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月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的脑子从未像现在这般清楚过。
她从前以为,人生是可以由自己掌控的,可一朝入梦,她才发觉自己的命运早已经被他人写好。
怪不得昨天想要同林盛说和离时,说出来的话会不受自己控制。
她的命运,只能按部就班这样走下去吗?
容晚月不甘心。
她的命运,若是不能由自己掌控,那还有什么意义?
【女主觉醒,任务开启。】
房间内乱糟糟的声音突然一静,容晚月只听见一个古古怪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的心猛地一跳,惊恐不已:“谁在说话?”
【女主觉醒系统,成就美满人生。】
【系统可提供强健身体、倾城美貌、万贯家财等选项供您选择,助您达成目标。】
容晚月很敏锐地察觉到异常:“目标?什么目标?”
【比男主更强的目标。】
更强?
若说她是女主,林盛无疑是男主,纵然从前一贫如洗,他最终还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官至宰辅,历经三朝而屹立不倒,最终成为朝中人人敬仰的清平候。
她要如何比林盛更强?
容晚月想要拒绝,可话至嘴边,她却不想开口。
不管这个自称觉醒系统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至少它给自己带来掌控自己命运的可能,她真的想拒绝吗?
心口传来隐隐的绞痛,应该是因为中毒的缘故。
原本犹豫的容晚月眼神慢慢坚定起来:“好,我答应你,比他更强。”
【目标设定完毕,请您选择助力条件。】
容晚月面前浮起一块透明面板,数个选项罗列其中。
强健身体、倾城美貌、万贯家财……每一个选项前面,都有一个小方框。
容晚月试探伸手,在强健身体前的小方框一点,一个对勾出现,而后整个面板瞬间消失。
【选择完毕。】
【任务期限十年,请女主抓紧时间。】
古怪的声音说完便消失,片刻工夫,容晚月便觉得自己身子一轻,随后便听见房间内的吵闹声。
那个系统,应该是已经离开。
容晚月轻触自己的心口,那里已经不再有疼痛的感觉。
只是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能再见?
“你赖谁啊!你自己没端稳!”
“我都端到你眼前你看不见吗?”
争吵声又在房间内响起来,容晚月的思绪被打断,她从床上坐起身,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两个身形俏丽的丫鬟正站在容晚月不远处互相指责,她们的脚下是一个翻倒的铜盆,里面的水流出来,在花样繁复的地毯上洇出一片深色痕迹。
两个人吵得极为投入,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容晚月这边儿的动静。
容晚月也不出声,只静静地看着这两人吵架,思考自己以后应该怎么做。
林府所有的丫鬟小厮,吃穿用度,一切需要花钱的地方,全都是靠她的嫁妆和爹娘留给她的遗产,可以大言不惭地说一句,林府是靠她养着的,除却这座圣上赐给林盛的府邸,林家的所有都属于她。
十年的时间,她要比林盛更强,至少在金钱方面,她不能再提供给林盛任何助益。
她不再给林盛花钱这件事很容易,只是不知道林盛自己有没有钱?
容晚月听着两个丫鬟的争吵,伸手抄起床边的一个白瓷花瓶扔了过去。
“闭嘴!”
容晚月将花瓶扔到了一旁的黄花梨镜架上,花瓶连带铜镜一同倒地,哐当一声,发出的巨大声响让吵闹的两人都静了下来。
“跪下!”
容晚月的声音并不大,但眼神淡漠扫过,从鹤鸣院过来的梨香和桃香都不由心头一紧,随即同时跪了下来。
“是老夫人院里的人吗?”容晚月看着面前两人略有些熟悉的面孔,发问道。
梨香与桃香今早来时便得了院子里的吩咐,无论容晚月问什么,都不必理会,只管盯着她给她找麻烦就好,因此现在听着容晚月问话,两人面面相觑,皆选择了闭口不言。
容晚月倒也不是真想从她们这里得到什么答案,见她们不开口也不逼问,起身下床,开口吩咐道:“过来,服侍我穿衣。”
今日她怎么敢这么理所当然地吩咐老夫人院里的人?
以往面对鹤鸣院的人,她不是都尊重得很吗?
梨香与桃香偷偷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
容晚月将她们的眉眼官司看在眼中,也不着急催促,只伸着手,等着她们服侍自己穿衣。
到底还是做人家奴婢的人,梨香与桃香不过片刻工夫便反应过来,两人急匆匆起身,一人重新打水,一人服侍容晚月穿衣,一盏茶的时间,便将容晚月收拾妥当。
“夫人这是要出去吗?”
见容晚月站起身要往外走,梨香胆子大一些,出声问了一句。
这两个丫鬟是听从老夫人的命令过来监视她的,所做的事情也全是听从老夫人的吩咐,容晚月无意同她们在这里纠缠,只是淡漠地应一声,不用她们跟着,自己一个人慢慢走出了院子。
她的身影瘦削,一阵风仿佛就能吹倒,梨香望着容晚月离开的背影,生怕出事,又不敢阻拦,急忙转身回屋,捅了捅桃香:“咱们赶紧回去跟老夫人说一声吧!”
容晚月走出月明院,径直去了松竹院。
今日正值休沐,林盛正在松竹院。
他此刻正站在书房的窗前,回想昨晚大夫的话,内心烦躁不安。
中毒……命不久矣……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与容氏相逢于微时,共度十载春秋,十年的夫妻情分,纵然她做过错事不值得原谅,可他从未想过她会不久于人世。
林盛望着窗外低垂着枝条的桂花树,眉头微蹙。
容晚月过来时,看见的就是林盛这副临窗沉思的模样。
他的这副模样,容晚月这些年已经见过太多回,如今再见,只觉得可笑。
她被他的母亲为难时,他临窗沉思。
她被他的妾室陷害时,他临窗沉思。
她被他的不信任伤得体无完肤毫无立足之地时,他还在临窗沉思。
容晚月不知道,林盛他一天到晚到底有什么好沉思的。
她加快脚步,一把推开书房的门。
林盛被推门的声响惊动,转过身便看见了容晚月,他盯着本该禁足的容晚月走进来,终于长叹一声。
“你还好吧?”
容晚月没回答林盛,任由林盛扶着自己坐下,接过他倒给自己的一杯茶。
两人相对而坐,茶水的袅袅热气升腾,在两人之间筑起一道屏障,容晚月端起茶抿了一口,终于将自己这些年的疑惑问出口:“这些年家中一直不安宁,每次我来书房找你的时候,你都在望着窗外沉思,你到底在思考些什么东西?”
林盛还在回想两人的过往,冷不防听见这一句,不由诧异:“你说什么?”
容晚月从善如流道:“每一次家中需要你处理问题的时候,你都站在窗前沉思,我想知道,你到底在沉思些什么?”
“你有做官的能力,你的能力足以胜任朝廷大事,难道这家中的事情,你会想不出来该如何处理吗?”
“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不想处理这些琐碎的问题?”
“同你生活这么多年,我真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什么用。”
素来话少的妻子来找自己说这些,林盛初时诧异,随之而来的便是被指责的不悦。
“你过来,只是想同我说这些话?”
林盛面色不豫,若是在以前,他摆出这副模样容晚月肯定不会再说,但现在,容晚月却只觉得倒足胃口。
容晚月当作没看见林盛的脸色,微微叹气:“嫁给你这些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
“什么?”
“我自从嫁到你们家以来,就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
“你的母亲,成亲之初就让我每天去她房里立规矩,我天天站得腰酸腿疼。”
“你的妹妹,时不时挑拨离间几句,上我房里拿我的首饰衣衫。”
“你的弟弟,赌债还不上是我补的窟窿。”
“还有你,你的古籍书画笔墨纸砚,也都是用我的嫁妆银子买的。”
容晚月叹息不已:“我父母给我留下那许多的银钱,大半都花给了你们林家人,你们是怎么对我的?你敢说你对我这十年间的处境一点都不了解?”
林盛面色愈发难看:“女子出嫁,当以夫家为重,你这是什么意思?”
容晚月脸色漠然,当年林盛科考摘得的可是探花,这些话他怎么可能听不懂?
不过只是欺她过去对他一片痴心。
但好在,如今她已经清醒。
林盛还在追问:“你不顾自己还在禁闭,过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些话吗?”
容晚月没回答,转而说出自己的来意:“夫君你也不要多想,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想起从前夫君花我那么多银子,如今想着见见回头钱罢了!”
林盛怀疑地盯着容晚月:“你要钱?你怎会缺钱?”
他说完,不见容晚月开口,沉默片刻又道:“我同你十年夫妻,自是有情的,你找我要钱,我也自会给你。”
林盛转身走到书架前,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紫檀雕花的小盒子递给容晚月:“我这十年的积蓄都在此处,你需要多少银子,自己看着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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