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宋君意直截了当给出八个字,“非黑非白,通天大道。”

“哈哈哈,还是年少!好好好!”一直未帮他说话的李横秋听了这话,倒是开怀大笑,放下了那点不多的疑虑。

毕竟两人相识不过寥寥数日,且过程着实太巧了。无巧不成书,尤其是李横秋这老货也不是省油的灯,是该谨慎点。不过既然货是田老头的,怎么销赃是宋君意的活计。他只用拿分成就是,出了事,也没甚损失,怨也只能怨老田自己识人不清。

想好以后,李横秋在一旁帮腔“老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端起茶几上的茶杯,装模作样地抿了口茶。

这倒是打消了田有志的疑虑,终于松了口。“贤侄,厉害!”田有志上手拍拍了他的肩,单薄的肩膀,摸着手感倒不错。那色眯眯的眼神加上那丑脸,看得宋君意内心直作呕。

面上不显,正逢这时,门倌碎步快走了进来,弯身低头说道“贵客,直走翠云馆。”

“**苦短,贤侄已帮您两位安排好了。”宋君意做出请的手势,李横秋和田有志面上更加添了几分满意。

刚刚宋君意借机整理衣裳之际,挥挥手招来个门倌儿,对他耳语了一番,在托盘上放置了一个吉祥如意锦缎抽袋,让他安排两位知趣儿的清倌儿好酒好吃招待好。

刚刚这番交谈谢颂安并未错过,他倒是完整的听了下来。这人鬼精似得,但说的全是虚头巴脑的客套话,没交代甚有用的事。这厮胆子着实的大,还通天大道,谢颂安嗤笑一声,也不怕阴沟里翻船,一命呜呼见了阎王。

从这得出自己想要的信息,谢颂安也不想再留。衣不蔽体,脂粉留香,顶顶的荒唐。遂走到那太师椅前,一把从榻上拽起那喝醉了陆安平这厮,把他扔给老鸨。

谢颂安交代老鸨,“给他安排一间没人的上房。”

老鸨表情怪异,有意无意的扫过那处,把谢颂安看得黑脸。“这厮生的英俊勇猛,容棠可是这一届儿的头牌。在屋里哭的小脸儿通红,哪怕是我也狠不下那心肠与她说那剜心窝子的话,这厮莫不是不行?”

看他冷脸,心里发凉盼着他走。谢颂安出了门又加了一句“房费他自己出,银子不够就找人去陆候府上要。”说完也不顾老鸨怪异的眼神,转身下楼快马加鞭离去。

谢颂安看似是来这儿快意潇洒的,实则是来探听消息的。

金粉楼人龙混杂,三教九流皆有之,是顶尖的情报收集地。也是战时情报互通往来的地方。不仅掌握着最广的消息来源,阁里探子无数。只要银两足够,别说在这交换情报,就是无声无息杀个人你也发现不了丝毫踪迹。

宋府。

夜半,烛火未熄。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两人之间气氛紧绷。宋母索性扭过身子,看也不看宋父一眼。宋父一股劲的唉声叹气,“你说要我说你什么好,你终有一天会把她惯坏的。”

“她去那危险地,你竟也替她瞒着,把我都糊弄过去了。要不是今日他外祖家打发人上门,交代了送给咱们的礼,顺带提了一句老太太想表姑娘了。我竟不知她去了那匪窝子,这世道乱着勒,你竟也放心让她自己跑出去。要是拍花子拐了她去,我看你去哪后悔去。哼!”

宋父胡子气的直竖,双手紧紧握住,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显然是气急了。宋母自知理亏,不得不先服软递了个台阶。瞧了瞧他的神情,唬人的紧,宋母还不了解他,也就是嘴上说的厉害。

“老爷。”

“老爷,喝口水,润润嗓子。”

宋母顺着宋父的背,生怕他真气的背过去。正逢这时,小厮在外头喊,“老爷,前方来信了。”宋母的大丫鬟春花接过信,进入侧厅递给宋母。

“快快快,我儿来信了。”

说着也顾不得宋父,只把他晾在那儿。三下五除二,拆开信,“母亲亲启,问安好…”一手飘逸洒脱的行书,看得出有自己的风骨。

信里里面分门别类按照时间线,记载的密密麻麻,不仅讲了现南江府的风光,更详细记录了庆和县的民生民情,写的都是让人乐呵的,正所谓报喜不报忧。

“阿母勿要和父亲生气,儿行千里,父母担忧,儿很高兴。所以千万不要和爹爹争执。青卿最喜欢阿母和父亲啦!”这小兔崽子还知道把自己放在前面,亏是没白疼她。看完自个儿的,才傲娇的把属于那张信甩给宋父,“我儿比你想的聪明多了,看看,在外也惦记着你这个糟老头子。”

宋父此时倒是看不出气了,仔细的浏览着。

给宋父的那封信,宋君意除了问安认错还附在后头南江府的物价信息并分析了形势。“日后粮价只高不低,需早做打算。寒冬将近,便宜绵绸运往湖广两地,江浙地带的珍珠和干货,运往京城,转手可得数倍利。”

末尾“物价虚高,战乱不止,已有乱世之兆。”

宋父满意的点头,摸摸胡子,脸上尽显骄傲,不愧是我宋知槐的女儿,继承我全部的优点。

既又想到老大忠厚有余,聪明不足又摊上个只会耍机灵拉扯娘家的老大媳妇;老二倒是机灵就是心不放在正地方,吃喝嫖赌,交给他岂不是把家都给我败了。倒是可惜了君意非男儿,不然何愁后继无人。

哎~宋父浅浅的叹了口气。终于放下那点担心,盼着她早日平安归家。

算算年头,宋家已在这发家近数十年了。宋氏族人聚集而居,人丁兴旺。慢慢摸索着到有了几个生财的法子,家业日益兴旺。宋父这只是宗族长房嫡系,德高望重。

前些年,宋家二老去世后,大房和二房就分家了。大房宋父有两儿一女,除了宋君意,那两个儿子,两兄弟一母同胞,皆是原配所出。男子皆从明字辈。大哥宋明礼,二哥宋明义。

后原配去世,家无妻子操持日子过不下去,随即被媒人介绍了童家村秀才的女儿,也就是宋母。宋母略识得几个字,温婉端庄,精通庶务。两人是半路夫妻搭伙过日子,竟也处出来几分真感情。

后只得了宋君意一个女儿,其作为联系两个家庭的纽带,自然也是入珠似宝,娇宠着长大。

此时宋君意全然不知两人和好如初,正忙着自个的商业版图呢。

自金粉楼的谈话后,宋君意与田老板重新约了时间洽谈合作事宜。这不就约到今天晚上赴约,正好趁着田老板的时间,还能去去码头验货。不验货是不能直接画字签押的,这种套路防不胜防。

真到了地点,看见那一船一船的货物,让宋君意心惊。按照田有志的发问,这批货船的船舱上不仅有他老本行的食盐,还应有大量的军需铁器,指不定还藏着鸦片大麻。光盐的货量就已超出去官府给出凭证的数倍有余,这要是被发现哪怕朝廷将亡,也是能砍头的大罪,更勿论其他。

宋君意在心里沉思,这田有志他不止他官场有人,还在这南江城与匪患勾结,形成一条产业链,才能如此光明正大丝毫不怕出事。且不论其他,独着进出的两层利,他就不信这老货舍得掏出来孝敬。分明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面上不动声色,“田叔作的这买卖让贤侄心服口服。”

拱手敬酒,“贤侄以茶代酒敬您!”说着就一干为净,实则是到在自己的宽袍倒大袖,深色的颜色,哪怕被水浸湿也看不出来。

“哈哈哈,痛快!”两人也不再犹豫签字画押,达成合作。

田有志面上虽然放下心来,但不打听清楚他的来历就不会轻易放货。这不回来的时候,宋君意身后头就缀着几个贼眉鼠眼的尾随他的人。

“头儿,田老大让我们跟着这两个人作甚。”一个子矮的,罗锅着腰谄媚着看领头的问道。他心底不服气的紧,不过就是田老大手下的一条狗,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这黑灯瞎火的,自己几个倒好被派出来做这个苦力。他们可倒好,晚上又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还能赌把小钱。想到这里赌瘾倒是犯了,手痒痒的慌。虽然十赌九输,小赌怡情不是。

“头儿,要不我们回去?”那矮猴儿望了望方向,想着那边的客栈倒不多,也就两三家。看他的衣着打扮,应是不会去那位置偏僻的客栈,排除后也就是天香楼或者素芳楼这两家的其中之一。反正自个儿对这也熟等明天去问问,就一清二楚了。

没跑了,如果这两家都住不起,田老大也不会跟他们合作。想到这,更添了几分笃定。“我知道他们住哪,明天亲自跑一趟就不劳烦头和各位弟兄们跑一趟了。”

为首那人凶神恶煞,倒三白眼,看着就不像好人,听完倒满意的撇他一眼,“二癞子,你倒是聪明了。”反正田老大只让看他住在哪里,倒是没必要打草惊蛇。前头是大路,倒是没必要跟下去了。

“走,回去跟老大汇报。”几人分散做一团又混进人群中。

半夜光线黯淡,她微敛眸光,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弧形的阴影,越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宋君意早就知道后头有人,还特意放慢了脚步,怕那些人跟丢了他。

那田老头必是不放心怕我吞了他的货。但是宋君意倒是没想着刚开始合作就撂摊子,怎么也得熟悉他的整个操作流程再夺过来。

没错,宋君意压根没想着和那田有志这货长久合作下去。在商言商,能有什么比把货源掌握在自己手里更安全的手段呢?

宋君意年纪虽小,却也是摸爬打滚多年。但最要紧的却是宋君意自小练武防身,普通人伤她不得,不然宋母怎么也不会松口让她出来。

“小姐,该洗漱了。”秋雨在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门,屋里无人应答。“小姐?”刚刚看到小姐从外头灰头土脸的回来,秋雨赶忙去吩咐厨房煮碗面,烧上热水。好让自己小姐洗个热水澡,解解乏。

秋雨推开房门,只见她靠在椅背上,双眼微闭,呼吸平缓而深长。秋雨轻手轻脚的拿起毯子搭在宋君意的身上,尽管足够的小心,宋君意悠悠转醒,耸拉着眼皮,眼神透着迷蒙,缓慢的打了个哈欠,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可见累得不轻。

秋雨看了只觉得心疼。她不理解小姐姐为什么自小就缠着老爷每天天不亮就要跑到练武场去扎马步耍大枪,也不理解小姐为什么每天这次大老远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但在她心里,虽然她不能理解小姐,却想一直陪在小姐身边。小姐在秋雨眼里是最好的人,就没有小姐想干的事情没有干不好的。

轰隆一声,外面电闪雷鸣。

秋雨小心的把烛芯减短,让烛火慢慢燃灭,带上门出了小姐的房门。室内的灯光逐渐黯淡,未有那被雨打碎的月光透过窗户映照在她的脸上,映照出他未施粉黛的脸。似是梦见些什么,眉间终于舒展开来,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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