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许淮看着他，“你……”
“没有。”阿青立马说。
说完也意识到自己这样跟承认没什么区别，有点无奈地点点头：“没变出来。”
“没事儿。”许淮笑起来，“鸟么，脑子就那么点儿大，忘了很正常。”
阿青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为没变成人的事儿还是为这几天过分活泼的行为。
许淮也没再说话，跟他一块儿并排坐着，随手划着光屏，直到光球流光一样从外面冲进来。
“宿主。”光球一个漂移停在他面前，“一会儿还去防护罩吗？”
“去。”许淮说。
虽然直面跟那群恶心人影某种意义上同根同源的劳动力会让人有点不适，但比一个人呆着强。
还有那个一直悬在头顶的惩罚机制。
“惩罚机制有我盯着，宿主可以休息几天。”光球说，“烧窑的活也不急。”
“不是说还有个什么温泉吗？”许淮问。
“我去看。”光球说，“不过要真是温泉的话要把水魂晶放进去吗？”
水魂晶在背包里闲置得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机会再放出去。
找不到合适的河流。
现在的原住民普遍处在开智的边缘，就差临门一脚，更不要说还有不知道多少躲在暗处的疯子，再把水魂晶放在防护罩外的支流里有很大概率会遗失。
但两个防护罩里都没有成型的河，二区倒是有一条大腿粗的小水沟，源头大概是附近的某座小山，天气好的时候还行，有点恶劣天气就脏的不能看。
不适合。
“可以放几天。”许淮回屋拿了件外套穿上，又看向从坐下来就没动过的阿青，“你休息会儿？”
阿青摇摇头：“晚上再睡。”
两人一球一块儿出了门，光球回手先给许淮套了个防护罩。
外面的风还没停，但也没有变大，看样子不会变成沙尘暴，四周的原住民也没有躲起来的意思，依旧扒在在防护罩上痴迷地往里看。
许淮的目光从两个抱着互啃得难舍难分的原住民身上掠过，下意识拉了拉拉链，正要找位置进去，忽然闻见一股什么东西烧焦了的糊味儿。
“2号在附近巡逻？”许淮脚步顿了顿。
“怎么可能。”光球说，“都在防护罩里等你呢。”
阿青偏了偏头，跟许淮对视一眼，朝防护罩侧面走过去，很快又走回来。
“他们在……烧烤。”阿青的表情有点奇怪。
“烤的同类？”许淮正准备去看一眼的脚步立马停了。
“不是。”阿青说，“兔子。”
“活兔子？”许淮边走边问。
“死兔子。”阿青说，“但是黑了。”
什么叫死兔子但是黑了？黑兔？
许淮绕过已经啃到耳朵的两个原住民看过去，角落里几个原住民正围着个很有成为火灾源头潜质的火堆坐着，中间架着个长木棍，木棍上绑着几条已经看不出材质再烤下去就要碳化的条状物。
“……黑兔？”许淮没忍住问了一句。
这是怎么看出来是兔子的？
正犹豫是要添火还是翻肉的原住民猛地扭过头，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许淮这才发现他们眉毛头发已经烧没了，有两个脸上身上还有不同程度的烧伤。
“我们的。”一个原住民指了指已经开始碳化的黑条。
左右两边的原住民盯着他，摆出攻击的姿势。
“好的。”许淮点点头，很识趣地退出了他们的警戒范围。
“他们应该是跟2号学的。”光球说，“2号烤肉的时候就喜欢把肉片成一条条的。”
“嗯。”许淮应了一声。
“怎么？”光球看着他，“哦，是不是要把他们的火给灭了？会失火吧？”
“等他们吃完的。”许淮看了那边一眼，那几个原住民估计是怕他们再回去，很忙乱地把几条一碰就碎的黑条分了，边呛边吃的很着急，没几分钟就吃完抹着嘴跑开了。
没了阻挡的火堆风一吹就窜了一米多高。
“灭火。”许淮说。
阿青抬手就是一片细密的金色细网，压在疯长的火势上，很快憋灭了火源，只剩一片滚滚的浓烟。
“刚吃完补灵丹是不一样。”光球拎着几个水桶看着他，“能力用着就是顺手哈？”
阿青顿了顿，收回了金网。
“别理它。”许淮说，“它嫉妒呢。”
“我嫉妒？”光球扔了水桶，指了指自己。
“别乱扔。”许淮说，“都是掏钱买的。”
“我掏的钱！不是，我送的！”光球瞪着他。
“嗯，太破费了。”许淮说，“2号巡逻的时候都是怎么生的火？钻木？”
大降温的时候光球倒是挨个屋指导过怎么钻木取火，但平时为了方便都是用龙头那儿的打火石。
他给的，专门让龙头做饭用。
“不是。”光球冷酷地抱着胳膊，“龙龙在巡逻组。”
“就是能喷火的那个小孩儿？”许淮回忆了一下，似乎是杨一那个长着龙尾巴和龙爪的伙伴。
“对。”光球说。
“一直都是龙龙生的火？”许淮问。
“当然……不是。”光球想了想，“龙龙是最近才去巡逻组的，之前都是借龙头的打火石，龙头要用的时候才钻木……宿主的意思是他们跟2号学会了钻木取火？”
“而且跟的有一阵儿了。”许淮回头看了一眼。
那几个真火烧眉毛的原住民早就跑得没影了。
也不一定。
“为什么？”光球问。
“你都说了，2号不是每次都钻木取火。”许淮看了它一眼，“你觉得他们的样子像是一次就能学会的吗？”
“确实。”光球点点头，“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万一他们真的只看了一眼就自己捣鼓出来了呢？这儿的木头只要不下雨都很容易着，阴错阳差也说不定……”
“也有可能。”许淮说。
但是可能性不大。
钻木取火可以说是阴错阳差，和2号如出一辙的烤肉方式不可能是。
他看过一眼那些疑似兔肉的黑色条状物，没有毛发的痕迹。
普通原住民抓到猎物都是直接生啃，要么连猎物都懒得抓，随机啃食路过的幸运儿或者被幸运儿啃食，就像防护罩外面那两个抱着啃得难舍难分的人一样，不会有处理毛发的意识。
除了防护罩里的劳动力。
他们在学习。
“我问问？”光球说。
“等会儿的。”许淮说，“先去看那个什么温泉。”
4号发现温泉的地方在山坡的半山腰，整座山上有不少远看和现代类似但细看又不一样的各种树。
风一刮各色落叶纷纷扬扬的。
“挺有意境。”许淮抬头看了看。
“按你们人类审美来说是有点。”光球飘向疑似温泉的水坑上，凑近感受了一下，一头扎了进去。
“宿主，是真的温泉！”光球说。
“看出来了。”许淮四下看了看。
温泉不大，氤氲袅袅地冒着热气，边上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竹林里零散冒着一层露头的竹笋，周围是灰绿色的不知名杂草，还有开得茂盛的异变后冒出来的黑红色的花。
许淮盯着花看了看。
“怎么了宿主？”光球冒出个脑袋。
“不太对劲。”许淮说，“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我们这一路上好像没看见动物？”
“没有。”阿青的嗓音依旧带着凉意，在这个喊一声就得荡回音的环境下莫名让人后背发寒，“整座山上都没有。”
“有点反常。”光球立马从水里飘出来，举着桃木剑警惕地看向四周，“宿主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许淮再次看向那片异常茂盛的花。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花给他的感觉一直都很奇怪。
尤其盯着细看的时候，让他莫名想起那晚妖化的阿青。
“这花有问题？”光球赶紧打开扫描仪，“看介绍也没问题啊，就是这个名字……无名花？问号花？什么意思？怎么名字还是问号呢？宿主知道吗？”
“嗯。”许淮之前收集的时候就扫描过，还在良田上养了一阵，同样没理解问号的意思，但也没发现这花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不过那会儿这花给他的感觉跟现在又有点不一样。
具体哪儿不一样也说不上来。
许淮皱了下眉。
“要拔了吗？”光球问。
“不用，拔了也会再长，这花遍地都是。”许淮说着看向阿青，“怎么了？”
从刚才起阿青就没说过话，一直看着面前的花。
“不知道。”阿青偏了偏头，低声说，“有点奇怪……我感觉，说不上来……我觉得……它们有点熟悉。”
“以前见过？”许淮也低声问。
“不是那种熟悉，是……”阿青思考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不上来。”
“妖花。”光球下了结论，又看了眼阿青，大概想说妖鸟，但没说下去。
“不管了。”许淮按了按太阳穴，“山上不是没别的问题吗？”
“没有。”光球说。
“那就让他们来泡，尤其那几个草裙都穿黑了的，强制泡。”许淮说，“让各组组长注意点儿，真有问题再说。”
“行。”光球点点头。
“烧窑。”许淮说。
“烧窑。”光球带头飘到前面。
阿青走在最后，又看了一眼那片茂盛的问号花，转身跟上许淮，并排往山下走。
山坡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幽静。
一大片盘根错节的问号花迎风挥舞着冶艳的花叶，扑簌簌的。
昨天说完豪言壮志就被抓去加班了，今天早起码字又被抓去加班[裂开]，周一很忙，作者尽量更，实在更不了再推到周二[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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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问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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