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子修看了一会道：“不就是讲述的是人与妖的相恋，妖为了与人在一起，必须在放弃千年道行和心爱的人选择一样，简直是胡扯。”
云知许深吸一口气：“我问你有没有发现这木偶有什么问题？”
“哦，这个倒是没有注意，不过这个故事太扯了，妖怎么可能会看上凡人。”褚子修甩了下袖子，寻了一个地坐下。
还不忘邀请云知许：“一起坐吧，看戏。”
云知许不知他有何计划，还是坐在了他的身边，
刚坐下就听到褚子修说：“这些木偶没有问题，是正常的木偶。”
云知许疑惑道：“可我那天晚上遇到的木偶应该有自己的意识。”
褚子修目光投向台上：“我那晚出去过一趟，想要看看背后到底是什么鬼怪在操控，去到酒馆的时候恰好木偶正要吸收人的灵魂，我出手阻止后那木偶也趁机逃走了，我遇到的木偶应该和你看见是一样，它们是被注入了有意识的灵魂，也有可能是他们附身木偶上，得以行动。”
听到褚子修说得如此详细，不由地一怔。
“所以你是从那一晚后知道了，并不是你一开始就知道。”
更让她意外的是，这人不声不响去做这件事，还都不说。
她还真的以为褚子修多么神通广大，随便就能看透事情的真相，结果还是需要亲自动手。
褚子修道：“要不是天剑宗与天狐留下的血脉有关，我可没有闲工夫掺和这些事。”
“那你还知道什么吗？”云知许问道，“今夜过后我们就可以找到天剑宗了吗？”
更多是担心，五百年过去还能在天剑宗见到天心吗？
她是生还是死？
云知许想着一定要去看看。
“我不是幕后之人又如何得知真正的真相，至少天剑宗，你很快就能见到。”褚子修笑意盈然，接着看起木偶戏来，过了一会又接着道，“有一点你选择没错，现下只有我能找到天剑宗。”
云知许恍然大悟，要说褚子修与他们不同之处就是魔的身份，天狐一族的灭亡牵扯到魔君北野复，要是天剑宗的消失和魔族有关，褚子修才能如此自信说出只有他能。
“从天狐族到天剑宗，北野复到底有什么目的？”
天狐族和褚子修有关系，可以说北野复因为褚子修对付天狐族，可人间的天剑宗又有什么关系？
唯一能有联系就是被叶迁好友，很大可能是带走白彩儿女儿的邵轻尘，不过也不能确定真的是邵轻尘。
北野复是要从天狐族得到某样东西吗？
她看向褚子修，希望能从褚子修这里得到答案。
褚子修唇角微微弯曲，眸子透着深沉：“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或许也是仙界想要知道的，那你知道为何知道此事和北野复有关联，为何仙界不出手？”
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答案。
云知许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回答。
褚子修主动解答：“天狐族覆灭可以说是妖族和魔族的恩怨，仙界不会多管，可能让一夜间偌大的天剑宗消失不见，甚至连个活下来的人都没有，我不认为北野复能够做到，仙界没有足够的证据，想来在当年北野复已经对仙界做好了解释，不然今日那个小子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五百年前天剑宗弟子有过万人，不可能都在山门内，可偏偏没有一个弟子出现，很是离奇。”云知许低下头，若没有亲身经历，根本无法想象天剑宗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道：“可就算是有一点可能，那也和北野复脱不了干系！”
云知许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将北野复抓住就可以，可其中局势不是简单一句话就可以全部概括。
褚子修突然间正色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如此，仙魔开战，又有多少无辜生灵惨死。”
……
这句话从一个魔口中说出来，着实让她吃惊。
云知许侧目看向他，这个人脸上始终像是带着一张面具，要不是知道他是魔的身份，褚子修给她的感觉亦正亦邪，即使眼眸带笑，给她的感觉依旧很遥远，却又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她没有看到褚子修为魔君时多么风华绝代，但这样的褚子修绝对是令人望尘莫及。
“那上次的仙魔大战又有多少生灵惨死？”
云知许的声音很轻，两人间离得不是很远，褚子修自然能听到。
他嗤笑道：“非我所愿，输赢不重要。”
“前尘旧事，何须再提。”
云知许沉默着将视线重新转向木偶戏，戏中的故事她早已不在意，只静静等待着结束那一刻。
“你认为人与妖真的能在一起？”褚子修指着是这场人妖相恋的木偶戏，其中坎坷能让凡俗之人动容，为之落泪。
这样的故事结局永远是圆满，人妖跨越重重险阻得到认可。
云知许回想以前看过的话本，人与妖在一起，两者间总要牺牲某一些东西，她那时注重结局，从未有过这样的深想过。
今夜褚子修几次提起这件事，好像十分在意人与妖的相恋。
这好像跟他没有关系吧？
她缓缓说道：“人与妖始终是不同的，故事的结局只是世俗对于美好的向往，人与妖如相隔一条天堑，为所爱之人放弃一切，魔君你会愿意吗？”
云知许重新将这个问题抛给褚子修，这个问题她无法具体回答，她没有经历过也无法切身体会。
“你今日倒是机灵的很，放弃一切怎么可能，本君都要。”褚子修觉得这个问题简直是愚蠢，他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只有弱者才会放弃。”
云知许吹着屋顶的风，忽地笑了，觉得他的话也对。
接着又听到褚子修问：“你与那小子是什么关系？”
“那小子？”云知许反应过来这小子是指段谷雨，无奈道，“他叫段谷雨，是玄阳宗弟子，你也知道，我们是以前认识的，碰巧在这里遇到。”
“我还当他是过来寻你的。”褚子修意有所指，“人与妖尚且如此，何况妖与仙。”
云知许哑然无言，搞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这个。
她觉得好笑：“魔君大人说的是，我这样的小妖有自知之明。”
随着台上最后的大团圆，烟花的冲天而起。
“子时了。”她道。
云知许站起身朝台子看去，周围的人群还未散去，在一片灯火通明的街道上空涌出一团团雾气，很快钻进了人群中，吸入雾气的人们开始变得浑浑噩噩，像是行尸走肉般走在路上。
“这是什么？”云知许本想去看看却被褚子修一把拽住。
“迷惑心智的烟雾，等一夜过去他们就会忘记子时后发生的一切。”褚子修淡淡道，要不是及时拉住云知许，她也要成为今晚的猎物。
云知许左右看了看：“陆公子呢？”
褚子修可没有打算亲自去抓：“去抓木偶了，我们只要等着便可。”
“万一让它们逃走了怎么办？”
“逃不了。”
褚子修说完，伸手一挥，一道金色的光线从他的掌心飞走。
“就这样？”云知许眨了眨眼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也没有发现城内有变化。
“你刚刚手中那个金色的线是什么？”
看起来金光闪闪很是厉害的模样。
褚子修满足了她的好奇心，从袖口里抽出一条同样金色的丝线。
她伸出手掌准备接住，结果褚子修只是在她的面前摆弄一下。
“想要？”褚子修笑道。
云知许点点头，眼中只有这个闪烁着金光的线。
“你要去天剑宗的目的是什么？”褚子修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云知许豁然惊醒，目光随即恼怒看向褚子修，差点就掉进大魔头的圈套。
她虽没有碰到雾气，但大魔头一个小小术法就差点让她深陷其中。
褚子修微笑道：“不用生气，既然都走到了这里，说不定我还能帮你，难道你想要依靠那个段谷雨？”
“我自己一样可以。”云知许想到都走到这一步，接下来的路应该会好走些。
“你说的可以还不是要等上五百年，云知许，在没有足够的力量前，这件事你无法插手。”
褚子修看向她，发问：“天剑宗的消失没有那么简单，将来涉及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你一个小妖微不足道的力量如何自保？”
难道褚子修是知道了什么？
云知许的心在此刻胡乱跳着，在褚子修的注视下整个身体感觉到沉重的压力，无力反抗。
她猛地深吸一口气，放松身体，直视褚子修道：“我来天剑宗是为了找一位朋友，她是天剑宗的弟子，”
褚子修想到她之前说过的话：“就是给你摘竹蕉的朋友？”
云知许点点头：“就是她，她的名字叫天心，五百年前我们就失去了联系，我也来这里找过，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天剑宗，一夜间天剑宗就这么消失了，什么讯息都没有留下，我想知道她有没有出事，所以一定要找到天剑宗，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知道我的力量太小了，于是我就回到了苍琅山。”
“一直等到你遇到了我。”褚子修了然，这只小妖在知道他的身份后恐怕就打起他的注意。
“遇到你是意外，我本来也没有觉得你会帮我，直到在雪山的时候白彩儿提起天剑宗，我想以天狐和你的关系，你肯定会前去天剑宗，我只要跟你一起就可以了。”
云知许说完，观察着褚子修的脸色，见他没有生气又继续道，“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你不会撒手不管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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