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新生出来的雏鸟。
虞清心神一动,仰面朝上的手掌好似施施然落进了一团蓬松的羽绒。
只是等她攥了下手,空空荡荡的掌心就提醒她回神,跟面前人介绍:“这里是医院,你受了很严重的伤,我刚才在路边捡到了你,就给你打了120。”
虞清言简意赅,Omega小姐听着却露出一种茫然。
就好像……她完全不记得这回事。
想想也是,那个巷子那么昏暗,她又快死了,怎么会记得发生了什么呢?
虞清垂了一下眼睛,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失落。
“我知道你救了我,可我好像……不记得我为什么会受伤。”
这声音太茫然,好像迷失在了这个下着雨的世界。
她轻轻摇摇头就挥散了虞清的失落,却没办法帮自己找到记忆的落点。
眼前是一片空白。
虞清可不觉得这是件好事,忙比划起来,尝试帮对方回忆:“工厂爆炸你有没有的印象?火光,烟雾,信息素,轰的一声。”
虞清认真的看进Omega小姐的眼睛,那双平平无奇的黑色眼睛腾得冒出一阵火光。
Omega小姐兀的攥了下手,爆炸的炽烤感停在她的脸上,叫她点了下头:“好像……有。”
“那你就是被东城的工厂爆炸波及了。”得知Omega小姐不是因为其他原因伤成这样,虞清松了口气。
她接着拍了拍Omega小姐的肩膀,告诉她:“没事了,都过去了,这里很安全。”
……安全。
坐在病床上的人默然重复着这两个字,她好像不是很明白安全的意思,眼神空洞洞的。
只是等虞清的掌心越过冷气,覆在她的肩膀上,她才像是真的明白了“安全”的意思。
或许带给人安全感的从来不是环境。
而是另一个人。
虞清当然不会注意到自己随手一做的动作有什么意义,接着就拿过一旁的住院表:“你叫什么?医院在统计被波及的受害者,后期可以政府申请补助的,我帮你填。”
只是虞清没料到,她话音落下,病房里就按下了长久的沉寂。
Omega小姐安静的呆坐在床上,细密的眼睫像是乌鸦垂落的翅膀,盖住了她瞳子浅蓝色的光亮。
她叫什么……
——:“你给我记住,你叫江念渝,是江家的女儿!你这辈子都不能忘记!你要是忘了,就等着像我一样被人抛弃吧!你记没记住!记没记住!!”
女人尖锐的声音像一把锐利的军刀,她掐着她的脸,死死的要她记住她的名字。
Omega小姐,不,应该叫她江念渝,顿时感觉到一阵恐惧,整个人都绷紧了。
“……唔。”
记不起来,头疼欲裂。
痛苦挤过江念渝嘴巴的缝隙泄露出来,沉重的折磨着她。
这样的反应吓了虞清一跳,但接着她就明白过来这位Omega小姐陷入了失忆的头疼中。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没有名字也没关系。”虞清忙起身扣住了江念渝的手,阻止她失去的记忆伤害她。
一瞬间,江念渝失控的心跳缓了下来。
她慢慢从头疼欲裂中缓过来,视线里只剩下虞清扣在她手腕上的手。
骨骼分明,纤长白皙。
就像,不,就是她失去意识前看到的那只握着伞把的手。
颤抖的吐息落在虞清的手背,她注意到江念渝抬起的眼角泛着红意。
只是,这就是她刚刚失控仅剩的破绽了。
她平静的太快,好像没有多余情感的程序。
“那,”江念渝停顿一下,用很淡的声音问虞清,“我叫什么?”
她需要一个名字,就像是一段程序需要一个代号。
虞清沉思,接着脱口而出:“不知名小姐!”
她脑回路清奇,期待的看着江念渝:“医生说你有点轻微脑震荡,我估计失忆可能也跟这个有关,过段时间就好了。在你想起你名字之前,我就先暂时喊你‘不知名小姐’吧。”
“不知名小姐。”
轻轻地,江念渝将这五个字念得很慢,像是将每一个字都在她的嘴巴与牙齿间转了一圈。
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没有人强迫她记住不想记住的东西。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江念渝的胸口搬开了,让她突然就有了喘息的空隙。
不知名,也是名字。
“好,我就叫这个名字。”江念渝跟虞清点头。
肉眼可见的,她的眼睛看起来比刚刚有了些神采。
虞清瞧着,默默收起了手里的登记表:“登记的事明天我问问护士再说,今晚先好好休息吧。”
这么说着,虞清就在江念渝的床边支起了陪护床。
江念渝看着她利落的铺开被褥,不安与茫然的心不知为何悄悄落了下来。
她对虞清点点头,说:“好。”
雨水噼啪落在窗外,好像砸在透明雨伞上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明显影响不了病房里睡觉的人,虞清均匀的呼吸很快也融入了睡熟的大家族。
只有某个人迟迟没有入睡。
漆黑的病房里,江念渝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转头,视线像窗外的那轮月亮,悄无声息的攀上了虞清的脸。
这人睡得很熟,吐息均匀,唇瓣微张。
她抱着枕头压着脸,一副毫无戒备的样子。
江念渝那双沉寂的眼睛里,写着茫然,写着困惑,像被雨痕划过的窗户,轻轻皱了起来。
医院是城市里最洁净的地方,任何信息素的味道都会被冲洗掉。
可为什么这个Beta唇间的气息,从她醒过来开始,就这样的令她无法忽略。
好想尝一尝。
江念渝:老婆,你闻起来香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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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旧是留言红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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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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