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同处一帐

酒到底是没喝上,被突然跑来的将领给搅了局。

那些将领听闻他们家陛下不在主帐用膳,而是跑到了兵卒当中来,都担心是出了什么事,加之正午歇息已久,纷纷派人来劝钟鸣铮动身。

盛安也不想在钟鸣铮面前沾酒,便跟着那群人一起劝:“未至战场,大军的确是在此滞留已久,吃酒也不急于一时,不如就先行出发。”

钟鸣铮垂眸看了眼他,又看了看那几个被派来传信的士兵,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既然如此,那便听安安的。”

大军不负众望地拔营启程,钟鸣铮约莫是被这一群人给气到,一路上竟然也没有跟盛安再多说什么话。

前方有城池,军队一直走到了城外才扎了营,此刻夜幕已经彻底落了下来。

军营当中升起来篝火,盛安刚刚下马就被钟鸣铮拽着到了主帐去,十分之急切,拽得盛安都踉跄了一下。

小将军被昭帝折腾出了一肚子火气,等到了主帐,刚要带着气夹枪带棒刺钟鸣铮几句,就因为帐中的布局而一愣。

主帐中已经不似午时空旷了,除了软榻还摆了另摆了张极大的床榻。

只有一张。

盛安一肚子火已经不知道散到哪里去了,大脑一片空白。

床榻再大,也到底只有一张,钟鸣铮这是真要同他一起睡?!

钟鸣铮没管盛安心中这五味杂陈,拉着人在床榻上坐下,死锢着他的手腕,半点跑的机会都不准备给他。

没过一会儿,又有人进来了帐,手里抱着酒坛。

盛安看着那几坛酒,神色古怪。

钟鸣铮这么着急忙慌地将他带过来,就为了中午那几坛酒?

这是有多深的执念!

盛安义正言辞的拒绝:“陛下,还没用晚膳,现在喝酒有伤脾胃。”

“不急,”钟鸣铮将那些酒坛随手放到一旁,“既然安安如此说,就用了膳再来喝。”

钟鸣铮今晚是打定主意了要灌他,盛安抿着唇,眉头轻蹙,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见他这般,钟鸣铮凑过来,含着笑意问:“安安喝不得酒?”

盛安一闭眼:“……是。”

皇帝脸上的笑越发地深:“喝不得还好奇?”

盛安睁开眼抬头去看他,理直气壮地:“臣只是好奇军中的酒如何,想浅尝辄止,怎么就不能了?”

“能,”钟鸣铮从善如流,又抬手想朝着他额头敲,被盛安偏了下躲开,也只神色不变地收回手来,继续道,“不过这等事同朕说便是了,其他人,朕不放心。”

“陛下的军中,陛下有什么不放心的?”盛安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说。

这军营纪律之严,从这一日的行军当中已经能看出一二了,钟鸣铮这一席话,却像是在否认大昭的治军。

钟鸣铮这一次却是没有直接去回答他,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慢悠悠地道:“安安这般聪慧,不如猜上一猜?”

盛安一时沉默。

虽说现在是在军中,可钟鸣铮这问题跟行军打仗半点都不沾边,要他如何去答?

钟鸣铮看他一副茫然神色,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又伸手想去动他,被盛安眼疾手快地给抓住手腕:“陛下有话直说便是。”

动手动脚的做什么!

哪怕两个人现在作伪,盛安也不想让两个人的亲密接触太多,着实别扭得很。

奈何钟鸣铮的力气要远大于他,丝毫不在乎这一点微弱的挣扎,用了些劲就压了下来:“安安这姿色,祸国殃民啊。”

钟鸣铮说得含蓄,盛安一时间没有听明白,稍稍一愣,就听见钟鸣铮继续同他解释:“安安在朕身侧,自然会有不少人担心你靠着姿容媚上惑主。”

说到这,钟鸣铮轻笑一声:“盛安,这大昭当中想要你命的人,可太多了。”

这不都是拜他所赐吗?

盛安冷着一张脸。

他的确是反应不来钟鸣铮那些玩权弄术的手段,却不代表他真就会一直傻乎乎地被蒙在鼓里。

靳谯给他的信当中提到过,他颇得昭帝恩宠这件事,早就已经传遍六国了。要说这其中并无钟鸣铮的授意,绝对不可能。

曾经诸国向大昭进献,去掉被遣回的那些,留在宫中的其实并不算少数。而这些人后况如何,就连本国的都一概不知,偏偏到他这,快要把他每日吃什么穿什么给传明白了。而依照昭帝治国的手段,治理后宫无论如何都不能差了,那么这些从宫里传出去的详尽信息之中,会没有钟鸣铮的手笔?

若给他一个听民声的机会,怕是他在大昭已经被传成一个狐媚惑主的蓝颜祸水了。而也能给卫国那边造出一种昭帝满意于他们的“礼物”,两国仍能维持住短暂和平的错觉。

还有一点。

盛安冷冷地想。

若大昭臣民当真是认为他们陛下会因为这件事而变得昏聩,就像钟鸣铮说的,一定会有人想要他死。如此,最安全的方式就是一直待在钟鸣铮的身边。

这是“一箭三雕”啊。

“陛下好算计。”一点点捋明白,盛安也只剩下了这一句话可说。

钟鸣铮又是轻笑,坦然地应下少年这称不上是嘲讽还是称赞的话语,让人将晚膳给呈上来,自己却先行起身:“安安先用膳,朕去去便回。”

大概是觉得刚刚将自己的算计摆在少年面前,如今又贸然离开有些不太合适,钟鸣铮又补了一句:“放心,军中主帐,不会有人对你如何。”

盛安敷衍地应一声。

能如何呢?昭帝御驾亲征,主帐无帝王诏令不得入内,不会有人想不开,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主帐当中暗杀他;真要在此害他,唯一的方式便是在吃食当中加料,可他身有王蛊。

王蛊之毒极剧,足够化解掉世间其他所有常见的毒药,现在对着盛安下毒根本没有半点作用,最多是壮大了王蛊的力量,让盛安再多用点君山银针,多费心靠内力去压制一番,造不成什么实质的影响。

如此,只要不是刀剑,便没什么可怕的。

何况,钟鸣铮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怎么可能会纵着旁人轻而易举地伤害他?

昭帝对他没有感情,但似乎所求甚多,因着这一点,这帐内定然还有人暗中保护、或者说是监视着他。

小将军行端坐正,丝毫不怕昭帝如何。

钟鸣铮去了没多会儿便回到了帐中,只不过盛安已经快要吃得差不多,看着心情丝毫没有被钟鸣铮方才说得那些话给影响到。

简直可以称得上一句“没心没肺”。

钟鸣铮也当真将这句话给说了出来,盛安手上一顿,诧异地抬头看他。

“是朕多虑了,还当安安进了军中之后会食不下咽。”钟鸣铮开口,坐回到他身边去,同他说,“依照如今行军的速度,大军到达吴国边境约莫要用上一月,你日日骑马可受得住?”

不过是骑一个月的马,有什么好受不住的?

裴朝对他向来严苛,也常是以身作则。十岁的时候裴朝第一次带他去军营,就直接让他跟着他跑了半个月的快马赶过去,哪怕一日仅跑上几个时辰,对于一个十岁稚童来说也是极难的。

裴朝却半点不管,就这般带着他,后来变成了一日只歇息两个时辰,近乎跑上一整天,用最快的速度从卫国王都赶到位于边境的军营。

如今大昭这般,与数年前比起来,在盛安眼里同散步没有什么两样。

“那便好,”钟鸣铮像松一口气,又是那副极其关心他的样子,好像先前那个把利用明明白白摆在两人面前的不是他一样,“朕原先想要先行,担心你受不住,索性跟着大军一同了。既然安安还受得住,不如明日的时候我们就走到前面去,先大军一步到昭卫边境,也好查探些消息。”

两个人行动要比跟着整个军队走快得多,早日到了地方便早日安下心来,盛安没有多想,爽快地应下话。

钟鸣铮一勾唇,手轻轻抬了一下,想到什么又放下:“城外有溪流,今夜估计不少人都会下河,你好好待在帐中,莫要随意走动。”

“为何?”那些兵士能下河去洗一洗灰尘,他就不能了?

盛安原先在卫国与将士们几乎算得上是同吃同住,没明白钟鸣铮此话的用意。

少年现在不怕他了,问话问得越来越干脆,钟鸣铮心中半点逗弄的愉悦感都没有,惋惜一叹:“安安如今可是朕身侧的人,去溪边见旁的男人是何等道理?”

盛安:“……”差点忘了,旁人眼里他还是钟鸣铮的男宠,换句话说就是昭帝后宫的嫔妾。

“陛下……言之有理。”

钟鸣铮弯了弯唇,还是在少年头上轻拍了一下,趁着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又一次匆匆离了帐,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盛安没有理会,用完膳之后就直接躺到在榻上愣神,恍然间又想起来一个最要紧的问题——

夜里歇息,他和钟鸣铮同样在主帐当中,要如何去分这一个床榻?

越写越觉得钟鸣铮是有那么一点狗在身上的orz,没事,出来混迟早要还的QW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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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同处一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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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撩你们陛下
连载中燕行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