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13】
“你......”沈熠十分恍惚，“你在......”
楚月荷‘嘿嘿’一笑，说：“我是cp头子，圈内产粮大户！”
沈熠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揉了揉眉心，说：“哦，好棒。所以这跟你的生日礼物有什么关系？”
楚月荷对手指：“我最近没有灵感了，所以......”
沈熠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能不能官方撒撒糖？就.......”楚月荷一脸期翼，“多多互动一下？”
沈熠：“......”
神他妈多多互动一下。
沈熠当然拒绝。
“为什么！你们氛围看起来那么好！造福一下粉丝会死吗！”楚月荷急得差点下地走路。
沈熠试图跟她讲道理：“你知道闻柏泽在娱乐圈是什么概念吗？”
“什么概念？”
“神。”
楚月荷瞪大眼珠，显然更兴奋了：“哇.......”
“冷静。”沈熠摊开手往下压了压，“娱乐圈想拉他炒作的人可以绕地球一周，我凑过去，真的会死。”被全网骂死。
楚月荷双手握拳，放在胸口，一脸憧憬：“他那么厉害还替你出头，你在他心中好特别哦~”
“......”
确实挺特别，特别到影帝想潜规则。
不过这个打死他都不会告诉别人。
“我一定多多产粮，势必让cp粉吃到热乎乎香喷喷的国宴！”
“.......”
“我写完给你看啊~”
“不用了谢谢。”
说话间，楚妈妈也烧好了菜。
沈熠帮忙端菜出来，放在提前清空杂物的纸箱上。
三人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沉默地吃饭。
沈熠心不在焉地拨弄碗里的青菜。
这两天签合同兵荒马乱的，竟然没有再见闻柏泽一面。
按理说，他应该登门感谢一下，毕竟要不是他，这件事不会解决得这么顺利。但是发给影帝的短信石沉大海。询问老白，老白也只说闻柏泽没空见面。
沈熠掏出手机，摩挲了一下新建的联系人‘闻柏泽’。
还有，他到底是怎么知道闻柏泽号码的？难道不小心袭击了冀明哥？
那晚实在太混乱了，等过段时间，他一定找闻柏泽问问......
“你爸的墓地找好了吗？”一直沉默的楚妈妈突然开口。
沈熠愣了一下，收回手机，说：“在联系了。”
“人死债销，你还还钱吗？”楚妈妈的眼神十分锐利。
“妈！吃着饭呢！说这个干嘛！”楚月荷吓得打断她。
沈熠吃了一口青菜，盐放多了，齁得慌。
他放下筷子，笑着说：“还啊，不然我来干嘛？”
楚妈妈狠狠松了一口气，冷冷道：“吃饭吧。”
一顿饭吃得格外沉寂。
楚母治病欠了很多钱，全靠楚父一个人养着。现在楚父死了，他们的生活来源也就断了，沈熠完全能理解楚妈妈的紧张和焦虑。
夜更深了，天雾蒙蒙一片。
沈熠吃完饭后，离开了楚家。
巷子地势很低，下过雨后到处都是水坑。沈熠走在昏黄的路灯下，不知不觉穿过小巷，来到中央广场。
大屏正在播放《断桥》前瞻预告。
沈熠驻足。
“哇擦，星剑真换人了！”
“换来换去的，真怕到时候一团糟。”
“安啦，主演还是闻柏泽嘛.......”
沈熠顺着声音看去，几个年轻的女孩正在大屏下拍照。
他拉了拉口罩，抬脚离开广场。
娱乐圈最大的新闻莫过于《断桥》换角，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眼下最重要的任务是完成这部戏。
·
当然，拍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导演为了赶进度，把星剑单人戏都堆在一起，沈熠每天不是背台词就是揣摩演戏，忙得简直此有此理。
所以，他没注意到剧组的变化。
娱乐圈拜高踩低。
没拿到角色前，稍微有点名气的艺人都不稀得搭理他。拿到角色之后，冷脸的人一夜之间蒸发了。
平时八竿子打不着的小演员凑上来，商量好似的给沈熠直播张铭弘现状。其实也能理解，毕竟找不到话题，只能从这里切入。
沈熠不喜欢纠结过去的事，但架不住说的人多，他东一耳朵西一耳朵，竟也知道了张铭弘的情况。
寰宇法务部找他麻烦，是因为他未经允许，牵扯到了闻柏泽。
闻柏泽签约的条件就是拒绝炒作。
影帝的态度还挺强硬的，公司为了补偿他，可能会停掉张铭弘一部分资源。
嗯，难怪。
张铭弘解约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估计正焦头烂额呢。
就这么一晃，日子过去了大半个月。‘星剑’的单人戏总算赶完了。
沈熠瘫坐在椅子上，木然地盯着剧本。
单人戏都比较简单，这几天还算顺利，但是明天，他和闻柏泽第一场对手戏要来了。
“走啊，咱吃夜宵去！”
颜真芷换好私服，兴冲冲过来摇人。
沈熠从厚重的台词本中抬头：“我不去了。”
颜真芷探头：“你在背台词？这不是明天的戏吗？”
沈熠说：“太难了，提前预演一下。”
颜真芷翘着手点点他：“那么认真干嘛？咱们这是商业片，没那么多讲究。我觉得你演得够好了，导演都很少卡你。”
沈熠讪笑了一下，没说话。
之前的戏跟明天的戏能一样吗？
颜真芷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没错，下巴朝远处努了努，压低声音说：“没看到闻柏泽都不琢磨剧本了吗？他以前在别的剧组剧本都不离手的，戏痴本痴。”
沈熠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闻柏泽靠坐在椅子上睡觉，周围特别喧闹，他那里却十分安静。每个路过的人都不自觉降低音量。
沈熠抿了抿唇。
仔细想想，闻柏泽不工作的时候经常睡觉，但是精神却十分倦怠。
“所以跟我们吃宵夜吧~”颜真芷说。
沈熠深深叹气，木着脸说：“还是不了，我怕明天死在向导喇叭里。”
颜真芷颇为失望：“哎呀，我还以为来个弟弟能陪我玩儿，没想到又是个戏蒙子。不去就算了，我找冀明玩儿。”
沈熠好奇：“你能撩动冀明哥？”
颜真芷笑眯眯地说：“你看着吧。”
颜真芷走到冀明面前，招摇地挥了挥手：“冀明哥，玩手机啊？”
冀明抬头，眼神有一丝警惕：“怎么了？”
颜真芷笑眯眯地说：“没什么，我想考考你英语。”
“又是那种奇怪的游戏吗？”
颜真芷抬手，做发誓状：“绝对不是！”
冀明犹豫了一下。
颜真芷又说：“很简单的，‘1’的英语是什么？”
“one？”
“很好，‘3’呢？”
“three......你到底在玩什么？”
“1 3 1 3 1 1 3 ，来。”
“one three one three one one three。”冀明纳闷，“怎么了？”
颜真芷憋着笑，抬了抬手，说：“爱卿平身。”
万岁万岁万万岁.......
冀明反应了一下，炸了：“你才爱卿呢——！！”
沈熠看完全程，也跟着笑了几声，然后搓了搓脸，把注意力重新落到剧本上。
【星剑正在收拾凶杀现场，却撞到哥哥和一群警察上门，他突然捅了哥哥一刀，最后被警察带走了。】
一句台词都没有，节奏完全由演员掌控。
沈熠泄了一口气，收拾剧本，准备回休息室琢磨。
离开前，他瞥了角落一眼，闻柏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好吧，又错过一次当面道谢的机会。
·
沈熠回到休息室，按照自己的想法和导演的建议过了好几遍，总觉得有些别扭。
他丢开剧本，躺在床上，只觉得那些台词像虫子一样在天花板爬。
托闻柏泽的福，半个娱乐圈都在观望，《断桥》的热度空前盛大。
这是一把双刃剑。要是演不好就完蛋了......
但是演戏没那么容易啊。
沈熠摁了摁指骨，爬起来，找出闻柏泽的电影。
《王子的早会》，电影界的封神之作。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十八岁少年的首部电影，但正是这种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的演技，让他的表演独具特色，国际媒体笑称，恐怕让闻柏泽本人来，也没有办法重复那一瞬间爆发的演技。
沈熠抱着学习的态度按下播放键。
《王子的早会》讲述的是一个话剧演员争夺A角的故事。
主角追求目的的过程中，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整部影片都是主角的世界，因此充斥着血腥和可怕的元素。
沈熠不信鬼神，但怕血腥。他共情能力太强，看到别人痛，自己也忍不住哆嗦。
电影正放到主角拿刀捅自己的画面，门被敲了敲。
这个效果不亚于午夜惊魂，沈熠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他立即暂停电影，保持微笑，过去开门。
竟然是老白？
真是稀客啊......
老白提着两袋烤串站在门口，一点都没拿沈熠当外人：“你晚上没吃饭吧？我们剩了点夜宵.....”
顿了顿，他关怀地问：“你不舒服吗？脸色这么白？”
沈熠把门敞开，接过夜宵，怅然道：“我看电影呢。”
“什么电影？”
“《王子的早会》。”
老白意味深长：“柏泽的电影啊.....所以你是被吓白的。”
沈熠：“......”
“看这么刺激的电影，你不想睡了啊？”
他们搞艺术的都有点神经衰弱的毛病，十点过后就要酝酿睡意，否则一整宿都睡不着了。
沈熠叹气：“拉片啊。”
老白眼珠一转，说：“现在拉片来得及么，你直接找柏泽对戏呗。”
“.......”
一部电影两个小时，现在已经晚上十点，明天早上六点开工，确实请教闻柏泽更有性价比，但是这个点打扰影帝，疯了么？
沈熠扇了扇风：“你在开玩笑吗？”
老白不知道想了什么，眼神带着点跃跃欲试：“我跟你开什么玩笑？别看柏泽冷冰冰，其实人特别好，他肯定不会拒绝你的。”
沈熠讪笑了一下：“不好吧，这个点是不是太晚了......”
“晚什么晚，他晚上又睡不着，别怕。”
这是什么理所当然的语气......
沈熠好奇：“他晚上为什么睡不着？”
老白龇牙‘嘶’了一声：“没什么，好了好了，跟我来吧，对个戏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熠觉得老白非常有做销售的潜质，嘴巴叭叭叭几下，他就忘记之前发生的尴尬事，在将近11点的时间，站在影帝的房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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