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时蕴一大清早就出门前往天女庙,他沿着昨天的路径走到山脚下。
一路上,他都躲着人走,生怕引起怀疑,也幸亏早上没什么人他才得以顺利到达。
接下来,就是艰难又惊险的爬山时间了,时蕴先是在荒林里碰到三具倒挂着的尸体,又在溪水边看见成群的水鬼浮在水面上。
这地方还真凶啊,时蕴不禁感叹。
终于,在太阳还未落下之前,他到达了天女庙。
只是,这庙里的邪气似乎比之前更盛了……他心里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走进庙里,一尊神像立在正中央,里面非常空旷,除了这座天女像之外几乎没什么东西。
时蕴走近些仔细一看,那天女像正笑眯眯看着自己,令人毛骨悚然。
他后退一步,不小心撞到了贡台险些摔倒,还好他反应快,及时扶住桌面。
……?
时蕴站到一旁,看着自己手上的灰沉默。
贡台怎么落了灰,难道这里很久没人来了?可村民对这天女娘娘的态度可是相当敬畏啊。
时蕴抬头又看了一眼雕像,这一回,天女已经不再眯眼看他,而是变了表情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玩意,的确邪。
他小心翼翼的挪步远离天女像,冷汗从额头冒出,他一边远离一边看着天女像,以防万一,他也好有个准备。
可直到那股阴冷的视线消失,天女像都再没有任何反应。
“呼-”他长舒一口气,后背被冷汗打湿,好在是相安无事。
趁着天还没黑,时蕴继续往里走,只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绕着天女像走。
这座庙采光不行,再往里走就是一片漆黑,可这难不倒他,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符纸点燃,点点火光照亮前行的路。
他继续往里走,直到一扇铁门出现在面前。
门被人从里面锁上了,时蕴也没法打开,不过即使在外面,他依旧闻到了里面的腐臭味。
流云缓动,阴云遮日。
眼见太阳快要落山,时蕴不得不从庙里离开。
毕竟一旦天黑,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时蕴抓紧时间下山,一路上,他放在袖中的清心铃总共响了三次。
看来,这地方进来容易出去难啊,也多亏了老师给他的清心铃了。
等他从山上下来时,天已经黑了,几颗星子缀在天上,月亮也悄悄探出了头。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清水村晚上竟然格外人多。他还没走几步就有人叫住了他。
“长生?你不是刚刚还和你爹在一起回家来着,怎么一下跑到这来了?”
一个中年男人将他抓住问道。
什么?
时蕴愣了一下,什么叫他刚刚还和闻人谚争走在一起?他一整天下来就没见过对方啊。
这时候,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接话为好。
时蕴装作傻兮兮的,一直笑,但就是不说话,想蒙混过去。
但好在男人看到他这幅模样并未起疑心,只是把他送回家之后,告诉他以后不能靠近这边就算了。
等人走了之后,时蕴推开门,一进去,他就看到李长生?躺在地上,而闻人谚争则一脸不耐烦的看着。
屋子瞬间诡异起来,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相互看着对方。
“怎么回事,你之前没把他绑起来吗?”时蕴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哼,当然没绑,哥直接杀了。”
“……那就怪了,我没从他身上感觉到邪气。”他疑惑的看向李长生?。
“算了,”闻人谚争拍拍手,“先把他绑起来再说。”
闻人谚争将李长生?绑到李长生房间里关着,出来告诉时蕴李长生是他去天女庙路上碰见的。
他随即将李长生带回了屋子,不过也算因祸得福,他从李长生口中知道了一个名字─“彤彤。”
虽然李长生已经痴傻,但嘴里依旧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所以闻人谚争便在暗处查了一番。
彤彤和李长生一样,都是清水村人,也都是由线绣人偶替代的伪人。
闻人谚争从怀里拿出属于彤彤的人偶递给时蕴。
时蕴拿起人偶,这确实是和李长生同款,只不过正面写的是“许若彤”,背面也应当是她的生辰八字。
“这是线绣偶的抵命术吧。”闻人谚争撑着头,笑着看向他。
时蕴点头:“嗯,应该是,取心头血浇灌人偶七日,再写下想要复生之人的生辰八字,最后把自己的心脏剖出来给人偶就行了……”时蕴把人偶放下,和闻人谚争对视。
“闻人谚争,我们得去一趟许若彤家。”
闻人谚争挑眉:“行呗,不过你在天女庙里看见什么了。”
“邪神像和锁着的门……”
时蕴将天女庙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闻人谚争。
“天女怨气很大,这件事很可能另有隐情。”他告诉闻人谚争。
“啧,是有点麻烦,这样吧,明天去许若彤那,把她爹抓起来问天女的事得了。”
“行。”时蕴点头表示赞同。
事情聊完之后本该各回各房睡觉休息,但糟糕的是,时蕴休息的地已经有一个李长生了,没办法,为了保险起见,他今晚就只能和闻人谚争挤挤了。
即使他并不是很想和对方呆在一起。
好在他和闻人谚争睡相都还好,两人也是互不侵犯,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晚。
“早啊,小道士~”闻人谚争早起同他打招呼。
现在天还尚早,他们俩吃了些东西后便一起前往许家。
许家大门紧闭,但这难不倒他们,他们趁没人的时候,直接从后院翻墙进去。
一进去,闻人谚争就拿着鞭子准备去捆人,而他则在闻人谚争进门后,在门上贴了禁音符。
等他进去时,一眼就能看见被绑着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和站在一旁如同假人一般的许若彤。
“你们不是李家的!你们到底是谁!来人啊,快来人啊!”中年男人大喊大叫,面目狰狞,不停在地上蠕动。
闻人谚争被他吵烦了,一脚踹了过去,他蹲下身子,揪住男人衣领,“唰”的一拳打了过去。
一拳下去,打的男人眼冒金星,鼻血直流。
闻人谚争松开手,问:“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男人拼命点头,生怕这位活阎王又给自己一拳。
闻人谚争起身,对着时蕴说:“行了,你问吧。”
时蕴靠近了一些,看着瘫在地上的男人,问:“许若彤是怎么回事?”
男人抬头,不屑的看了许若彤一眼:“她?还能怎么着,赔钱货呗。”
“……你女儿应该早就死了吧,你现在这个“女儿”是从哪来的?”
男人坐在地上不说话了,闻人谚争没这个耐心等他,又给他来了一脚。他倒了下去,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急忙开口求饶:“哎呦,这位好汉饶命啊!我说就是了。”
他眼睛一转:“这赔钱货十几年前自己跑丢了,没多久她妈就疯了,拿刀把自己心脏挖了,之后那赔钱货就坐在她妈床上,打她骂她都没反应,我也是不忍心,就一直给她养着。”
十几年前就跑丢了?时蕴面露疑色,却也没有多问。
“……那天女庙呢,又是怎么回事?”
男人朝着地板恶狠狠啐了口唾沫:“呸,还能是什么,还不是杨家没教好女儿,弄出这么个祸害!”
“砰砰砰”急促的拍门声打断了男人的话。
“许大哥,在家不在?”
许家乐听到有人喊他,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呼救,像是抓住了救星似的疯狂大喊救命。
只可惜,屋里被时蕴贴了禁音符,任他怎么嘶吼也没用。
闻人谚争走过去将他打晕,拖到后边房里藏着。自己则易容成他的样子,对着时蕴道:“你进去看着他,哥出去应付。”
不多时,一个肥头大耳的油腻男走了进来,看见院子里有人,就堆着笑说:“家乐哥,你怎么在里头也不吱声,害的老弟在外面喊这么久!”
“许家乐”看了他一眼:“这不是刚睡醒吗,没听见,害老弟喊来这么久。”
“不过,老弟来找哥有什么事吗?”
那胖子明显愣了一下:“家乐哥你真是的,还跟我装傻。”
胖子用手臂撞了撞许家乐:“不是说好今天让彤彤陪我两个小时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猥琐的眼神打量许若彤:“这小的确实比大的漂亮,也比大的嫩,还是家乐哥你有福气啊!”满脸肥肉的胖子挤出一个恶心的笑。
许家乐眯起眼:“呵,今天没空,你滚吧。”
胖子听他这么说可就急眼了,一把扯住许家乐胳膊:“家乐哥,你这,你这钱都收了,可别耍赖啊!”
许家乐冷眼看着胖子,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呵呵,行啊,我们进屋聊。”
胖子听到这话,乐颠颠的跟着许家乐进了屋子,他没察觉出“许家乐”的异样,还沾沾自喜的搓手。
“嘿嘿,家乐哥,我都等不及了……”
下一秒,鲜血四溅。
许家乐幽幽看着他:“等不及?等不及去死吗?”
胖子直挺挺倒了下去,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闻人谚争嫌恶的擦了擦身上的血,小声嘀咕着脏死了。
时蕴听到门外的动静后从房里出来,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有五个清秀的字。
“彤彤,活下去。”
那是五个清秀到不属于这里的字,那是一位母亲用尽全力写出的字。
闻人谚争看着他,叹了口气道:“小道士,别陷太深了。”
时蕴苦笑:“去杨家看看吧,没必要再问了。”他确实不应该插足别人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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