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脚步匆匆,一开完会,桑不寿就急奔回孟婆庄。
“庄主,忆阁没人。”孟枇杷一把推开门,却空空如也,疑惑道。
桑不寿转身朝外走去,却迎面和陆一碗撞了个满怀。
“唉哟——我也急着找你们呢!”
桑不寿连忙问:“可有找到?”
陆一碗扬着忆镜:“找、找到了,但是……”
“但是什么?”三人异口同声道。
陆一碗将自己在忆镜梦境世界里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三人,引得许菖蒲捧腹大笑。
“不是吧,庄主前世竟然是……”
桑不寿扫了他一眼,许菖蒲立刻闭嘴。旋即他一把夺过陆一碗手中的忆镜,盯着陆一碗,步步紧逼。
“所以你根本没能进去?”桑不寿一抬手,“看来上次只是侥幸,孟侍卫,把这个骗子和行李打包扔出去。”
陆一碗连忙拽住忆镜:“我知道你很急,但我比你更急,所以你先别急,我已经找到了问题症结所在!”
桑不寿质疑地看着陆一碗:“你又准备编什么理由?”
她手一挥,一本上古秘卷就漂浮在空中:“古卷上说年久失修已逾千年的忆镜,刚修补好时神力还处于封印状态,需要熬制醒神汤才能唤醒。”
“是真的,庄主!”
许菖蒲和孟枇杷翻开古卷,果然在上面一页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一行小字。
“此法需在修补好后24个时辰内,将忆镜放入醒神汤中,由忆镜主人亲手熬至七天七夜,一刻也不能停歇,否则无法唤醒。”
三人顿时一慌,孟枇杷一看时辰:“还剩不到12个时辰了!”
许菖蒲急了:“我去拿锅,咱们立刻开始吧!!!”
“等等,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桑不寿翻着那本古卷,没有抬头。
三人凑上去看,发现另一页上都是玄奥的文字,陆一碗一头雾水,根本看不懂。
“除了需要上古秘方熬制醒神汤底,还需要十九味醒神药材,最后还需要一颗萤鲛的眼泪。”
“萤鲛?可四界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萤鲛了。”
桑不寿合上古卷,看着陆一碗:“无常司桥下那个湖里就有。明日菖蒲和枇杷分头去找醒神药材,而你,负责采集萤鲛眼泪。”
一大早,陆一碗就出去了,几人分头去找醒神汤药材,只剩下桑不寿一个人在院子里熬醒神汤底。
日上三竿,孟枇杷和许菖蒲才陆陆续续回来。
两人将醒神药材放入锅中后,又不能上手帮他熬,于是开始闲下来。
孟枇杷接着去找晚上上班要用的食材了,许菖蒲闲得发慌,便蘸墨画起昨夜陆一碗说过的那梦中人画像来。
“一袭红衣,腰间有一枚青琴玉佩……”他一边画,一边打量画上的人。
“画谁呢?”桑不寿一边熬汤,一边看过来。
“陆侍卫每晚梦中的人。”许菖蒲忽然抬起头,仔细打量起桑不寿:“还别说,庄主,这个人背影倒是和你挺像的。”
桑不寿闻言,手中的木铲差点滑落,侧目扫了那画上的人一眼。
“你不是也有一把青色琴弦的古琴吗?之前她又那么拼命帮你修补忆镜,庄主前世不会是陆侍卫心悦之人吧?”许菖蒲好似发现了什么,惊得张大了嘴。
“巧合而——”
桑不寿正要下意识反驳,却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陆一碗随手弹拨那曲莫名熟悉的《胡弹》的样子,难道她前世真与我有过一段缘分?
“熬什么呢?我来帮你吧!”
一个声音打断了思绪,两人回头,是月琉。
“不不不,真不用!”见月琉的手快要触碰到木铲,桑不寿受到惊吓地往旁边闪了一步,“这汤我只能自己熬。”
“哦。”月琉一手负在背后,袖中藏着红线,只能作罢。
她只能在旁边转悠,伺机寻找机会,哪知桑不寿精神高度集中,很有警惕性,根本找不到下手时机。
“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夜宜游刚从人界回来,一听她来了这,风尘仆仆就往这赶。
月琉指了指袖中的红线,附耳说了自己的计划,夜宜游听后却面露难色。
“咱们非牵红线不可吗?”
“是你自己说的要帮我,不帮就算了,绝交!”月琉急了,恼道。
夜宜游看了看那红线,又看了看生气的月琉,无奈道:“我帮你,不过他这个人白天根本近不得身,得等他睡着之后。”
*
“到底是哪片湖啊?”
陆一碗找了半天,无常司连接着冥界水域,太大了,又修得跟个迷宫似的,绕得她晕头转向。
她望了望四周,决定找个人问问。
陆一碗走进大殿,竟一个侍卫也没有,正当她要转身离开时,却发现一角用术法困着一个人。
她走近一看,大吃一惊:“沈决明?”
只见一个身穿琉璃青衣袍的男子,只一眼便让人移不开目,生得清风霁月,浑身还散发着淡淡的植物清香,只是此刻却发丝凌乱,有些狼藉。
“……这是何地?”他缓缓睁开眼,捂着有些痛的头,环顾四周。
陌生的大殿,一个人影映入眼帘,侍卫模样的装扮,却又莫名熟悉,他定睛一看:“阿碗?!”
陆一碗高兴地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他:“此处是冥界,你这是……怎么回事?”
沈决明看了看自己狼藉的一身,颇为嫌弃,困惑不已:“我为何会在这?”
几日前。
“小儿最近总是半夜啼哭,已经半月有余,祈求床公,保佑我儿健康平安……”
一片美丽的铃兰花田里,四周是亭子一样的琉璃青玄柱,有许多薄如蝉翼的透明镜子,形成一个环形,沈决明端坐于中央,看着一面镜子里的焦虑的夫妇,双手盘旋施法。
铃兰花田的花瓣纷飞,琉璃青色的法力萦绕进入镜子上空悬着的梦牌里:“希望你夜夜好眠,平安长大。”
月光下,沈决明坐于铃兰花田中,弹奏起箜篌,透明镜子中的孩童在柔美清澈的箜篌声中,渐渐睡着。
一曲终,沈决明端起一碗祭拜的清茶,饮了下去。
“今日我与阿碗打赌期便满了,我就要辞任床神自由了。”沈决明看着星石历上圈出来的日子,忽然深呼吸了一口气,有些紧张。
“在这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他目中满是柔情,“今日,我一定要对她说出那句话。”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份油纸包好的礼物,以及一张红色的鎏金纸条。
那是他用来提醒自己的,担心太紧张忘记。
“阿碗,我心悦你。”
视线中的光影晃了晃,沈决明的思绪被陆一碗的声音拉回现实。
“你想起来没啊?”
“阿碗,我有句话要对你说。”沈决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迫切,好看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说啥?”陆一碗两手抱着,闲散地盯着他。
“我——”沈决明张了张口,却忘了要说什么,脑海中的记忆停在那张红色鎏金纸条背面上。
他在衣裳里到处找,却没发现那张纸条。之后的记忆,他都不记得了。
陆一碗这时瞥见地上摔碎的孟婆汤碗:“你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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