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该怎么答，王霏霏感觉有些无措，今天如果是于果发烧，她也一样会替她难受。
她小声说，“心疼也要分对象吗？”
“意思说就算我是只小猫小狗，你也会一视同仁地心疼，对吗？”
王霏霏逃避了这个话题，小声嘟囔，“你怎么会是小猫小狗。”
说完这句话，却不敢再看她的眼睛，那边攥着她的劲却松了。
“算了吧，你本来就伤痕累累，我们还称得上难姐难妹。”时予眠说，“你就不要再多添一点难受了。”
明明是自己先转移的话题，时予眠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王霏霏却垂头丧气起来，下巴抵在胸口，像个坏掉的不倒翁，一点一点要晕在时予眠的床上。
时予眠面色如常，伸出手指抬抬她的下巴，“怎么不敢看我了？”
她不使力，王霏霏的脑袋就垂着，整个人蔫蔫地，“看你干嘛？”
“不是说我好看？”
被几个小时前的自己坑了，王霏霏磨磨牙，“现在先不好看一分钟。”
“是吗？”
下巴被捏着抬起左右动了两下，脑袋也跟着晃了晃，时予眠看着她，“我倒觉得你一直好看，不抬头的话，我怎么看你？”
王霏霏拍了一把她的手，然后猛地往被子里一钻，用被子把自己的脸捂住了，“你想看我，我偏不让你看。”
“又怎么了呢？”
王霏霏盯着眼前的黑暗生闷气，为什么其实也不知道，想了半天，然后说，“你老是吓唬我。”
“好吧，是我的错，对不起。”
时予眠很爽快地道了歉，然后就没了动静。王霏霏等了一会没等到后文，于是偷偷露出一双眼睛放哨，左右一转溜，看见时予眠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拿出了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
可恶，自己明明还在生气啊！怎么能这么自然、这么流畅地拿出电脑来？
“一分钟到了。”
时予眠准时播报，余光瞥见摁抐不住的春笋已经冒了尖，她问，“王霏霏大人，请问现在我好看了吗？突然出现的话会不会有污圣眼？”
王霏霏正捏着被角泪阑珊，闻言一下就原谅了她，磨磨蹭蹭蹭到她旁边，高冷地说，“勉强原谅你，看在你叫我皇上的份上，允许你突然出现。”
时予眠把电脑往她那面转了转，“皇上，时间还早，要不要看电影？”
王霏霏才发现她刚才是在挑电影，“可以啊，你要看什么？”
“我都可以。”时予眠道，“你让我选，估计你看到一半就要睡着。”
王霏霏识趣地拿回选择权，摩拳擦掌地选了个恐怖片，选完还贼兮兮地盯着时予眠笑，生怕别人看不出她的小心思。
“你确定？”时予眠很淡定，“我不怕这种。”
“说的好像谁怕一样。”王霏霏挺起胸膛，“你不怕我也不怕。”
时予眠点开电影，开场就是一片阴森的景象，王霏霏强装镇定，和时予眠聊天，“你来Y城这么久，有没有自己去哪里玩玩？”
时予眠摇头，“每天待在公司里，没那个心思。”
“不行！”王霏霏猛地坐起，大叫，“你不能没这个心思。”
没被恐怖片吓到，先被王霏霏给吓了一跳，时予眠很困惑，“为什么？”
“因为人就是要活动活动才健康啊，”王霏霏做了个跑步的姿势，“一直不动的话人骨头都会生锈的。”
时予眠懂了她的意思，“你想约我出去？”
王霏霏的双手划动地更快，已经不像跑步像游泳，“对啊，你同不同意？”
“去哪？”
“我们Y城靠海，当然带你去海边啦。”
时予眠把她捞回来继续品鉴，“你约我，我没有不应邀的理由。”
王霏霏的小心思被戳破，眯着眼看了会屏幕，又不安分地戳戳时予眠，“那个，我能不能公人私用啊？”
时予眠理解了一会，发现理解不了，“你讲的是中文吗？”
王霏霏深入解释，“你不是摄影师吗？给我拍点海景照看看实力。”
这下时予眠知道王霏霏约她的真实目的了，然而她还是把它当两个人的约会，“行啊，没什么问题。”
王霏霏美了，缩回去正模正经地看电影，“时予眠，你要是害怕就躲我怀里。”
时予眠还没来得及应好，王霏霏已经“啊”的一声被屏幕里突然出现的脸给吓得蹦了起来。
人类竟然有这样好的弹跳力，时予眠叹为观止，“要不然我们还是换部电影看吧，别为难自己了。”
“你以为我被吓到了？呵呵，根本没有。”王霏霏脸色煞白地转过脸来看她，那面色难看的和里面的主人公没什么差别，“我只是随机练一下我的女高音而已，虚晃一枪，哈哈，你被吓到了吧。”
王霏霏执意如此，时予眠只好继续奉陪，“确实被吓到了。”
不蒸馒头争口气，王霏霏表面强装镇定，实际瑟瑟发抖地抓住时予眠的胳膊，眼睛越眯越小，到最后只能看见一片黑暗，一点光也漏不进来了。
等时予眠发现身边王霏霏已经很久没有动静时，才发现她已经伴着恐怖电影惊悚的音效，香喷喷地睡着了。
本来只是说睡前来看看，结果最后直接睡在了这里。
时予眠看了一眼手臂，很不幸，已经被王霏霏的九阴白骨爪抓出一圈红痕。
人菜瘾还大。其实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害怕。
时予眠默默关掉放了一半的电影，把王霏霏的手塞进被窝，然后关了灯。
感受到另一个人的靠近，王霏霏迷迷糊糊地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再次睡了过去。
这一夜，万籁俱寂，时予眠觉得自己大概会有一场好眠。
————
王霏霏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第二天早上被时予眠拽起来的时候还迷迷糊糊分不清东南西北，坐在床上缓了会才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事。
“王霏霏，你醒了没？”时予眠捏住她的脸左右看了看，“怎么还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你今天还要上班呢！”
王霏霏一听立马精神，化身牛马迅速穿鞋，“现在几点了？”
时予眠帮她把烘干的衣服拿过来，“才七点半，来得及。”
王霏霏松了口气，又要躺回床上眯眯眼，“才七点半你叫我起来干嘛呀？”
“七点半虽然不晚但也不早了，你现在起来我送你去公交车站台，到公司时间正好。”
王霏霏把手搭在脸上，闻言问，“你不是我专属司机吗？难不成只管接不管送？”
“我倒是想送你，但是很遗憾，车停在公司了。你也可以选择打车，但是得走一段路。”时予眠把赖床的咸鱼拉起来，“衣服在这，快点换吧，换完出来吃饭。”
时予眠这里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出租车都开不进来。相比较短途跋涉，王霏霏想了想，还是认命地坐起来换衣服。
出了房门，她先去刷牙，然后叼着牙刷晃到时予眠旁边，看她摆盘早餐。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发不发烧？”一张嘴，满嘴白色泡泡。
时予眠停下手中的事，拽着王霏霏的肩膀把她调转了个方向，“王霏霏，刷牙就好好刷，不要一边刷一边讲话。”
王霏霏一边扭头一边被她推着走回洗漱台，含糊地嘟囔，“你让我摸摸呗。”
不和她心意王霏霏是不会停止闹腾的，时予眠低下头给她探了探额头，“不烧了。”
王霏霏自己亲自摸过才放心下来，安安生生刷完了牙，跑出去吃早餐。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王霏霏一边吃小笼包一边问她。
“六点半。”
“这么早？”王霏霏嘴里塞得鼓囊囊，一边嚼一边捂着嘴看她，“你起来干嘛？怎么不叫我？”
“起来买早饭。”时予眠没看王霏霏，低头喝着自己的粥，“七点半叫你起来就折腾得慌，六点半你起得来吗？”
看不起人不是，王霏霏刚想反驳，时予眠已经说，“食不言寝不语。”
讨厌，明明昨天晚上寝也语了，而且她很淑女啊，还是捂着嘴吃的。
王霏霏在心底悄悄评价时予眠，封建家长。
一顿饭吃了很久，时予眠的种类买的很多，王霏霏这里戳戳那里啃啃，时予眠早就吃完了，坐在饭桌前一边看财经时报一边等她，等着等着问，“王霏霏，你还要吃多久？”
王霏霏反击，“食不言寝不语。”
时予眠抖抖报纸，“我已经吃完了。”
好吧，这确实是。王霏霏委屈，“你是不是等不耐烦了？”
“我等等无所谓，”时予眠的目光挪回报纸上，她再翻一页，“你上班迟不迟到我就不知道了。”
王霏霏猛然站起身，还不忘再拎几个包子路上吃。
两人在公交车站分道扬镳，王霏霏进公司前嘴里还叼着个包子，看见林翔，记着他从前的投喂之恩，分了个包子给他吃。
陈河闻到包子味，也跑了过来，鼻子十分灵敏，“你们吃什么呢？”
这也是她的救命恩人，王霏霏又分给了她一个包子。
“谢谢。”陈河乐呵呵地接过包子，三个人本围成一堆往嘴里塞包子，陈河看了一眼包装，突然道，“咦，这家包子铺是在岚山区才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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