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子修很是狂妄开口：“我想去的地方，就算神界也能去。”
云知许：又来了又来了。
看来还没有被夺舍。
霜儿也是被一震，却又不敢反驳。
此时陆长安正好苏醒过来，霜儿立即走过去搀扶他起身。
陆长安捂着头，感觉到身边有熟悉的气息，嘶哑着声音张口喊道：“霜儿？”
霜儿握住他的手微微一晃，表示是她。
“幸好你没事，说好要保护你，我却深陷危险，留你一人。”
霜儿在他的手上写到：没事，你平安就好。
“陆公子无碍就好，这样我们也可以离开这里了。”云知许说道。
“是云姑娘，那褚公子也在？”陆长安站起，“可天剑宗消失的原因还未查到。”
褚子修道：“我们已经查到了，是魔族北野复所为，他是现在的魔界魔皇，非你们凡人之力能敌，天剑宗之事便到此为止。”
陆长安从逐渐靠近天剑宗开始，他心里就升起一抹熟悉之感围绕不去。
压下这种怪异，他问道：“魔皇？他为什么要对天剑宗下杀手？”
褚子修不容置疑：“这个原因我们还未查到，不过的确是他所为没错，他再对天剑宗下手前，还灭了妖界天狐一族，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么强的力量。”
云知许要不是知道一些内情，都要被褚子修骗过去。
这家伙前面还说北野复不可能有这个本事，现在倒是全将责任推给了北野复。
陆长安还是相信了。
“多谢褚公子，等我回去就回禀师门。”
陆长安感觉身体非但没有受伤，修为更有提升，于是向褚子修请教原因。
“破了心魔，自然功力更上一层，黄泉的路你已经走过，下次可不一定再走一次了。”褚子修说完，便要将陆长安他们送走，他开这条路，可没有那么容易。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时，黄泉天空突然一变，一道空灵之音从天而降。
“冥界之地，未曾邀请魔君前来，黄泉路，不迎神与魔。”
在场的他们根本没有察觉到对方在哪里，这道声音带着无上的威压，轰的一声在耳边炸开。
褚子修眼中闪过错愕，在这里待了这么久，都不见对方出现，却在他们要走的时候拦截，就是为了这一刻。
他毫不畏惧仰头道：“原来是九幽古神，这些年看来你治理也不怎么样，这么大一座天剑宗被转移到这里都不管，倒是为了我一个小小魔君亲临。”
褚子修这一番自报身份，最为震惊不过是陆长安和霜儿。
一个以为褚子修是妖，一个以为他是人。
都不曾料到褚子修是魔。
九幽古神冷声道：“夜魔，冥界可不是任由你来去自如，你要从冥界入魔界，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现在的你，可不是千年前的你。”
褚子修脸色一沉，知道古神就是为拦截他出现。
“哼，你我有什么好说，要杀便杀。”
他不惧死，在忘断山多年都未曾磨灭他的意志，就算此时面对是六界最悠久的神，亦是不惧。
云知许转头看向他，被褚子修这话怔住。
“如此，便成全你。”九幽古神淡淡说道。
在神看来，不过是杀一个魔而已。
云知许似有察觉般抬起眸看向黄泉的方向，就见到一道青色利箭携着令她心悸的力量，划破虚空直直朝褚子修的方向射来，而此时的褚子修根本就没有发现。
“褚子修！”
不清楚为何她能看到这支箭，却知道她可能是唯一能救下褚子修的人，身体下意识冲向褚子修的位置。
褚子修还在想古神会如何对付他，就听到云知许的喊声，感觉后背扑来一具柔软的身体，被撞到在地的瞬间，他终于发现那支带着奇异光芒的箭矢。
箭尾的流光在空中散开，在接近那一刻才能感觉到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
褚子修怎么都无法想到在这个时候，保护他的竟然是云知许这个小妖。
当看到箭矢没入云知许的身体，褚子修脸上的神情瞬间凝滞。
“青翎琉箭已出，你们可离去。”
古神的声音再次降临，众人就感觉眼前一阵黑暗。
云知许感觉到那支箭射中了她，可却没有感觉到任何杀意，连被射中都没有感觉到痛楚。
她倒不是冲动挡在褚子修面前，以为按到了褚子修就能躲过箭。
结果，那箭竟然会拐弯！
不愧是神的箭。
就在她以为快死的时候，再次睁开眼就看到泛着绿光的黄泉，还有身下微微摇晃的小船。
隐约她听到女子的一声叹息。
“悠悠万年，再见面没想到你竟变成了这番模样。”
她是再跟谁说话？
云知许感觉到一阵头疼，坐起就看到熟悉的陈老伯，还有一位背对她站在船头女子，纯黑的裙裳上绣着许多古怪的图纹，不由地盯着入神。
似是察觉她清醒过来，转身看向她，美眸神光流转，举手投足间不自觉流露的威仪，一股无形之力在她周边环绕，轻轻一挥手就打破她眼前的幻象。
云知许瞬间不敢再看，差点陷入纠缠于百鬼的噩梦中。
心中还有更大的疑问，这女子是谁？
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为什么要救他？”
女子开口，云知许一下子听出这就是在黄泉出手的古神。
她满脸震惊抬头：“你是古神？”
女子淡淡一笑：“世人畏惧力量强大者，敬为神，可知成神者，需修无情道，断绝尘缘，奉天道在上，若想摆脱，需灭己神魂或弃身重修。”
云知许神情茫然了片刻，这话好像不应该对她说。
还是神说话都喜欢这样打着哑谜？
云知许这时发现她可以直视这位女古神，而且还不受影响，觉得还是回答这位神的问题比较好。
“就是想救便救了，褚子修虽然是魔君，但我觉得他不应该就这样死了，我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
古神道：“他是魔，手中沾染无数生灵的鲜血。”
云知许站起身：“那是你们眼中的魔，我看到褚子修好像跟你说不太一样，他也会救人，他这个魔看起来脾气不怎么好，还爱使唤人，可是，可是，我认为他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古神轻笑一声，轻声重复她最后一句话。
云知许在这位古神面前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知所措中声音也弱了下来：“我知道我没有见过魔，褚子修是我见过第一个魔，我说的是我所感受到的。”
“你说没错，他的确是魔族中最特别一个。”古神认同道，“但却不能改变世人对妖与魔有太多的偏见。”
“古神，其实您根本就没有想杀褚子修对吗？”
云知许大着胆子猜测：“那一箭我没有感觉到杀意，我也没有受伤。”
古神一本正经道：“不错，逗逗他而已，谁让这个魔擅自闯入黄泉。”
云知许：“……”
“你以为是神就可以所心所欲，我若杀了他，天道又要念念叨叨烦死了。”
古神随意一言毕，一道天雷乍然破空落在小船上，差点就将小船掀翻。
云知许抓住船边好不容易稳住身体，抬眼看去，就见古神不过随手一点他们头顶积累的雷云全都消散不见。
这一瞬间古神又恢复之前的仪态，甩手道：“不可说不可说，世间事自有因果，神也有无法干预的地方，六界安宁，可不仅仅是依靠神来维护，是要依靠众生之力。”
“那天剑宗……”云知许还想问问天剑宗是怎么回事，说不定古神会知道。
不过她还未说完，就被古神打断：“今日无事，不如本神给你算上一卦如何？”
“啊？”云知许惊讶出声。
“怎么，你还不愿意，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古神有意避开天剑宗的问题，甚至连褚子修故意挑衅提起都未吐露只言片语。
云知许在人间看到很多算命的大师，对于这个好奇过。
甚至也去算过。
一共两次，第一次没有结果，第二次说他命数非常人能测算，若要是强行推算，将是泄露天机，不得善终。
凡间算命最简单不过是测算凶吉，可这个人却说出泄露天机，还会让人不得善终这等言语，只当凡人算不出她的妖命，又不想丢了面子，随口找的借口。
可现在有一位神亲口说要给她算命。
神，应该会算的很准吧！
云知许不知道为何对于天剑宗的事避而不谈，她也不继续问了，免得惹怒了这位神。
“那麻烦您给我算一卦吧！”
“你从黄泉捧出一捧水来。”古神道。
云知许之前不敢碰这个水，黄泉的水肯定不是普通的水。
想着古神还不至于骗她，还是弯腰从黄泉用手捧出一捧水。
在船上看还是绿色的水到了手心就变成清澈的水，和人间山泉一样。
“这水的颜色怎么变了？”
“黄泉水本来就是从人间来。”古神微微抬手，云知许捧出的水变成一条条水线，将她包围住。
“在水中滴上你的血，然后闭上眼睛。”
云知许咬破指尖，在水线上滴入几滴血，水线立即变红，随后她闭上眼，心神沉静下来，使得周围一切都变得很安静。
能感觉到水线还在环绕着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算卦的方式。
过了一会，就听到古神说好了。
云知许睁开眼睛，围绕她的水线已经消失，不由问道：“古神，我的卦数如何？”
“你相信有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好的吗？”她问。
“注定好的？”云知许想了想，摇头道，“我不相信，命运也可以改变不是吗？”
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注定好的路。
万一那条路是死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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