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胜直接麻了,望远镜一直死死盯着她俩,没想到宗霁又返回去,这不是诚心给他们添乱么。
你说一个小姑娘,都已经到出口了,不赶紧掏出来还等啥呢。
说起闵柔,全胜抹了把脸,没想到竟然是她,图啥呢。
别说妹妹借着姐姐的身份,保安队里混进这么一大群匪徒,真不信她不清楚。
一把将随诏嬅的手机抢过来,阻止她联系对方。
“随总,你先上车休息,我需要往上打报告。”
“那宗霁呢?”随诏嬅眼看他要走,死死拽着对方衣领,全胜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愣是弯着腰和她视线平行,“我现在人手不够,里面还有那么多人质,不能轻举妄动!”
莫非电影看多了?否则不能这么冲动,英雄主义要不到,都是那群美狗幻想意.淫,现在好了吧,把小年轻都带坏了,真以为一个人就能成事。
“可是只要找到闵柔就能拿到地形图。”山庄里没有监控,只有她这个老板才知道所有通道,他们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你怎么能确定闵柔不是武装分子?我们现在需要保证国宝们和人质的安全。”
“可是……”
“好了,和尚,把人带下去。”全胜撇开眼不看随诏嬅的身体,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很快有人把她带上车。
和指挥台汇报情况之后,确认大部队即将赶来,生怕人质出现意外,决定撕开一条口子杀进去。
“天狼,我现在要带人进去,五分钟之后行动,不需要活口。”
“得嘞。”越峥嵘计算绑匪走动的时间,心里还担心宗霁,没忍住问了一句,“队长,宗霁出去了吗?”
全胜有点没法回答,本来一切设想的很完美,但事发突然,宗霁没有按照预想的路线走,宗老也没有被绑架,山庄中没有监控,事情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他原本是想暂时欺骗越峥嵘,告诉他,人回来了,关键时刻决不能分心。
可战士也是人,无论再怎么润色,善意的谎言底色终究是欺骗。
他光棍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春心荡漾一次,万一宗霁出什么事情,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全胜相信自己带出来的小子是一名合格的战士,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实话。
“她把随诏嬅送出来后,听见绑匪说宗老消失,又跑回去了。”
对面呼吸停滞一瞬,赶忙安抚。“我撕开一条口子进去,清理路上的绑匪。秃狼已经控制酒店的全部监控,指挥权暂时移交给他。你们趁机解救人质,闵柔抓活的,如果局面实在控制不住,威胁到人质的安全,再击毙。只要里面乱起来,绑匪回防,宗霁那个小兔崽子正好安全了。”
后半句话全胜咬牙切齿,任务结束之后非要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兔崽子哪根筋抽住了。
“是!”几秒的时间,越峥嵘强行让自己恢复冷静,趴在通风口,透过瞄准镜观察大厅情况,扫视一圈都没有发现熟悉的脸,心渐渐平静下来。
随着外面一声枪响,瞄准镜内的绑匪刚转身要去门口查看,后脑勺被子弹击中,大厅尖叫声响起,缓缓向后倒去,死不瞑目。
趁着场面混乱,四周武警给他打掩护,越峥嵘破开通风口跳下去,一脚踢飞闵柔手里的枪,和她缠斗起来。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只要保证人质的安全,我们可以和谈。”
全胜带人一路冲进来,头顶直升机盘旋,无数武警顺着绳子落地,隐藏在夜幕中,从四周向山庄中心推进,控制绑匪,施加压力。
这边打得一片激烈,另一边的宗霁已经和宗华胜见面,她漫无目的在山庄到处走动,找到最后几乎要怀疑宗老是否被抓住,终于在路过健身房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谩骂声。
弯腰小心摸进去,只见一个绑匪正对宗老拳打脚踢,埋怨因为他的逃跑而让自己吃挂落。
眼看宗老怀里的箱子就要被对方抢走,宗霁脑子里一片空白,随手拎起一个哑铃冲上去。
绑匪听见声音回头,刚举起枪,还没看清楚对方长什么样子,脑袋一侧被哑铃狠狠砸下来,鲜血顺着眉眼滑落,身子晃动,朝后倒去,最后闭眼前,扣动扳机,宗霁往后踉跄两步,肩膀好像被谁推了一下。
外面脚步声响起,她来不及细想刚刚发生了什么,仓皇的将手里的哑铃扔到地上,最后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男人,抱起宗老怀里的箱子,拽着人从窗口跑出去。
一路七拐八拐,摸到酒窖的地方,带人藏了进去。
“是你。”宗华胜认出宗霁,当时自己受邀出国参加学术研究,却在转机的时候绑架,救了自己的人叫楚玉,一个战地记者,当时她身边跟着一个小姑娘,就是如今的宗霁。
楚玉为了救自己,永远留在那片土地上,临终遗言让宗霁回家,安生过完余生,这些年对小丫头多有关注,她成了一个成功的摄影师,那些曾经在战场上拍摄的照片,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上一次救自己的人,是她的母亲,这一次又是她。
宗老感慨万分,呼吸平稳后,视线被肩膀上一抹红吸引去,焦急起身要要查看,手却停在半路,动作好像不是很合适。只能直指肩膀,询问自己可否查看上看,“孩子,你受伤了,需要看一下伤口,要尽快处理。”
“啊?”宗霁在周围巡视一圈,确定暂时没有危险,终于松了口气,刚把箱子还给宗华胜,顺着他的眼神看向左侧肩膀,白色的浴袍已经染成鲜红色,一股淡淡的铁锈味混合着烤肉烧焦糊味儿在空气中散开,没有知觉的肩膀终于感觉到钻心疼痛,从肩膀蔓延。
刚刚被大力撞击的感觉,应该就是中弹后的反应。
果然电影都是骗人的,刚中枪的一瞬间根本不会感觉到疼痛,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血水染红衣服,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反应过来。
宗霁把衣服扒拉开,露出穿了个孔的肩膀,皮肉外翻,伤口和浴袍粘在一起,撕开的瞬间将伤口又蹂.躏一遍,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嘶,宗老,我拿烈酒消毒行么?”
“可以。”宗华胜在酒窖中找出一瓶度数最高的酒,把箱子往宗霁怀里塞,却被她拒绝。
“我自己来,您这箱子还是自己拿着吧。”说实话,这么重要的东西,她都不知道宗老为什么要带出来,接过酒瓶,嘴里咬着浴袍衣角,狠狠心把酒往伤口上倒。
钻心的疼痛在肩膀放肆,耳边好像听到腐蚀皮肉的声音,像被硫酸浇过的地面,宗霁刚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幻觉,到底没什么用,额头渗出汗水,一路流淌到下巴,接着没入浴袍消失不见。
不知道疼了多久,久到肩膀终于没有任何感觉,或许是痛感太过明显,明显地让她其他部位也失去敏锐,没有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怀里被塞了一个箱子,被宗老猛地推到后面,“跑。”
她一扭头对上绑匪阴鹜的眼,动作总比脑子快,顺手把手里的酒瓶朝对方掷去。
绑匪闪开,酒瓶碎落酒香弥漫,来不及多想,继续抡起酒架的酒疯狂砸,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投掷出去,火光冲天而起,整个酒窖温度立马升高。
之前和随诏嬅在泡温泉,逃跑时太急,身上只穿着泳衣,浴袍还是返回来找宗老的时候,顺手拿的。
幸亏随诏嬅抽烟,浴袍里不忘带打火机,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二者之间隔着一道高高的火墙,周围都是酒,火势以极快的速度蔓延,绑匪过不来,宗霁和宗华胜也出不去。
好在后面还有一个后门,绑匪估计不知道,在逐渐看不到对方的时候,宗霁拽着宗华胜转身离开。
绑匪退出门外,给老大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气愤的声音,“酒窖有后门,从高尔夫球场穿过去堵他们,务必把资料给我抢过来,宗华胜杀掉,如果资料没了,你和你的家人也一起去死!”
“是。”
宗霁带着宗华胜一路逃跑,身后火光不断追着两人跑,终于在快要到达的时候,宗华胜年事已高,一路逃亡已经用尽全身力气,一个没注意,被门框绊倒,脚腕肿胀,明显走不了。
“宗老,您怎么样?”
宗华胜苦笑,“孩子,今天连累你了,我走不了了,你赶紧带着资料离开,箱子一定要等到军方的人来,确定身份之后交给对方。”
他对生死看得开,上一次被楚玉相救,已经多活了几年,好在没有辜负她的期望,这几年在生物研究上颇有建树,每个研究成果最后的感谢信,都会带上对她的感激之情。
几年间刺杀不断,身边安保一再升级,来之前有两对和自己装扮相同的人去往不同的方向,本以为万事无忧,没成想作为助理的亲侄子,竟然背叛了祖国,出卖自己和其他生物学教授的行踪,真是家门不幸。
好在遇到宗霁,世上冥冥之中也许真的有缘分这么一说,只要她把东西带回去,国家手握大杀器,就可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任何国家、军事武装,都不敢轻举妄动。
宗霁被宗老的临终托孤弄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伤口还渗着鲜血,咬着牙把人背出来,高尔夫球场外已经提前有人等着,宗霁心沉下去,护着宗老不断后退,身后热浪袭来,哪条路都走不通,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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