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子修低头在她耳畔轻声道:“你刚才就应该杀了她,可你还是心软了,是不是没有杀过人?”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让云知许觉得有些痒,下意识偏过头。
不解看向褚子修,这人说话就说话,干嘛要贴着这么近。
云知许想要拿开手看看伤口,却被褚子修用力按住:“别动,那把剑不一般,要是寻常妖尸体都凉了。”
“可是你还是出现了。”她听话放下手道。
“要再不出现,你就要没命了。”褚子修又道,“你忘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还没有做可不能让你死了。”
此时顾朝明扶起叶柔查看她的伤势,身上大片肌肤被天雷烧伤,叶柔能感觉到云知许废了她的修为,多年的修行毁于一旦,她抓着顾朝明的衣袖指着云知许声音尖锐喊道:“大师兄,快杀了她,快杀了她!”
段谷雨虽然对叶柔有些怨怼,可看到叶柔如此凄惨的模样,于心不忍,可也知道是叶柔先要伤害云知许,他本要过去找云知许却看到突然出现在此地的褚子修。
这家伙出现还真是时候!
段朝明见叶柔被伤就要给她报仇,又一次被段谷雨拦住。
段谷雨吼道:“大哥,此时是师姐咎由自取,赖不得云知许。”
话音刚落,段朝明一怒之下打了段谷雨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让在场的众人都听着清清楚楚,段谷雨偏过脸眼中有些难以置信,就算是他在仙界都没有被人打过,此时他才有真正来到过这世间一趟的感触。
云知许感觉恢复了一些,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
便开口道:“段谷雨,人妖殊途,当年是我不对,你忘了吧!”
段谷雨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云知许还没有听到就被褚子修带走。
他们又回到谷中,云知许不解地问:“为什么我们又回来了?”
褚子修放下手,向前走了几步。
云知许这次有空检查身上的伤口,竟然已经愈合,一点疤痕都没有。
不过被鲜血染红的衣服抹去了血迹,可破碎的衣裳却无法修补。
“我打算从这里入魔界。”褚子修被从冥界被赶出后,对于古神的出现心中留有疑惑,可现在他没有能与古神能对话的实力,不能从冥界那就换一个地方。
褚子修确定好位置,转身就看到云知许低着头摆弄着衣裳。
“你在做什么?”
云知许赶紧捂住心口的位置,无奈道:“我衣裳破了,为什么无法修补?”
“是因为那把剑?”
褚子修见她捂着严实什么都看不清,对于她说的这个倒是不是很了解。
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不就是衣裳破了,你身上也没有什么好看,这里就我们两人,我又不会看你。”
云知许可不能接受:“你转过身,我要换件衣裳。”
褚子修摊摊手,还是转过身,过了一会冷不丁开口:“这里可是有很多恶灵。”
正准备换衣裳的云知许动作一顿,差点就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被褚子修这么一提醒,反而感觉到的周围有很多的眼睛,不过这些恶灵好像在避开着什么不愿意露面。
难道是因为褚子修在这里?
云知许从一块石头后探出头,看到褚子修背对着她倒是没有不耐烦的模样。
“那个,你能帮我将周围的恶灵驱赶走吗?”
她实在做不到在一群恶灵眼里换衣,要不是她受了伤肯定不会求褚子修帮忙。
褚子修头也没有回道:“他们是死物,当做他们不存在便好。”
“做不到!”云知许大声道。
她不过提高了一点音量就牵动到伤口,让她倒吸一口气。
虽然褚子修帮她愈合了伤口,但身体内伤势还没有这么快好全。
褚子修听到她这边的动静,于是转过身走向云知许的位置,低语道:“很麻烦。”
云知许一愣,以为褚子修是在责备她。
莫名觉得委屈,这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口,压在心尖上。
“不过,本君有容人的雅量。”褚子修道,“今日你也看到了,世间就是如此,如果你想要改变这一切,那么就要拥有改变这些的力量,要是下一次还会有人帮你吗?”
云知许明白他的意思:“这个世间真正能帮助我的其实就是我自己,一味寻求他人的帮助其实到头来自己还事一无所有,还有,我并非是心软才不杀她,她的确是可恶,可是要是我杀了她,就此引发更大的因果,更多的原因,她是因为我才如此。”
如果她不认识段谷雨,那么今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有一点你错了。”褚子修道。
“什么?”
“不要将过错全部加在自己的身上。”
褚子修说完,解下身上的衣裳披在云知许身上,将她牢牢裹住,打量了一下道,“现在行了,此地不宜多停留,回到魔界你想换多久都随你。”
云知许吃惊抓住这件不属于她的衣裳,心跳猛地加快,感觉面上一烫。
还未回神就被褚子修伸手敲了下脑门,就听到他咳嗽一声道:“要是浪费在这个上面,今日就回不了魔界。”
强行开通一界通道所花费的力量需要很久才能恢复,在冥界他已经浪费过一次,再次打开通道定然需要很久恢复,这也是他跟段谷雨周旋的原因。
不过,他还是高估了段谷雨几分,还以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仙还有点本事。
云知许收敛下纷乱的思绪:“那我们还是赶紧去魔界。”
再次看着褚子修打开通道,云知许这一次明显感觉到褚子修身体的虚弱,这人和在竹蕉城外一样,嘴上说着没事,身体一直再强撑。
“我们这样回去魔界,北野复会发现你吗?”云知许担心道。
“你到了魔界就知道。”
褚子修伸出手,对她道,“抓住我。”
云知许点点头,握住褚子修的手掌,忽然那种心乱如麻的感觉又再次涌上心头。
从人间穿到魔界的通道打开又闭合,未留下任何痕迹。
云知许在心目中认为的魔界就如同她上次所说,可当看到真正的魔界时候,林中草木,山中鸟兽具有,还以为身处在人间。
“这里就是魔界?”
褚子修看她一副吃惊的模样,道:“是不是很失望,没有尸山血海供你参观。”
“虽然很吃惊,但这里只是魔界一角不是吗?”云知许道。
“没错,这是不确定这里是哪个州。”强行制造打开的通道无法知道最终的到达点,他只不过打开供两人进入的通道。
“魔界分七州,每一州景象都不一样,也的确有你说的尸山血海,那是魔界的万恶之地。”
云知许此时好奇问:“我听说你曾经掌管过魔界三州,既然有七州,那剩下都是三大魔君的,你一个人都占了三个州,你怎么没有霸占其他州?”
仙女姐姐说,褚子修厉害到让诸魔退避,连段谷雨都说褚子修甚至让其他三位魔君都默言不敢与争。
褚子修笑道:“我占的三洲已经是魔界的一半,是从他们手中抢来的,我不过是要魔界一半地域,做人都不能太贪心,做魔也是一样。”
云知许:“……”
行吧!
大魔头竟然还不贪心,还以为褚子修也会追求无上的权势。
出了这片林子,云知许就看到远处有一座石头堆起来的石塔,在其的附近空旷的地面有一堆又一堆燃烧的柴火堆,燃烧的火焰上空是滚滚黑烟,他们离着很远都能闻到刺鼻的味道传来。
“这是在做什么?”云知许问。
褚子修显然认出这个地方:“这是七州之一的赤临州,此地地下深处独产一种赤晶,经过火焰燃烧会产生不同奇异色彩,专门供给魔界上层的贵族。”
云知许余光一瞥,忽然见到从灌木丛中蹦出来一只灰毛兔子,警觉地跑远了。
“啊,我忘了还在客栈的秋秋!”
临走前还特意交代过秋秋在客栈等着她回去,从冥界回来后就再也没有回到竹蕉城,反而直接来到魔界。
现在已经到了这里,再要折返回去褚子修定然不愿意。
就在她后悔粗心大意忘记秋秋时候,褚子修甩过来一团东西,她下意识伸出接过。
低头一看,正是一团毛茸茸的小狐狸。
褚子修也差点忘记这个小东西,从冥界返回在知道云知许被带走,他没有先去追去,也无意跟陆长安起冲突,先回去了客栈带走了小狐狸,有藤芯在云知许身上,即使远隔万里,还是能找到云知许所在的地方。
“秋秋!”
云知许惊喜抱住小狐狸,还以为他们就要分隔两界了。
元秋见到云知许也十分开心,被魔君突然带走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还以为魔君准备吃了他。
“好了,我们过去看看。”褚子修出声道。
时隔一千多年,他很想知道当年的故人都在不在魔界。
云知许见他往山下走去,疑惑道:“我们要去前方石塔?要是遇到魔族认出你怎么办?”
毕竟他们现在中没有一个能打的。
褚子修肯定道:“就算北野复将七州全部收揽在手中,可我回来的消息他不会散播出去,毕竟在七州内说不定还存留我的部下。”
“你不会想说此地有你认识的人?”
云知许跟上去,“都已经过去千年,你怎么知道昔日你的部下还愿意奉你为魔君,你认识的人又真的值得相信?”
她可不想一踏入魔界就陷入危险中。
“对了,还有你要我帮你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褚子修听到她的话,脚步一顿:“你说的没错,魔族也多有奸诈狡猾之徒,连我都不确定故人是否还在这里,至于我要你做的事情,很快你就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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