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路一直走,很快他们就在尽头找到荒废已久的杨家。
这里就像经历了一场大火,到处散发着焦糊的气味。他和闻人谚争一前一后从大门进去,发现被大火烧死的杨家人此刻正整整齐齐的在门口站成一排。
这是什么特殊欢迎仪式吗?
时蕴默不作声的细细观察,发现他们不仅面容被大火烧得模糊,就连灵魂也被困在了这里不能脱离片刻。
时蕴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无视他们继续往里走,而他身后的闻人谚争却是停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门口的一家人。
等时蕴进来才发现,这里面已经大火烧成一片废墟,他无奈之下,只能挑着几个被烧的没那么严重的房间进去寻找线索。
一进右手边第一间房,里头那用红布盖住的镜子就格外显眼,他缓缓将红布扯下。
只听“啪”的一声,镜子立马就碎了。
耳边随着镜子破碎后传来清心铃清脆的响声。
看来,这地方不简单啊。
他继续往里翻了翻,在抽屉里看见了一封被烧过的信,他将信拆开:
“姐姐,####快跑####他们要###今天晚上####…………”
再后面都被烧焦了实在看不清,不过根据线索推测下来,这里很大概率就是那位“天女”的房间了。
他打开衣柜,这一块的东西倒是没怎么被烧过。
他拿起放在夹层的人偶,很小一个,像是买给小朋友玩的,旁边放着一块早就坏掉但包装精致的糖果。
时蕴拿起糖皱眉,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在那个年代,这东西就连镇上都算是少有的,更何况是在这偏远的山区?
一时半会想不出原因,他又折返回到镜子旁,猛地发现刚刚还空荡荡镜子里多了东西。
是什么?
他随手拿了张纸卷起,用它把里面的东西弄了出来。
那是一幅画,上面用红笔写着鲜艳的五个字──“幸福的一家”
但就是这样“幸福的一家”,其中有一个人的脸却被挖去,剩下四个都没有异样,他把画翻过来,后面写着每个人对应的身份,以及一排死亡日期。很快他就找到了那位无脸人士的身份──“妹妹”。
按线索来说,姐姐(也就是天女)在火灾之前就死了,对应的日期最早,而爸爸,妈妈,弟弟三个人都死在这场大火中,他们三人的日期相同,门口那三个鬼也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那妹妹呢,很明显她并没有死在大火里,因为画后面也没有她的死亡日期,她还活着,她去了哪儿?
再找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一把火烧掉了太多。
带着疑惑,他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恰好又碰上了来找闻人谚争的余初平。
“时同事。”
余初平笑着和他打招呼。
时蕴和往常一样同她点头问好,走过去后,却发现之前还好好站着的三个鬼全都不见了。
真是奇怪,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都不见了。
正当他思考这些鬼都去哪了时,余初平和闻人谚争的争执声打断了他。
“闻人哥,希望你能理解一下,至少不要阻挠吧。”
余初平对着闻人谚争面无表情道。
一时间,他们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让时蕴有些懵。
不是,不是刚刚还好好的吗?
闻人谚争竟也收起了平日里那副懒懒散散的模样,语气凉薄:“你确定能没事?”
余初平笑了笑,眼底却是无尽的冷漠:“有闻人哥在,会出事吗?”
闻人谚争眼神一转,悠悠的看向时蕴,漫不经心的说:“那可不一定啊。”说完这句话没多久,闻人谚争就走向他淡淡开口,“傻站着干嘛,走了。”
他没办法只能跟着闻人谚争走了出去,毕竟他们两个人现在算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能看出来无论是宋晏还是余初平似乎都有自己的事。
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就在他经过余初平时,他发现对方衣角似乎有些水渍。
等他和闻人谚争走出一段距离后,闻人谚争才终于舍得回头看他:
“在里面看到什么了,小道士?”
……时蕴冷哼一声,犹豫再三,看在之前救命之恩的份上,最后还是把藏在袖子里的画递给闻人谚争。
闻人谚争接过那幅画,看到上面血红醒目的标题时沉默了一会,之后就仔细端详起来:
“……嗯?这幅画什么意思,就她妹没脸,是想要我们把她妹妹弄下去,给她凑个全家福?”
时蕴:“……那倒不至于吧,况且时隔多年我们上哪去找她妹妹?”
闻人谚争笑了笑,挑眉:“开个玩笑而已,不过,小道士你要抓紧时间啊。”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时蕴一眼,“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再过一周就是村民的祭祀日了。”
什么!这么快?竟然只有一周了。时蕴面露难色,他们想赶在祭祀日之前祓除这位天女,毕竟谁知道祭祀完之后会发生什么?但就目前情况看来恐怕有些困难……
一是天女这么多年以来都有人祭祀,实力肯定很强,所以硬碰硬不太现实。
二是他们虽然在画后知道天女是什么时候死的,但不知道具体死因,所以也没法超度她。
祓除邪祟的两条路现在一条都走不通。
但最主要的,还是当地人的残忍。这里本就贫乏,再加上当地人推崇活人祭祀,以怨止怨,反而导致新的死者产生怨气,最后养成了这穷山恶水的地。这就是因果循环,他轻声叹息:
“我……今天再去转转,无论结果怎样,明天都必须再去一次天女庙了。”
闻人谚争:“行,你去呗,哥找人有事就不陪你了。”说完,闻人谚争就转身离开。
……不是,谁要陪?时蕴觉得简直是莫
名其妙。
他沿着路往前走,路上闲着没事就给自己算了一卦。
震上坎下─利西南,无所往,其来复吉。
宜把握良机,快速处理,身边困境,更宜出外求谋,因贵人在远方,以西南为吉方。
又是西南啊。
他照着卦象往西南走,发现了一条河。
西南属水,这河恰巧对应了卦,那接下来依照卦象所说,贵人就应当在不远处了。
他围着河岸走了一圈,看见岸边有块石头下隐隐压着什么东西。
他走过去把石头挪开,一张红盖头就静静躺在下面。他把盖头拿起,常年被雨水冲刷导致这鲜红的布也有些褪色,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依旧能看见角落里用线绣着的“杨”字。
杨?整个清水村姓杨的只有一户,那就是天女家的“杨”。
难道这就是天女的盖头?
“时同事。”
余初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时蕴旁边。
时蕴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唤吓了一跳,退后一大步,等看清来人后才出声询问:“你怎么来了?”
余初平笑了笑,不答反问:“你手上的是什么?”
“余小姐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在里。”
时蕴冷冷看着她,毕竟他可没告诉任何人自己会来河边。
余初平摇头:“这不重要,我在这里的原因不重要,”余初平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帮你的就好。”余初平伸手,笑意不达眼底。
……
时蕴犹豫片刻还是将红盖头递给她,余 初平接过,但只摸了一下就还了回去。
“这可不是红盖头啊。”余初平眸光微闪,“这红色是用血浸泡出来的。”
……什么?
“是人血?”
“不然呢,还能是什么?”余初平冷漠的表情里夹杂着淡淡忧伤,“是天女的血。”
用人血浸布,时蕴看着手中被血浸透的布,这得要多少血?这放完血人都得睡七天才能回魂。别问为什么是七天,因为头七回魂夜。
“你知道宋晏在哪吗?”时蕴岔开话题,他记得闻人谚争说过,宋晏父亲当年来过清水村送葬,再加上宋晏说过天女当年是为情而亡,也许……他知道的远比想象中的多。
余初平想了想,眼波微转说:“在东边有个扎纸坛,你如果要找他,可以去那儿看看。”
时蕴冷漠的道过谢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前去寻找宋晏。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河底一个影子隐蔽探出纸糊的脑袋,用那双血点了睛的眼,直勾勾看向时蕴,很快又消失不见,就像幻觉一样。
……
照着余初平说的,他很快就找到了纸扎铺子,同时也发现了在一旁摆摊的宋晏。
时蕴观察四周,确认没其他人之后,缓缓走到摊前:
“给我算一卦吧。”
还在睡梦中的宋晏听到声音猛然惊醒,看清来人后,又尴尬的抹了把脸:
“咳咳,呃,那……那什么,时同事找我有什么事吗?”
……
半晌,
得知时蕴来意之后,宋晏将人带进铺子里,关上门:
“这事问我啊,算是问对人了。”
时蕴没说话,看着宋晏兴奋的表情,自觉找了个椅子坐下,便静静等待着下文。
“咳咳,”宋晏清了清嗓,坐到时蕴旁边,开始了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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