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六皇子看着那盘醉鲤鱼狠狠咽了口水,很想拒绝,但不敢。

“自然可以,快坐,快坐。”六皇子连忙招呼,“小二,再上几幅碗筷。”

几人纷纷坐下,一下子就安静下来。谁能想到在座的四位皇子,有三位是偷溜出宫的。

还是赵元承率先迟疑问道:“六哥是专门出来吃顿饭?”

六皇子讪笑着点点头,“我也就这点追求了,听说芙蓉楼新出个醉鲤鱼,实在是忍不住出来尝尝。”

五皇子尝了口醉鲤鱼,“当真好吃,又鲜又嫩,还有些桂花酒的味道,怪不得六哥专门出来。”

醉鲤鱼统共那么条巴掌大的鱼,六皇子很是心痛的看着大家纷纷夹鱼肉,顾不上回应,连忙吃起来。

赵逸见了只觉好笑,这六皇子真是从小到大都是爱吃的主,实在是没什么心眼,满脑子都是吃。

察觉到赵逸的视线,六皇子抬头看去,狐疑问道:“话说九弟怎么在这?”

说着,六皇子的眼神就直往裴昭那边飘,谁不知小九和裴小姐关系好,只是没想到这都敢溜出宫私会了?

赵逸一笑,道:“听说花灯节热闹非凡,宫..家里闷的慌,就出来逛逛。路上遇到的阿昭和八哥。”

阿昭和八哥这五个字赵逸是加重说的。

五皇子主动解释道:“我也是如此,出来凑个热闹。”

赵逸听了没说话,只暗自腹诽,要不是撞见茶楼的事,她还真信了!

几人边用餐边闲聊,时候也就不早了。这芙蓉楼的东家有孙家的一份,八皇子在这也算半个主家,因此率先道:“我一会回孙家,你们今夜无法回家,可寻了住处?这芙蓉楼楼上就是客房,不若在此将就一晚?只是方才小二说只剩两间房…”

赵逸心中警铃大作正要拒绝,六皇子就开口道:“我可以和九弟挤一下。”

五皇子对此很满意,他倒是定了别处的客栈,若要和人挤倒不如回去。不过六皇子主动提了,他也乐得留下,毕竟时候不早了。

赵逸连忙摆手,“我早就定好了客栈,我得回去,夏灵还在等着我。”

赵逸的连番解释引得八皇子侧目,六皇子还以为是嫌弃他,有些尴尬的摸摸脑袋。

“也好,那我叫人分别送你和裴小姐。”八皇子道。

赵逸不好拒绝,只好应下。裴昭则道:“我与小九顺路,一辆马车就行。”

众人听了都有些迟疑,虽知二人关系好..可这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

看了眼八皇子脸色,赵逸连忙拒绝,“不必了,再顺路也有些绕,还是各走各的吧。”

裴昭眼神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也未再坚持。

*

西北闹荒,崇明帝带头缩减了平日用度,八皇子成人礼自然也不好大办,只在养心殿简单吃个家宴,由崇明帝为其束发戴冠就算礼成。赵逸作为最小且最不受宠的皇子自然排在了最后。

赵逸倒是喜欢这个位置,靠近门口,不起眼还好溜。

看着崇明帝给八皇子行了冠礼,赵逸就找机会溜了出来。本朝皇子成年时行冠礼,再过两年便可封王出宫建府。大皇子与四皇子已然都封了亲王。五皇子与六皇子成年还不到两年,都居于永和殿。

赵逸是如今唯一一个尚未成年的皇子,只怕他成年时都无人记起。

明月当空,赵逸依靠在栏杆上吹着晚风,惬意的眯起眼。

身后忽的响起动静,赵逸一转头,正是八皇子赵元承。

“八皇兄。”赵逸行礼道。

“九皇弟,前日夜里可不见你如此疏离。”赵元承许是用了些酒,竟揶揄起赵逸来。他说的正是在宫外花灯节上。

那是赵逸第一次参加花灯节,且在宫外,有阿昭陪伴,仿佛没了身上的束缚,自然放松亲近许多。不过被赵元承这么一说,赵逸确实放松了些,与赵元承亲近本也是她的计划之中。

“八皇兄作为今日寿星,怎不在宴上反而溜出来?”赵逸笑问。

赵元承果然道:“饮了些酒,出来吹吹风。”

赵逸犹豫片刻,还是道:“近日西北大荒,宫内缩减开支,可惜皇兄成人礼竟不能大办。”

赵元承轻叹,“西北灾民众多,我等身为皇子,自然要为国事考虑。”

“听闻近日还要派人去西北赈灾,这一路艰险,不知户部哪个倒霉的要摊上这个差事。”赵逸道。

“替朝廷赈灾,乃是为民的好事,怎可称之为倒霉?”赵元承蹙眉,又道:“我已成年,可参与朝政,有意接下此差事。”

赵逸忙道:“不可!”

赵元承眉头蹙的更紧。

赵逸脑中转的飞快,“西北民风本就强悍,此次灾民众多,只怕稍有不对,便会群而暴起,皇兄第一次办差,不若只在幕后筹谋调度些即可?”

赵元承眉头舒展开,睨了赵逸一眼道:“你想的倒是全面,只是朝廷赈灾救饥,自然有安抚民众,防止灾民暴起的目的在,粮食给的足,安抚有效,自然就不会暴起。再说赈灾自会带兵前往,即便有暴民也无妨。”

赵逸担忧,“可若非普通暴民?”

赵元承蹙眉,“九皇弟想说些什么?”

赵逸想了想道:“前日我在花灯节上与人闲聊,听说西北出现一支匪窝,那些人凶悍的紧,骑的是八尺大马,衣服厚重,里面像是穿了布甲..”

赵元承来回踱步,蹙眉道:“寻常马匹多见七尺。八尺大马多用于军中..布甲..西北..”赵元承猛的抬头,“你这话是听谁说的?”

赵逸自然不可能说是偷听到五皇子之言,只道:“从西北过来的一小贩,许也是逃荒过来的,没细问..”

赵云承看着赵逸不说话,直把赵逸看的心虚,才挪开视线道:“出来许久了,回去吧。”

赵逸才恍然察觉时辰,啊了一声,讪讪道:“皇兄先进去,我过会再进。”

赵元承仿佛明白什么,点点头,转身走了。

赵逸又忽的想起什么,从袖袋里拿出个东西递过去,“皇兄,生辰快乐!”

是一对木刻的娃娃,上了色,一胖一瘦,一个锦帽貂裘一个笑的可爱。赵逸亲手所刻,正是两人儿时。

赵元承接过来摩挲几下,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道:“你与裴小姐..”

还没说话,赵逸就连忙对天举了三个手指,“皇兄放心,我和阿昭之间是最纯粹不过的普通朋友的友谊。”

“也罢。”赵元承摇着头转身离去。

西北赈灾一事赵逸言尽于此,相信赵元承自会查证。赵元承聪慧背后又有孙家,赵逸倒是不怎么担心此事,而是担心起裴昭。

前日里偷听到裴家私生子一事,叫赵逸很是纠结该如何同裴昭开口说这事。

裴昭自然不知道赵逸竟然误会如此,他正为治疗赵逸天残一事而奔波。他知道赵逸是个不受宠的,哪怕太医诊出来,也未必会尽心为她医治,此事还得靠他裴昭。

京城中有善治妇人病的大夫,自然也有善治男人病的大夫。裴昭打听出了地方,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去。

这地方位于一处偏僻的巷子,门口立一木牌上书“房中术”。来人多乘坐马车,或带着帷帽,隐秘的来又隐秘的去。如裴昭这般大大方方而来还是女子装扮的实为少数。

那大夫是个白发老者,见裴昭一个“女子”前来,便自动将其归为为不能人道的丈夫求医问药的可怜娘子。

“大夫,开副治天残的药。”裴昭毫无多想,坐下就直白表达了自己的需求。

那大夫头也不抬,“叫你相公来看。”

裴昭愣了一下,明白是大夫误会了,刚要否认,又觉得难以解释,不如应下方便些。他含糊道:“他不方便。反正就是治不能人道的药,您给开点,”

那大夫闻言把笔一放,“这不能人道也分许多种,是无法勃*,还是勃而不坚,又或是中途疲软?出恭情况何如?过频,过急?又或是出不尽人尽?症状不同原因不同如何给开药?”

一通话就将裴昭的嘴给堵住,这些事他哪知道?只好灰溜溜的告辞。裴昭不由得想,这小九是如何发现自己那个天残的呢?诚然皇子到了小九的年纪已可以纳通房丫头。可以赵逸这不受宠的劲,怕是成年了也没机会开荤。

难不成是自渎?裴昭一阵恶寒,摇摇头将此刻的想法甩出脑海。还是等有机会再带小九来吧。

只是如何同小九提,又不会伤到他的自尊,这实在是有些难为裴昭。

因此当两人再度见面时,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阿昭姐姐..”“小九..”两人同时开了口,又同时转头收回,踌躇半天才又转头。

赵逸率先发问:“阿昭有事问我?”

裴昭摸摸脖子:“你先说你先说。”

赵逸张了张嘴,“还是你先说吧。”

裴昭犹豫着“嘶”了一声,赵逸又兀自摇头,“算了算了还是我先说吧。”

酝酿片刻,赵逸小心翼翼的看向裴昭:“你有弟弟吗?”

裴昭大惊,倒抽一口气,原来小九天残的方式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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