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魂

檀淮卿看着陶歌儿:“疼吗?”

陶歌儿捧着脸缓缓地摇了摇头:“谢谢檀少爷,还有...少将军。”

他有些害怕谢临渊,这个北疆的少年将军,好凶。

檀淮卿摸了摸自己的身上,然后目光看向了谢临渊:“有银子吗?”

谢临渊点点头。

亮晶晶的有点讨好的目光:“借我点?”

谢临渊从兜里摸出来几块碎银子,递给檀淮卿,冷笑一声:“堂堂檀大少爷出门不带钱,吃白食?”

檀淮卿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往常都是十七带着,今日忘记没带十七了。”

林风在一旁跟着说:“是的,少爷的茶水钱还是我出的呢。”

谢临渊瞪了他一眼:“回头还你。”

林风莫名其妙挨个眼刀:“啊,不用不用。”

这少将军咋了,今天吃错药了?

檀淮卿拿着银子都递给了陶歌儿:“你脸上的伤要去看郎中,今日的祸事因我而起,这些银子你拿着,就当是我赔不是了。”

陶歌儿一双眼睛泪汪汪的看着檀淮卿,檀少爷果然是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根本不会对他们这种人心生怜悯。

在他们这些公子哥眼中,他们只是玩意,甚至还不如一柄扇子值钱。

“檀少爷...我...我没钱还你的...”

檀淮卿叹口气:“不用还。”

“可...可是我不能平白无故收您的钱,至于您说的那些赔不是。”

陶歌儿擦了一把眼泪:“今天如果不是您和少将军在,我只怕几天是要爬着出天香楼。”

檀淮卿瞳孔有些微微震动,他没想到这群人这么不把人当人看。

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这个半大的少年,灵机一动:”这钱...这也不是我的钱,你问问他让不让你还吧。”

檀淮卿杵了一下谢临渊,谢临渊被推到了前面。

谢临渊嘴角轻轻上扬,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愉悦:“他说不用还就不用还。”

陶歌儿小脸一白一红的,他没胆量对谢临渊的话做出来质疑,毕竟刚才只是用一个眼神就让周云帆颜面尽失,只怕以后都不会再踏足天香楼了。

陶歌儿有些磕巴的说道:“那...谢...谢谢少将军。”

等到陶歌儿离开,谢临渊才问道:“你今日来天香楼做什么?”

“我来碰碰运气。”檀淮卿说道。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虽然他知晓这一切的事情和沈久闻脱不开关系,但是沈久闻明面上和这些事情也扯不上关系。

这个沈家,真不愧是干户部的,儿子都这么谨慎这么多心眼子,老子还用说吗?

谢临渊看了一圈已经恢复常态的天香楼,美人袅袅,仙乐飘飘,美酒美食穿梭期间,端的是一副天上人间的极乐世界。

他有些低声说道:“天香楼虽然是檀府的产业,但是这里寻欢作乐鱼龙混杂的,你以后来最好还是带上我。”

林风听到了小声的回道:“少将军你放心,我会保护好檀少爷的。”

谢临渊扫了一眼林风:“你知道今天那个周公子,他爹是礼部尚书,你要是敢把他的手剁了,谁也保不了你。”

檀淮卿没做回答,他来这里是为了见沈久闻,可是沈久闻如果看到他,不一定会出现。

谢临渊看着檀淮卿敛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呢,一个没看脚下踏空,谢临渊单手抱住那截劲瘦的腰肢。

檀淮卿慌张的搂住谢临渊的脖子,晃动间腰上的一个玉坠掉下来了,檀淮卿又连忙撤手去捞。

为了保持平衡,谢临渊只能将檀淮卿整个人都揽在怀里,或许是这些日子跑上跑下的,这腰比新婚夜揽住那一截,要紧实多了。

这个野鬼一点都不像锦绣堆里养出来的娇贵公子哥,虽然心思灵巧,却又总在聪慧之余冒着一股傻气。

“一个破坠子而已。”谢临渊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你不懂,十七可宝贵这个护身符了。”

“我刚来那会记忆混乱,是宁安寺的普玄大师亲自来为我诵经,又留下这块护身符。”

“听说是有固魂定魄之功效,十七日日都要我带在身上,我一日不带都要唠叨我半天。”

只不过檀淮卿是不太相信的,若是真有这个作用,原主的魂魄早就该回来了。

两个人快要走天香楼的时候,谢临渊猛然回头,三楼粉色纱帐后面似乎闪过了一个人头。

有人在偷看他们。

躲在纱帘后面的沈久闻,眼底痴狂气喘如牛,大意了,一时没控制住盯的太狠了。

沈久闻紧紧地攥着拳头,谢临渊一定要死。

身侧的小倌看着沈久闻有些骇人的神情,畏缩的问了一句:“公子,你还好吗。”

沈久闻的眼睛猛然看向小倌,裂开一抹有些渗人的笑:“虽然神态上差了太多,不过样貌上你是最像的,这点他不如你。”

修长冰冷的手指循着脸颊徐徐摸到了眼睛,小倌看着沈久闻这样的神情,不自觉的哆嗦了起来。

“别动,他可不会有这样的动作。”

小倌也想努力控制自己,可是身体却像是不受控制一样:“沈...沈公子,我...”

他伺候沈久闻有段时间了,平日里这人倒是十足十谦谦君子,但是在床上的时候却格外的狠戾骇人。

沈久闻细细描绘着小倌的容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装满了恐惧。

“啧,我最满意的就是你这双眼睛。”

沈久闻的眼睛突然变得狠戾起来:“下贱的奴才,好好的一双眼睛生生毁了。”

话音刚落,三楼迸发出一阵猛烈急促的惨叫声,只是这叫声很短又掩盖在丝竹弦乐声中。

沈久闻垂着眼睛细细的擦拭着手指上的血迹,还是往日里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

周围有人清理血迹,小倌的口舌被白布死死缠住,鲜血从两个偌大的洞里潺潺无声地流出来。

“清理干净吧,可惜了。”沈久闻有些惋惜的说道。

手指上没有血迹了,沈久闻闭上眼将手指放在鼻下,眉宇浮现一丝恶心的神色。

这些垃圾连血都这么难闻。

檀淮卿已经许久没来找他了,这是从前不会发生的事情。

往日里都是他有意的吊着檀淮卿,在他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适时的给上一颗甜枣哄一哄。

他的逢川,难道真的被北疆来的那个莽夫蛊惑了?

如果这是谢临渊的血就好了。

迟早会的。

檀淮卿两人刚刚回到家,一个工头模样的人就迎了上来:“檀小大人,谢小将军,在下是明珠塔的监工,鄙姓李。”

明珠塔的建造是檀成芳负责,只是最近檀成芳跟一个叫什么樱桃还是车厘子的良家子打得正欢,另外也有心放放手历练一下檀淮卿。

明珠塔已经大体完工了,现在就剩等着娘娘诞辰现世面众了。

所以这最后的小小的收尾工作,是一个走流程的巡检工作,就交给了檀淮卿。

李监工今天前来就是和檀淮卿确定好最后的巡检时间,这几日明珠塔四周已经开始戒严,整栋塔也被苫布整个笼罩起来,进出的人都是严格审查的。

等到李监工离开,檀淮卿疾步回到弄玉小筑:“十七,快去把我之前让你准备的水晶和那些玉石拿过来,还有我的工具箱。”

檀十七和苍岭鸠两个人拎着两三盒子东西就过来了,檀淮卿抱着东西一头扎进了房间。

穆元那边寻找到了一点有关朝巫族的踪迹,谢临渊吩咐林风和白羽守好檀少爷就出去了。

这一世朝巫族的提前浮现,一定是因为这个野鬼的意外到来,谢临渊意识到上一世朝巫族出现在他的面前也不是个意外,或许是早就安排好的一环。

上次猎场之后谢临渊就吩咐穆元暗中观察天陵城中,有没有什么行踪诡异的人。

一直跟在谢临渊身后的穆元突然开口说道:“少将军,世子爷来信。”

穆元是血浮屠校尉,为人粗中有细沉稳可靠。是兄长派来替他多长一双眼睛,以防在天陵出什么乱子,在天陵的事情穆元会捡一些重要的飞鹰传信回北疆。

谢临渊乍然不听这个称呼,心中恍惚了一瞬:“大哥,大哥他说什么了。”

“世子爷说檀少爷不对劲,让少将军提防些。”

穆元早就发现檀淮卿不对劲了。

有关檀淮卿的资料,早在谢临渊出发来天陵之前,谢临境就已经派人差的一清二楚。

那些资料穆元出发前也看过,所以即便是檀淮卿救了他们,穆元对待檀淮卿依旧保持着一份警惕。

“拿来。”谢临渊开口说道。

穆元愣了一下:“什么?”

“信,大哥传回来的信。”

穆元从怀里拿出来了哨信,他们这一路上过来,世子爷的信都是穆元代为保管传达,这是第一次少将军说要自己看。

谢临渊缓缓打开那小一卷信件,是兄长的字迹。

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各种推测,最后还有一句:母亲与妻夙夜忧叹,殷殷问幼弟安,望在天陵谨慎行事,勿让亲人挂怀。

谢临渊看着母亲与妻四个字,想笑又想哭。

他几乎能想象出来父亲冷着一张脸还有兄长一脸稳重的样子,明明两个人也是担心他担心的不行,却只写母亲和嫂嫂日夜担心他。

从前他总是埋怨兄长过分谨慎,他认为用兵就是要出奇制胜,稳扎稳打太过于保守也没什么意思。

出行前他兄长告诫他无数次,可是他自负自己一身武艺沙场无人可敌,却不想天陵的刀光剑影都是藏在人心之下。

是这份自负和轻蔑,让他上一世害了自己不说,甚至最后累及家人。

谢临渊将信纸攥在手心,仿佛还能看到兄长在深夜挑灯执笔,眉头紧皱写下字字殷切。

“少将军,是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檀淮卿的事情你告知兄长,此人是友非敌让他不必担忧我会小心行事。”

谢临渊和穆元查探完回去已经深夜,没有什么实际的收获。是一个偏僻巷子里不起眼的客栈,说前几天有一行四人,外地打扮昼出夜伏,平日里也不与人说话神神秘秘的,有些渗人。

应当是在猎场行刺他和檀淮卿的那四个人,这个客栈应该只是他们的临时落脚点。

谢临渊回到弄玉小筑,往常这个时间檀淮卿差不多该睡了,今日站在院中就看到房间里灯火通明。

他是在等自己回来吗?

十七挎着一张哭脸,苍岭鸠一张冷脸,两个人守在门口。

十七一看见谢临渊就跟看见了恩人一样:“少夫人您可算回来了,少爷他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听到这句话谢临渊猛然想到今天那个护身符,心中一慌。

坏了,这个野鬼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不等檀十七说完,谢临渊一脚踹开了门。

谢谢宝宝赏阅?( ????` )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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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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