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暴走

“吕嫣?”

“吕嫣?”

吕嫣睁开眼,迷茫的望向面前站着的人。

池鱼替她擦掉脸上的血迹:“你没事吧?”

“呵!”吕嫣猛地推开池鱼的手,“你是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么?”

“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不用!为什么!”吕嫣扯住池鱼的衣领嘶吼,“你在骗我!你为什么骗我!该死的!都怪你!”

脑袋里仿佛有把电钻嗡嗡作响,眼前的事物逐渐扭曲,吕嫣抱住脑袋,嘴里不断重复着刚才说过的话。

吕嫣的状态和之前江逢春暴走时一模一样。

池鱼后退两步,怎么会毫无征兆的暴走?

下一刻,吕嫣停了下来。

她掀起枕头,掏出来一把匕首。

吕嫣向前迈了一步,面带微笑的盯着池鱼。

脚步落下的瞬间,两侧的空间变得模糊不堪,仿佛有两道天然的屏障将她们与外界隔绝开来。数不清的模糊场景在屏障上显现又消失,像是坏掉的显示器。

吕嫣的身形在池鱼的视角中变形,无数道重影出现在她身后,重影阴暗扭曲,不断挣扎。

“给我去死!”

一声怒吼下,吕嫣面容凶狠地刺向池鱼。

刀尖不断在眼中放大。

池鱼侧身躲过,刀刃贴着耳边掠过。

她顺势抓住吕嫣的手腕,向外一掰。

吕嫣的胳膊瞬间使不上力气,匕首掉落在地。

池鱼一脚踢开匕首,召唤出镰刀横在吕嫣的脖颈上。

灵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怪不得我会失败!”吕嫣丝毫不怕池鱼的威胁,甚至能从她的眼中看到挑衅。

“来啊,杀了我啊!”吕嫣不怕死地凑近刀刃。

池鱼向后撤了一下刀刃。

不是她善心大发,而是她不能在宿舍里杀掉吕嫣。

“怎么不敢啊,猜猜我的灵物是什么?”

“锚点......我有锚点!你是杀不掉我的哈哈哈哈哈哈!”

“枪呢......我的枪呢!”

吕嫣双眼布满红血丝,鲜血顺着鼻腔流淌而下。她举起突然出现的手枪,抵住脑袋的瞬间扣动扳机。

金色的子弹击中太阳穴,化作一团雾气消失不见。

时间并没有被重置,两侧的屏障炸裂开来,紫色光点混杂着画面碎片扑面而来。

池鱼下意识双臂挡在脸前,强大的冲击感席卷全身,意识陷入黑暗。

宿舍内,吕嫣意识恍惚的站在原地。

四周一片狼藉,房间内的物品像是被飓风席卷过一般,凌乱不堪。

“嘭!”

宿舍门被踹开,棠宛带着保卫科的人员冲了进来,赵非凡紧随其后。

吕嫣呆滞的瞳孔恍然一颤。

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为什么他们要冲向自己......他们是谁?

恐慌涌上心头,察觉到不对的吕嫣瞬间召唤出手枪,脑袋一阵疼痛,她整个人像是触电般控制不住的抽动。

“锚点......锚点......我还有锚点!”

吕嫣颤抖着手将枪口抵在太阳穴上,扣动扳机。

“怎么回事?!”她连续扣动扳机,却发现眼前的场景在前进不止。

保卫科的人上前擒住吕嫣的双臂,手枪掉落在地消失不见。

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嫣跪在地上挣扎,脑海中的记忆混乱交横,意识在汹涌澎湃的大海中不堪一击。

“啊!”她抬起头来,两行血泪滑落脸颊。

“这是......”保卫科的人死死的按住吕嫣,满脸的惊愕。

“精神力崩溃,多半是没救了......”棠宛眉头紧蹙,目光在杂乱的宿舍寻找,最终在床边发现昏倒在地的池鱼。

赵非凡大步跨进宿舍大门:“就是这个人?”

“是的,赵组长您看该怎么处理?”棠宛往床边移了一步,身形正好挡住躺在地上的池鱼。

“人我带走了,这里你们看着办!”赵非凡从保卫科手中接过已经昏死过去的吕嫣,转眼消失在房间内。

“后勤组那边我来联系吧,咱们科里要添置一些东西,正好一起报备了。”棠宛对着组员说道。

“收到!”不用管后续工作,组员自是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棠宛把人支走后,把池鱼搀了起来。

......

鹅毛般的雪摇摇晃晃的从空中飘落。

池鱼躺在雪地上,身上已经盖了一层薄雪,却不见苏醒的迹象。

此时,池鱼的意识正漂浮在黑色河流之上,诡异的面孔将她包围却不敢靠近,它们瞪着拳头大小的红色眼珠,安静地注视着池鱼。

河流的尽头,一枚金色子弹出现,子弹顺着扭曲的河流来到她的身旁,化作一抹光点钻进脑门。

切片般的记忆在意识中展开,她站在画面中“池鱼”的身旁,以第三视角经历了两段记忆。

第一段画面,是从吕嫣搬进宿舍开始,直至睡觉前,除了对话上有细小的偏差,几乎和她记忆中的画面相重合。不同的是,在自己的记忆中,吕嫣睡觉前昏倒后陷入暴走,而画面中的吕嫣却是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直至熄灯不久后,吕嫣对熟睡中的自己发起攻击......

画面中的池鱼察觉到吕嫣的攻击并且成功反击,就在这时画面一转,吕嫣枪抵脑袋,画面就此中断。

第二段画面,是从熄灯后与自己的记忆截然不同的,画面中池鱼戴着眼罩入睡后遭到了吕嫣的攻击。而接下来的对话,信息量爆炸。

疗养院里的异能者全是已经暴走的人?

一阵风吹散吕嫣扣动扳机的画面,池鱼的意识回归。

漂浮在河流之上的人猛然睁开双眼,流动着墨色字符的双环悬挂在夜空之下。

眨眼间,夜空变成灰白色。

自己怎么在精神海里?

池鱼抹掉脸上的雪,刚才的两段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每次画面都定格在吕嫣拿枪抵头的场景,结合吕嫣暴走后的反应。

枪......

锚点......

吕嫣的异能是回溯么?

至于从画面中获取到的信息,池鱼则抱着怀疑的态度。两段画面出现的莫名其妙,真实性有待考量,再说吕嫣的目的是杀掉自己,她说的话不是百分百可信。

池鱼转头看向飘在身旁的棺材:“棺......不如叫你阿飘如何?”

张口闭口的喊棺材未免有些不吉利......虽然它就是个棺材。

飘带挥舞,似乎是在抗议这个名字。

“既然你很满意,就用这个名字吧。”池鱼拍了拍棺材上的蝴蝶结。

飘带拍开她的手,转身飘走,背影看起来气哄哄的。

池鱼退出精神海。

......

“你醒了?”

“还认识我么?”

“来,看看这是几?”

棠宛守在病床旁边,举着数字二的手势靠近池鱼的眼睛。

“......棠科长,我精神很正常。”池鱼向后躲了一下。

“有感觉到心慌或是焦虑么?”棠宛一脸的不信。

“......没有。”

棠宛见池鱼交流和行为都正常后松了口气,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后怕:“得亏你在吕嫣昏倒的时候提前联系我了,不然我去的时候就可以给你收尸了。”

池鱼面无表情的盯着棠宛:“这一切都要从吕嫣转宿舍说起.....”

“行吧,我有一半责任。”棠宛连忙打断她,“到底什么情况啊,为什么吕嫣会突然暴走?白天我们聊天的时候她很正常啊......”

池鱼再次开口:“这一切都要从吕嫣转宿舍说起.....”

“行吧,是我的责任,全是我的责任!”棠宛很是无语,倒也不必逮着这件事一直说吧?

池鱼觉得棠宛有点反应过激:“的确要从吕嫣转宿舍说起,因为我怀疑她就是专门为了杀我才转的宿舍。”

“什么?”棠宛怔住。

池鱼觉得躺在病床上的人应该是棠宛,而不是她。

“吕嫣醒来之后精神状态就不太对劲,她想杀我,被我躲开后就暴走了。”池鱼简单讲述了下当时的情况,“之后吕嫣将我带入了一处空间,后来空间直接爆炸我就没有意识了。”

棠宛听完后慎重的说道:“吕嫣很有可能二次觉醒了。”

“为什么这么认为?”

棠宛说着自己的推论:“吕嫣是一名灵物系异能者,她的灵物是一把手枪,能力是时间重置,和你刚才所说的空间对应不上。”

“时间重置?听起来很厉害。”所以她脑海里两段画面是真实发生过的。

“何止是高级,以子弹作为时间锚点,吕嫣可以将锚点固定在任何时间点上,后续可以通过开枪进行时间重置。”

“那岂不是可以无限重置,不满意了就开一枪。”怪不得当时吕嫣在面对威胁时有恃无恐,原来是依仗着逆天的异能。

面对在异能方面没有常识的池鱼,棠宛开口解释:“使用灵物是需要消耗精神力的,而且这么逆天的能力,使用一次得休个一年半载。”

吕嫣为了除掉自己,在搬进宿舍后不止一次使用了异能,记忆中的两段画面就是证据。在大量消耗精神力后,吕嫣精神状态出现问题导致陷入暴走。

至于自己获取的两段画面记忆,池鱼猜测是空间爆炸造成的。

吕嫣为什么要杀自己?

池鱼问道:“吕嫣是最近住进的疗养院么?”

“上次和她聊天,她说自己住进来半年了,怎么了?”棠宛不解的看向她。

“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杀我。”

“有没有一种可能,吕嫣杀你是因为她自身精神错乱导致的?不要想太多,你又跟她没有交集。”嘴上虽然这么说,棠宛想的却是池鱼昏倒在后院的场景......

看来调查疗养院的进度要加快了。

“可能吧。”池鱼没有纠结下去。

“对了,你之前住的宿舍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目前没有单独的宿舍。等宿舍收拾好,估计得有个两天时间。为了确保第二次行动顺利进行,只能委屈你在病房区暂住一段时间了。”经过了今天的事情,棠宛认为池鱼还是单独一间房比较安全。

“嗯。”池鱼两眼一闭,她现在看谁都不像好人。

如果吕嫣在第二段画面中说的话属实,棠宛为什么要隐瞒暴走者的信息,反而说异能者是因为精神力不稳定被送进的疗养院,她的话到底有几分真?

......

地下室

脸色苍白的吕嫣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一名全副武装的白大褂推门而入,在检查完吕嫣的情况后从怀中掏出一根注射器。

白大褂熟练地将针尖扎进上臂的皮肤中,液体顺着针管进入身体。

没过多久,监测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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