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许想着在这里碰到了,与其退走还不如试着前进。
于是她大着胆子走到北野熙晴的身边,不过两人距离有十多步远。
北野熙晴还以为云知许会就此离开,却不想她竟然有胆子过来。
“你胆子不错,可惜就这么一点。”
两人的距离在云知许看来是最好,要是北野熙晴突然出手她也能有防备。
北野熙晴再次开口道:“你的确应该离我远一点,你身上有讨厌的气息。”
讨厌的气息?
云知许想到她带着沧玄神君的神骨,估计是因为这个。
“沧玄神君已死,为什么你还要抢夺神骨?”
北野熙晴冷笑道:“死了,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是死了,想要彻底杀死一位神可没有那么简单。”
她万年前都要彻底斩杀沧玄,可最后出现了一丝意外。
不知道这万年来,沧玄有没有得到一线生机,可要是有,她不会轻易放过。
云知许分析北野熙晴这段话,难道沧玄神君没有真正死?
这也是为什么要抢夺神骨的原因?
见北野熙晴还愿意交谈,于是她问:“你为何不相信沧玄神君没有杀死你的哥哥。”
“我知道。”北野熙晴出声,然后目光狠厉看向她继续说,“我当然知道沧玄没有杀我的哥哥,可他是天道的狗,就应该杀。”
所以北野熙晴是知道的,可她非要认定是沧玄神君杀了北野明赫,就是要给天道看。
云知许怔愣住,北野熙晴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针对天道。
“所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北野熙晴向她走近了几步,说出口的话却让云知许震惊不已。
“我知道你找复活心魂的办法,你相信褚子修他真的有复活心魂的办法?”
云知许“你想说什么?”
北野熙晴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逐渐逼近她:“告诉你,褚子修根本就没有复活心魂的办法,不过是骗你而已,你还当了真,你还真是好骗,不过是为了利用你拿到本源珠,你身上有鸿蒙紫气掩盖你的本来气息,进入魔宫来说不过易如反掌,你和天道又是关系呢?”
这一次,云知许表面维持冷静全然崩塌,她现在最不想听到就是天道。
可偏偏她与天道有一条看不见的线紧紧联系在一起。
她又是谁?
她应该是谁!
“那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云知许质问。
北野熙晴淡淡睨了她一眼,深谙的眼眸淡漠开口道:“我没有让你相信我,我甚至可以从鲛人手中拿回神骨给你,甚至可以告诉你恢复心魂的办法。”
“你的目的。”云知许问,她可不会相信北野熙晴如此好心。
上次临走前还说记下了她,现在又来帮她。
要说没有目的,她可不相信。
北野熙晴:“我需要你帮我证实一件事,至于是什么事我之后再告诉你,你再决定同不同意,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会告诉你如何找到鲛人,至于能不能拿到神骨,是你的本事。”
“在这里有个叫做的妙凌的女子你可以多多跟着她。”
妙凌不就是他们今日遇到的医师。
云知许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你不要神骨了?”
北野熙晴轻笑道:“他的神骨是我当年亲自砍下,我当然不想看到他再次回来,神骨现在对来我说已经无用,不过是再杀他一次。”
说完,北野熙晴消失在原地。
仿佛她从未出现过一样。
云知许看着消失的人,轻声道:“你是为我而来……”
离开这里后,云知许始终想不破北野熙晴如此做的原因。
让她证实一件事,到底是什么事非她不可。
云知许走在海边,月光倾洒在海滩上,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声音在夜里听着十分清晰。
忽然,她感觉手腕的藤芯动了动。
低头看去,就见到藤芯忽然指向一个方向,她抬头看去,远远见到有个人影。
第一个反应就是褚子修。
还没有等她过去,余光瞥见妙凌住处灯光亮起。
云知许下意识躲避起来,在月光下,她看到妙凌提着一盏灯走出大门,朝着红蛟林的方向走去。
这么晚了不休息还要出门,想到北野熙晴说跟着妙凌,不管北野熙晴说的真假,这个妙凌确实有点问题。
此番就当是为了证实北野熙晴的话。
随着夜深,月亮逐渐隐入云层内,海岸便只有妙凌手中的灯盏发出较为明亮的光。
距离红蛟林附近海岸边,妙凌停下来,转而坐在礁石上。
云知许躲在树后等了好一会,不见妙凌有任何动作,好像只是过来吹吹风。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妙凌拿出一根短笛开始吹奏起来。
笛声清幽婉转,云知许不知不觉陷入了笛声中,有一种昏昏入睡的感觉。
忽然,一只手从她的背后捂住她的耳朵,隔绝开声音的瞬间她恢复了清醒,发现她正靠在褚子修的怀里,更是手忙脚乱想要挣脱开,却被褚子修阻止。
“别动,想被发现吗?”褚子修提醒道。
云知许想到那个笛声,在出现那一刻她完全没了记忆,她转头看向海岸边,眼瞳猛地一震。
“鲛人……”
月光重新出现,笼罩在妙凌附近,好似这一抹月光独为她所出现,在她身边的围着好几只鲛人,鳞片与月光交织,海面如同星辰闪烁。
原来这就是妙凌的秘密,这也是北野熙晴要她看到的。
可为什么妙凌能够控制这些鲛人?
她带着疑惑看向褚子修,无声询问他怎么在这里?
“看到你鬼鬼祟祟跟来,我当然要来看看。”褚子修这话说的有理有据,云知许也无法反驳,接着褚子修便问,“你怎么发现这个妙凌有问题?”
“我,我……白日的时候妙凌是医师,可加重药材却很少,撞见她出来也是无意。”云知许思虑过后,还是没有将北野熙晴出现的事情说出来。
她必须要弄清楚北野熙晴的真正目的。
原来世间总要一些话无法立即说清楚,轮到她的时候才知道此中不易。
难怪褚子修会笑话她,还说她看的太清白。
等北野熙晴说出目的再告诉褚子修应该也来得及。
云知许观察了一会,发现这些鲛人好像是被妙凌操控,完全听从妙凌的指挥,接着她就看到妙凌从鲛人的尾巴上割开一个口子,用瓶子接住流出的鲛血。
褚子修解释道:“魔界很早有记载 ,鲛人血可入药,治百病,想来她就是用鲛人血治病救人,其实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医师。”
“所以她豢养这些鲛人,就是为了取他们的血。”云知许心惊,妙凌不过是将鲛人当做随时可以取血的工具。
想到差点让她陷入迷障的笛声,应该就是短笛可以驱使鲛人。
等取血结束,妙凌将鲛人重新驱使返回海底,提着灯返回住处。
待妙凌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云知许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便要走出去,忽然嗅到淡淡的花香。
很熟悉的花。
云知许轻轻一嗅,一转身撞上了褚子修胸前。
熟悉的花香让她和仙道之花差不多。
“你身上的香味好像我认识一种花。”
云知许脱口而出,却不认为褚子修能与仙道之花有什么联系,世间花如此多,香味类似也有可能。
褚子修伸出手抵住云知许的额头,出声打断她的思绪道:“胡说什么,哪有什么花香,看来是听到了笛声还没有好全。”
说着快步走了出去,避开这个问题。
云知许想到仙道之花又想到沧玄神君,觉得是她多想了,连忙跟上褚子修。
“这个妙凌取鲛人血为了给魔族治病,这么说好像不怎么合理,她在这里十年,若是为了取鲛人血,得到了又为什么不离开?”
现在她满腹疑问,询问鲛人血除了能入药是不是还有其他作用。
褚子修对于鲛人了解很少,所知道不过是在魔界旧籍上的记载:“若是问这个,没有人比魔皇更懂鲛人,万年前鲛人就与魔皇交好,在魔皇死后他们也就不再出现。”
北野熙晴。
云知许想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头疼。
那就是说,没有人比北野熙晴更知道鲛人的秘密。
可北野熙晴又将她引到妙凌身上,就是为了让她仅仅知道这个。
想着想着,没有注意到褚子修何时停下脚步,等察觉到时候已经迟了,差点在礁石上绊倒。
褚子修及时拉住她,调侃道:“今夜你的心思挺多的。”
“哪有,我只是在想妙凌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云知许站在之前妙凌的位置,看向海面,此时已经风平浪静,鲛人也回归了深海当中。
看来得要想办法将妙凌手上的短笛弄来,或者让她说出关于鲛人的事,这样他们就能很快找到鲛人位置。
“你今日为什么不想见陆长安?”
褚子修动作一顿,显然不曾想云知许会开口询问这个问题。
随意解释:“不想见就不见,哪里有那么多理由。”
可偏偏正是如此,云知许看出了褚子修故意隐瞒,她看向海水,忽地声音抬高:“这里有个月亮落进了海里。”
褚子修转过头就看到云知许跳下了水,海岸边的海水不深,不过才到云知许膝盖,就见云知许俯身在海里伸手一捞,一块形状像是弯月的光滑石头从水底捞出。
石头的颜色是青白色,在月色照亮下散发淡淡的光泽。
她将石头举在褚子修面前:“你看,是不是很像月亮!”
他们头顶上空的月亮恰好也是一轮弯月。
皎洁的月光下,云知许的双瞳清亮,眉眼清浅,似乎能与某个过去的眸光重合。
褚子修抬手捂住额头,这双明如秋水的眸光他到底为什么如此印象深刻。
“褚子修,你怎么了?”云知许快步走上前,不知为何这次出关褚子修好像变了,好像都不怎么爱说话。
她想要扶住褚子修,却被褚子修抬手拂开。
“没事,老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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