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安局来得快去得也快,效率是雷厉风行的。大部分人录完口供,签了保密协议后自行回家。
少数核心人物则被全副武装的人员带走了。
听见自家孩子出事了,家长们紧赶慢赶都来了,在某派出所办公大厅里,忧愁的气氛在此蔓延。
战明天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他负责是统筹集团在突发事件下的各部门,保证和平常一样各项工作能够正常运作。盘查他倒是简单,问一些细节就能出来了。
战明天一边在群里发消息通知手底下员工,一边随意地坐在了王海杰身边,“老战,问题不大吧?”他是紧张的。
他就一个宝贝女儿,王海杰害怕一会儿她老婆来给国安局的门掀飞楼!
对面坐着的中年夫妻,一个小碎花连衣裙,烫着羊毛卷;另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西装革履的高瘦男人。
他们是李小明的家长。
说起来,他们几个也算认识,毕竟孩子都在同一个幼儿园,平常学校举办活动还是有可能碰到的。
紧张的小明妈妈忧虑:“你们说,我家小明以后还能上重点初中吗?”
战明天给人一种信赖的感觉,沉稳且冷静,安慰其他家长:“放心,这算大功一件。集体二等功还是有的。重点不重点没什么关系,孩子快乐就行。”
王海杰点点头,很是认同。
小明妈妈笑得勉强:“你家阿伟未来可期,自然和小明比不……”
话没说完,手上一紧。
是小明爸爸按住自家妻子的手,同样忧愁的脸上眼神却坚毅,他摇了摇头,“不是和万两说好了,不打击小明了吗?”
小明妈妈恍惚,她忘记答应过金古什么事情了,“不好意思啊,我顺嘴了,我就是担心小明的安全……”
愁云密布的两位,可能在他们认知里,来派出所不会有什么好事。
对此,体谅这一点的战明天自觉开启话题:“那也不快乐啊,我家阿伟天天绷着一张脸,像个小大人,都不喜欢和我在一起。”
“我家芳芳拉琴的时候也绷着脸,还没你们家小明脸上的笑容多,羡慕得嘞!”王海杰叹息道。
“可我们家好不容易让小明住上高档小区房,不能打水漂吧?”羊毛卷的女人并不自信,出于现实考虑,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是赞同的。
“这个问题很现实啊。”王海杰的老婆姗姗来迟,女人摘了墨镜,露出一张明艳的鹅蛋脸。
王海杰紧张地站起来,女人摆摆手,她还是懂分寸的,不会乱来。
她向来是圈子里的火爆辣椒,性格强势,此刻却是知心好友的模样,解释说:“那这样岂不是把我们做父母没达到的期待强加给孩子身上了吗?”
海兰作为王芳妈妈,她说起曾经的梦想:“我小时候想当歌手,想站上舞台。”
说到这里,成为著名演员的海兰动容:“我现在依旧想唱歌,虽然我五音不全,唱歌像哭坟哈哈。”
支持老婆的看法,王海杰同样说起自己的梦想:“我则是想当程序员,可是我学啊学,永远也学不会,然后我就是开饭店了。”
“至于芳芳喜欢什么,很可惜,我没办法回答。因为我们从来没问过她的想法。”
“难不成拉小提琴不是为了以后可以装逼吗?”李小明坐电梯上来,擅作主张插话道。他刚来到大厅就听见大人们的谈话,忍不住加入聊天。
“!”
好解读!
自家闺女在宴会露一手,那小男生的目光可不就在闺女身上了吗?
“小明是吗?”海兰招呼寸头小男生过来,“你这个看法我都没想到,思维很独特呦。”
“芳芳嘞?”王海杰着急道。
李小明犹豫,在爸妈的注视下,为难道:“在阿伟怀里哭。”
“???”
你家小子要拐我家白菜?
此话一出,被两道充满杀意的目光射中,战明天愣住后很快反应过来,举手投降:“一对二,不公平!”
王海杰才不管这些,一把搂住战明天的脖子,眼睛快要喷火,用力威胁他:“看好你家孩子。”
“又不是我讨老婆?”战明天无奈耸肩,赶紧滚蛋!
欣赏自己手上的美甲,海兰冷哼道:“我以后不和贵公司合作了。”
战明天:……无理取闹!
明明是大人却吵吵闹闹的,感觉他们才是小孩子,幼稚得很!
小明妈妈用力抱紧小明,爸爸则在一旁询问:“芳芳为什么哭啊?”
“因为,新认识的朋友要离开我们了。”李小明眉眼低落,他要先和爸妈报平安。
*
国安局地下秘密基地。
“说说。”
第一次坐在只有电视里才能看见的被审讯的位置,金古张了张嘴,他人有些恍惚。
随后没有任何隐瞒的娓娓道来。
他面前一共有两个人,一个人在做记录,另一个负责审问的那人继续问金古:“那她弟弟是?”
金古临走前那番话没有刻意放低音量,国安局的人自然听见了。
该交代的他都交代了,“这涉及到我个人,如果你们想听的话,恐怕和我身后的两大家族脱不了干系。”金古悠悠抬眼,冷冷笑道。
“……”
豪门辛密吗?
那还是算了。
于是那人又换个角度问:“和这次事件有关吗?”
“没任何关系,纯是我,陆琢竹,和另一个人。”掰着手指头,数到三,金古停止了动作,抬头看向那两人,一脸的无辜。
此言一出,审问人员果真不问了。
这关系像三角恋!
低头和领口处的对讲机交流两句,审问人员挂上和善的笑容:“麻烦您配合我们了,跟我们来。”
金古跟在他们身后,见到了身形劲拔的陆琢竹,他正在潇洒地写下他的大名。
听见脚步声,他回望,是脸色发白的金古。
整个人透露出强装镇定的疲惫。
走过去,陆琢竹抬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不用紧张。”将手里的钢笔递给他。
接过还算温热的钢笔,颤颤巍巍签了保密协议后,啪嗒,钢笔掉落,金古一把抱住了陆琢竹的腰身,手臂用力,死死咬住唇瓣,一声不吭。
感受到腰间的力度,拍拍他颤抖的肩膀,陆琢竹没说话,呼吸却刻意放慢频率。
吵闹的声音由远及近,向他们而来。
“警官,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别看我们长的吓人!我和我朋友是大大的好人啊!这位小哥他能证明!!!”
秃头大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缠着国安局的人员,颤抖的食指指向背对他的金古。
衬衫男也一样,扒住人家工作人员的大腿就不放手,导致壮汉他满头大汗,拖着俩狗皮膏药以至于寸步难行。
想要盗取金条的两个倒霉蛋也出来了,经过了审问,哥俩跟吐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把从小到大做的坏事全部说出来,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哭得稀里哗啦的!
“……”
金古全当没看见,闭着眼睛,往陆琢竹怀里拱了拱。
看向搂搂抱抱的俩大男人,秃头男人大声发牢骚:“哥们你不厚道!”
“娘们唧唧的,拿出你男人的亚子来!”唾沫星子横飞,口齿不清道
陆琢竹冷声:“我伴侣。”
闭着眼的金古:今天风好大,我什么也没听见……
“……”
呸,朝地上啐了口唾沫。
恶心的小情侣!
秃头男人回头就是衬衫男布灵布灵闪亮的大眼睛,一阵恶寒:“滚!不抱!”
衬衫男仗着体型的优势,一把勒住大哥,和他哭诉:“大哥还好你没事!”
“……你大哥我是谁?”快要被勒断气的秃头男人当即鼻子快要飞到天上去,“我可是三次龙场悟道的男人!”
“哦?”刀疤男来了兴致,挑眉复述:“都犯了什么事儿?”
龙场悟道=蹲局子。
这人身上的杀气让秃头大哥直接飞起来,像鹌鹑似的俩大男人立刻抱紧对方,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求放过……”
为了小命安全,现在认怂那就不是事!
“我吹牛!”秃头男人露出一口豁牙,发誓:“我只是闯过红灯,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他口嗨!”衬衫男跟着补充,“他就是寻衅滋事蹲了三天。”
话音刚落,两人对视一眼。
你就是这样出卖你大哥的?
没办法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刀疤男也懒得逗这挤眉弄眼的俩二货,一个眼神杀过去,秃头男人立马讪笑着把刚才那口唾沫擦干净,希望对方不要计较他曾经三天拘留的过往。
站在陆琢竹他对面站着的刀疤男问:“大黑呢?”
“我母亲身边。”搂紧自己怀里那人,陆琢竹眉眼深邃道。
了然,前几天送来不少间谍,估计是保护曲微敏的,毕竟张大黑他也是从国安局退役下来的,对方这点本事还有的。
国安局的某处小房间。
“说!盗取机密是给国外哪个势力?”态度强硬的审问人员冷冽道。
头发散开的女人她神态癫狂:“呵呵国外的月亮是圆的,一个二个都说学历值钱,那我一个高等院校的凭什么比不过国外的一个水硕?!”
“我拿这破数据怎么了?”更大一声的驳斥响起,随后女人身形陡然秃废,“我后悔啊,怎么没有早点发现他们呢?我的计划全都乱套了!”
原本那条金项链是她计划的第一步,她要去国外,国外崇尚自由啊!麋鹿集团就是她的敲门砖,可惜啊,可惜,全毁了。
还没等国安局的人有所反应,冷静下来的女人全招了,她并没有让对方为难,直言卖给某个超级大国,并让对方顺利卡住迅猛发展的国内企业它们的脖子。
她看见了她的未来。
再挣扎也没用了……
*
王皓负责协助战明天的工作,被安全释放的他在陪安余,在封锁的集团内部,他犹豫开口:“安姐你确定了?”
女人向后仰头,她身后是玻璃门,里面一个孩子正躺在床上,机械手臂垂落。
“嗯。”
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此刻竟然有些沉默和不舍,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绝望,是无可奈何的放手。
孩子太痛了。
这多年来的各种药物治疗,实在是太痛苦了……
一滴泪,顺着脸庞滑落。
啪嗒,安安那苍白的脸上有一抹笑容,若有若无的歌声似乎在耳边响起。
是那样的清亮,又是那样的童稚。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着谁?”
“……”
一抹萤火从夜光下陡然升起。
经过国安局的商讨,是需要封锁消息的,因为国际局势上恐怕有变,反应过来的某些国家可能会攻击麋鹿集团。
选址换址并细化集团业务,迫在眉睫。将核心产业剥离出来,并入国有,同样刻不容缓。
崭新的麋鹿集团不久后就会像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那样,再次出现在大众面前。
毕竟,坚韧是一种品质。
就像孩子消失一段时间,再出现已经傍了大腿,成为嚣张的受宠的顶梁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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