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蛮的耳根子一烧,要不是自己背对着这个变态,她就动手了,说,说什么抛家弃口?她分明是追求自由。
然而,这等大实情,她是没胆子讲出来的。
尤其是元祈的手,冰凉刺骨,缠在自己的脖子上,像是随时都能把她捏死一般。
苏姑娘爱惜生命,弱弱的抬眸朝着元祈眨了眨眼,突然身体朝前一撞,一头扑进了元祈的怀里,“呜呜呜,陛下,你总算是来了,臣妾迷路迷的好苦啊。”
迷、路?
这么蹩脚的理由,她竟然也说得出口?
元祈淡淡的扫了眼戏精苏蛮,捏着她的领子,将她往马车里一丢,然后自己跟着上了马车,吩咐道:“带皇后认路。”
兰寿恭顺的应了声,怀中抱着一只大肥鹅从人宫人中走了出来,跳上马车,驾着马车在宫里头转悠了起来。
陛下说,要让皇后娘娘认路呢。
次日,日山三竿,苏蛮还赖在床上爬不起来。
即便是做梦,梦里头的景象都是自己跟那个魂淡皇帝陛下挤在马车里,绕着皇宫大小路径就开始转悠,马车外,兰寿那高低起伏的讲解声掺杂着一只大肥鹅鹅鹅鹅的鄙视声,吵了苏蛮一晚上。
直到今日卯时,变态皇帝才放过她,自己去上朝了。
苏蛮很想问一句:陛下,你是魔鬼吗?折腾本宝宝一夜还能去上朝?
月半蹲在殿外,喜极而泣。
今天早间皇上亲自送娘娘回来的,娘娘如此疲倦,可见昨天夜里,是劳累坏了。
想到这,月半急忙起身,又匆匆的去交代小宫女,让其去御膳房里准备些滋阴补肾的好东西给苏蛮。
苏蛮揉着自己酸痛的腰肢从床上艰难的爬起来,正要下地,月半惊呼一声,立马拎着裙子窜了过来,紧张道:“娘娘累坏了,可要再歇息一会?”
苏蛮摇了摇头,对月半的理解表示很宽慰。
可这宽慰还没说出口呢,就又听月半告诫道:“陛下也真是,纵然新婚燕尔,可也当节制啊。”
苏蛮瞪大了水润的鹿眸,欲哭无泪的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是清白的。”
昨天晚上那个变态带着自己认了一晚上的路,说出来谁敢信?
嘤嘤嘤,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能说。
月半掩唇笑道:“是是是,奴婢都明白。娘娘,吃点东西吧,待会太医过来请平安脉。”
“不必了,我想静静。”
苏蛮叹了口气,转身抱着被子窝在床上。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起来面对月半这副我家娘娘侍寝啦这等天大的欢喜的模样。
月半见自家主子疲惫的不行,又心疼又欢喜,如此看来,陛下当是何等的喜爱自家娘娘啊。
她抿着嘴角,转身拉下帷幔出去。
不多时,殿外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听着像是有什么喜事。
苏蛮轻轻的叹了口气,正要叫月半进来给自己梳妆,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昨天把凤仪宫里的金银首饰珠宝该收拾的收拾了,还留了一封财务分配书!
想到这,苏蛮急急忙忙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径直的朝着梳妆台跑去。
然而,梳妆台上,摆满了各种新式的珠宝饰物,却唯独不见她留下的那封信。
月半听到动静拎着裙子进来,看到苏蛮站在梳妆台前,便解释道:“陛下今晨特意赏赐了这许多新款式,娘娘正好试试,看看是否欢喜呢。”
欢喜,欢喜个屁。
苏蛮转过自己的小脑袋,低声哼唧道:“你可见着这上面的一封信?”
“信?”月半一愣,仔细的想了一下,又道:“陛下今早送娘娘回来时,不是拿走了吗?”
轰隆隆……
苏蛮觉得自己好像被五雷轰顶了。
拿,拿走了吗?
“他没事拿我的书信做什么?”
啊啊啊,这个禽兽。
苏蛮恨得直磨自己的小牙齿,脑海中仔细的回想着,自己有没有在信中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好,她好像说了句,对陛下爱而不得,不如离去!
误会大了!
苏蛮捂着脸,心痛的难以呼吸,她怎么就写出了这等东西来?
见苏蛮的小脸一会白一会红,月半紧张的过来探了探苏蛮的额头,担忧道:“娘娘,您没事吧?”
苏蛮顺势一把抱住月半的手,嘤嘤嘤了半天,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被自己气的。
可苏蛮越是不说话,月半就越是担忧,急忙道:“娘娘,您那封给陛下的情书陛下一定会看的,您放心吧。”
一定,会看?
怎么办,更想晕厥了。
苏蛮哇的一声,失声哭了出来:“你想气死你的小可爱吗?”
月半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看苏蛮哭的伤心,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莫非,是陛下嫌弃自家娘娘单纯,没有经验?
欸,东夷国民风淳朴,娘娘一看就是不谙世事,男女之事上,必然也是不懂,皇上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看来,得给娘娘找点书学上一学了。
可怜苏蛮,被那封皇帝陛下带走的情书气的浑身发抖的时候,皇帝陛下又派了兰寿过来传话。
“娘娘,陛下请您去赏画呢。”
苏蛮面色苍白,小心翼翼的问道:“什么,什么画儿?”
兰寿恭恭敬敬,满脸和善的道:“听闻,是陛下特意从东夷国送来的。娘娘一去便知。”
“我怕是一去没命吧。”
苏蛮默默的感慨了声,擦了擦尚未干的泪水,娇娇弱弱的道:“有劳公公。”
说罢,月半从袖子里掏出了一袋子的银钱,塞进了兰寿的手里。
半个时辰后,苏蛮穿着一身素色的常服,在太监的带领下,神情凝重的往太和殿而去。
太和殿。
桌子上,摆满了从东夷国送来的画儿。
满满的堆了一桌子。
男人身材颀长,立于桌后,眉目如画,立在那里,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般。
苏蛮进来时,才发现今天殿内竟是一个闲人都没有。
空荡荡的大金殿,中央的香炉了,袅袅香烟从里面溢了出来。
正殿的大门,在兰寿退下去后,就关上了。
偌大的太和殿,只有那位垂眸不语气势逼人的皇帝陛下,和她。
元祈转身,朝着苏蛮招了招手,轻声道:“过来。”
殿外的春光正好洒在少年皇帝的侧脸上,那一眼那一瞬,仿若相隔千年。
浓而密的长睫毛轻轻一颤,好像随时要展翅而飞的蝴蝶羽翼,精致的唇鼻,完美的脸型,一个男人长成他这个样子,真是老天宠爱啊。
苏蛮拍着小胸脯,端正着身体,规规矩矩的走了过去,行了礼,老老实实的叫了声:“陛下。”
小女人的声音娇柔软糯,听的心里痒痒的。
元祈扯了扯嘴角,淡淡的“嗯”了声,指着桌子上的一盅汤,“喝了。”
从昨天食不下咽,到今日一觉醒来错过了午膳的时辰,这会苏蛮正是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时候。
可是,皇上你干嘛要这样盯着人家嘛?
顶着元祈的目光,苏蛮实在是没了什么食欲,弱弱的抬起头,“臣妾不饿……”
“咕噜”一声,肚子很不配合的唱起了空城计。
苏蛮的小脸一红,尴尬的垂下脑袋,盯着地面。
啊啊啊,她不要面子的啊!
某皇帝陛下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回头看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大肥鹅:“哦?那是你饿了?”
飞天一口锅,落在了无辜的大肥鹅身上。
它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它蠢吗?
苏蛮不忍辜负皇帝陛下的好心,连忙端起那盅汤,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嗯,真香。
吃完,苏蛮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儿,一抬头,却见元祈正盯着一副画再看。
神情晦涩,难辨喜怒。
她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在看什么?”
元祈抬眸,瞥了眼她,道:“东夷公主。”
东夷公主?
那画像上,绝不是自己。
苏蛮的心都凉了。
她十一世重生那日时,碰巧是在驿站,东夷的公主私奔那晚,有个黑衣蒙面人曾误闯了她的房间,好似是被人追杀,不知道那人是做什么的,苏蛮好心,救了那人一命。
如今想来,早知道命运这么无常,她当时就应该强烈要求黑衣蒙面人以身相许报恩,如此一来,她也就不至于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费尽心思,小命不保。
想到这,苏蛮本着早死晚死都是死的心思,绝望的开口:“我有话说。”
元祈放下了手中的画轴,抬眸看了眼苏蛮,淡淡的应了声:“站着说。”
苏蛮:……
她看起来像是准备跑着说的吗?
“陛下恕罪,奴不是东夷公主,是冒充公主入宫的一个小奴隶。”
今日就算是小命交代在这,其实她也不亏了。
重生了十一世,算下来,她已经是老妖精级别的年纪了。
而面前的人,不过是十**岁的年纪,苏蛮顿时有种看孙子的既视感……
元祈闻言,忽而笑了声,起身将苏蛮拉了起来,“这就是林云奘徵前些日子所说的角色扮演?”
苏蛮:“什,什么角色扮演?”
这是什么骚操作?
元祈微微点了点头,别有意味的道:“那朕又是谁?”
苏蛮要哭了,红着眼睛焦急的解释道:“你是真皇帝,我是假公主啊。”
“你是朕的皇后。”
“不,我不是。”
“皇后怨恨朕欠你的洞房?”
苏蛮:“……我没有,我不是,我我我……”
元祈像是在哄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般,笑着道:“朕给你补上。”
然后将其中一副美人折莲图摊开。
那画中的女子,虽然有些写意,可还是能分辨的出,那画上的人就是她,苏蛮!
难道,是那些使臣担心行迹败露,从中作梗?送了假的画像过来?
苏蛮的一颗心,小心翼翼的收了回来。
头顶,突然传来元祈清冷又矜贵的声音:“这只胳膊,像极了南诀进贡的玉藕,朕许久没吃玉藕排骨了。”
苏蛮的胳膊上,好似被一双宽厚的手握住,她仿佛看到自己被拖去炖排骨的画面……
“别别别,我不好吃的,哪吒的胳膊才是藕!”
哪吒?
元祈眼神一黯,一听便是男子。
他冷笑了声,紧了紧捏着苏蛮胳膊的手,“哪吒是谁?”
苏蛮无辜的瘪瘪嘴:“托塔李天王家的三公子,你不认识的。”
某皇帝陛下心中冷笑,若是认识,也必然是死敌。
苏蛮见皇帝陛下好像没有生气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胳膊从他的魔爪中解救出来。
好不容易抽出了自己的胳膊,却不料,自己的小腰肢却又被皇帝陛下一把握住。
元祈精亮的眸子里,点点星光,冷声道:“朕明日,便拿他炖排骨。”
哪吒三太子:风火轮乾坤圈混天绫了解一下?
送你上西天哦。
苏蛮:“……呵呵。”
陛下,你这么牛逼,天神们知道吗?
元祈:哪吒是谁?
苏蛮:我相好的。
元祈:朕叫哪吒。
苏蛮:喂,龙王嘛?哪吒下凡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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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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