。
赫伯特当然是听到了陆景歌的话,也没有说什么,在陆景歌面前露出一副宠溺的笑容。
这个笑容落在陆景歌的眼里烙刻在他的心里。
原本绑在他们对面的小哥也转醒,睁开眼睛就看到两人的气氛黏黏腻腻,沉默了半晌,足足从前观赏到了结尾,终是忍不住出声:“打扰到两位了,我醒了。”
陆景歌在赫伯特的身后探出头,就看到眼下乌青的小哥不知道醒来了多久了。
“你们抓住我了,我自己认输,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他倒是一副大义凌然想的挺开的。
赫伯特举起手,像是要对眼前的人做出处决,陆景歌从身后抓住了赫伯特的胳膊,“他只是找错人了。”
陆景歌这么刚说完,小哥像是被提醒了般,“我死了没关系,但是我想知道妮娜的下落,现场只有他们两个人类和妮娜的气味。”
赫伯特看在陆景歌的面子上放下了手。
陆景歌耸了耸肩,现场确实是他说的这样,补充道:“我们是见过面,但是被其他人截走了。”
“是谁?”小哥很急切,本想站起来说话,却被绳子绑在原地不能动,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连这点绳子都挣不开,不像是正常的吸血鬼。
那种急切陆景歌是能够看懂的,看来两人关系不是很一般,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很少见到对人类这么友好的吸血鬼,道:“你们是恋人关系?”
小哥沉默了,眼睛失去了高光。
“啊,我说错了吗?你不会是单恋吧?”陆景歌自从工作之后,就经常听别人说这些就像是听故事有时候很燃有时候很爽,也造就了他的八卦之魂,在贵族圈里面手撕小三或者反过来上位都能让他惊叹一把,各个手段高明。
小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苍白的脸上难得一抹红晕,“是她追我,我没有答应。”
“好可惜。”陆景歌觉的有点惋惜,难得有那么胆大的人类女孩,他却能拒绝但是看起来已经动心了。
“剩下的就交给约瑟夫吧。”赫伯特拉着陆景歌就往外面走,再不拽走恐怕又拉拢人家没完没了了,给一晚上都能聊下去,把自己晾在一边。
“你给人家事情没解决。”陆景歌还想和人家说一会儿,“对了,那个姑娘是梵西的那个仆人带走的。”
“知道了,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陆景歌被赫伯特拉上了马车,剩下的事情交给了约瑟夫。
他们路过约瑟夫的时候,约瑟夫对着陆景歌微微一笑,对陆景歌来说这一家人还是那么的深不可测。
夜已深,四周没有其他居民居住的房屋,原来陆景歌已经被那人带到了荒芜的郊区,陆景歌感叹绑架他的人真是有备而来。
两人共处在狭小的环境中,并没有感觉到不自然,陆景歌对赫伯特的身份早已经心知肚明,尤其是今晚的这件事,但是两人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件事。
陆景歌道:“你可别报复人家,人家什么都没做错。”
“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赫伯特提出质疑。
陆景歌一时语塞,因为他只是觉得赫伯特有权有势的,又作为初代吸血鬼肯定有他们的规矩,但并没觉得他会乱杀无辜。
赫伯特漫不经心道:“不过我确实是这样的人。”
随后吐出的这句话让陆景歌觉得自己受到了愚弄,陆景歌道:“送我回去吧。”
“为什么?你难得出来一趟。”赫伯特强硬的态度不容陆景歌拒绝。
赫伯特本想挑时间带着陆景歌在城中看一看,上次和陆景歌在剧场相遇,让他有了这样的想法,奈何自己身份不方便,现在倒好两个人的身份同样的敏感,白天什么时候出现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但是今晚时间刚好。
罗马城已经宵禁,但是门口的士兵也奈何不了梅尔家的权利,仅仅是看到他们家中的家徽就开城让他们顺利的进城疾驰在夜深人静的罗马大道上。
马车终于停下来了,停在了罗马广场上,他们慢慢的漫步在空旷的广场上。
在中央屹立着一座高约30多米的方尖碑,算建筑高度的话是周围最高的建筑了,他冰冷的伫立在原地。
“这件物品是从古罗马的马西莫竞技场上最近几十年才搬过来的古埃及方尖碑。”赫伯特为他贴心的介绍着。
“你不会仅仅为我当导游才不让我回去的吧。”陆景歌不知道夜晚这些灰冷的建筑有什么好看的,白天的时候自己还能看清楚这东西的全貌和纹路,现在只能看见个大概的轮廓。
“带你欣赏一下罗马的夜景,赏个脸吧。”赫伯特绅士般的姿态邀请着陆景歌。
月光下,赫伯特认真邀请的样子让陆景歌无法拒绝。“都出来了,别弄花里胡哨的,难道我拒绝有用?”
赫伯特听得出来陆景歌隐晦的意思,他也不会等待陆景歌一个明确的答复,要是等待陆景歌说一个好字,那恐怕几个月都说不出来,这样就好心领神会,已经发话了,他拉着陆景歌走在文化沉睡的罗马城,只有他们两个人。
每一个他们踏过的砖块,都有可能是公元前的罗马大帝在上面丈量过的,都是历史遗迹文化瑰宝。
而现在走在上面的又是另一批人,还有他和赫伯特。
陆景歌感叹道:“如果我有那本事,那我把这些统统搬走到现代卖钱。”
话语间透露着对钱财的痴迷和渴望。
赫伯特盯着面前的方尖碑说道:“你这么想要,我帮你弄一块壁画比这些石块值钱的多。”
陆景歌道:“你别乱来,我就是说说而已,让他们就在原位呆着吧,总觉得古物上面有什么神灵,还得让我没日没夜的供起来,这些就算了,维护起来怪麻烦了的。”
陆景歌赶快制止赫伯特,生怕自己说晚了,赫伯特真把什么大教堂的壁画给他扣过来,罗马城整个乱了不说,恐怕欧洲都会因为这件事动荡一整子,那他本人在未来历史上真就留下浓墨的一笔。
赫伯特也是一句玩笑话,真要是那样他哥恐怕也不会放过自己。
他们两个接着往前面走,影子始终交叠在一起,最终在马克西姆竞技场停下了脚步。
陆景歌知道这里,他在电影上看过,这里就是古罗马用来马车竞赛的地方,以前赛车和面包都是罗马人的食粮,一个是精神一个是身体,而现在物是人非,呈现在陆景歌眼前的也仅剩下断壁残垣,现在也被废弃在一边,能容纳25万人的赛车场,也随着文化的更迭消失。
虽然是晚上陆景歌这趟旅行不亏,在千年后,这个竞技场只能留下一片平摊的轮廓,周围的看台早已经因为人为损坏而消失,现在他还能看到很多的细节。
赫伯特拉着陆景歌,他们两人走上遗迹的最高点,坐在这里吹拂着徐徐晚风,陆景歌心如止水,远处隐约显现着君士坦丁凯旋门。
要是闭着眼睛,陆景歌甚至可以感受到当时人们的热情呼喊,君王在看台上也为自己喜欢的队伍激动的呐喊。
有钱人举办比赛贿赂公众,让他们在自己的竞选中为自己投票,这些活动现在也随着历史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景歌躺在宽大的石阶上,缝隙处杂草丛生,向上仰望星空银河尽显眼中,北斗七星还是悬挂在天上。
陆景歌轻笑。
“你笑什么。”赫伯特也随陆景歌躺在一旁。
陆景歌道:“我们有个成语叫物转星移,意思是景物移动,星群移易,实际上物是人非,但是天上的星体还是原来一个样子。”
无心说话,赫伯特的心中感触最深,这恐怕就是说的自己,自己就像宇宙中的星体一般,那样永恒而又孤独。
等待他想说什么的时候,陆景歌已经很沉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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