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种人？
这种被电击了还能笑出声，还能说“爽”“痛快”“再来”的人？！
小电视慢慢后退，太可怕了，这、这是渣男吗？我不会是走错组了吧？
贺兰檀撑着手臂直起身体，等小电视退到了门口，他慢悠悠开口了：“你是妖怪，竟然怕我。”
此言一出，不仅是小电视机身一震，跪着的众人纷纷打了个哆嗦，浑身冒起了冷汗。
小电视害怕但仍然坚持原则：“宿主，你不能杀人，你看，你的进度条都触底了，再杀人66我还会电你的！”
贺兰檀闻言，薄唇勾起讥讽的弧度，他再次看向门外：“所有，都拖下去……呃！”
小电视举着黄色三角形放电：“都说了不能杀人！”
这次的电击比上次更猛烈，贺兰檀一时承受不住，跪倒在长桌前，离他最近的小厮甚至能听到主子忍痛时发出的嗬嗬声响。
“公、公子？公子！来人啊——公子魇住了！快去请太医！”
小厮屁滚尿流从地上爬起来，跑了几步又摔了，他扒着门：“快去请太医——”
而那些舞女乐伎见苗头不对，早已尖叫着跑了出去。
一时间，花厅里只剩下贺兰檀和小电视，小电视停了电击，见到新宿主的模样后内疚不已：“对不起噢，还杀人吗？”
贺兰檀缓了一阵儿，他坐起来，一脚踢翻了长桌，面无表情地抹去流下的生理眼泪和口水，他一瞥妖怪：“多管闲事，快滚。”
小电视一哽，干脆坐在被他踢翻的长桌腿上，小翅膀对新宿主指指点点：“宿主已经和系统完成绑定，除非是完成改造任务，否则66我是不会走的，亲，振作起来，要做一个对社会没有危害的人！”
“没有危害？”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话，贺兰檀低低笑了两声，复而高声大笑：“妖怪，你可知道我杀过谁吗？”
小电视愣愣摇头。
贺兰檀漫不经心说：“生我的人。”
小电视倒吸一口凉气。
“他人的性命，在我眼中低贱如草芥，杀一个、万万个，即便是屠尽大梁，”贺兰檀受过两次电击，此刻摇晃着身躯站起来，走向石化了的妖怪，他的话语狠辣无情，像是淬着毒，又像是裹挟着冽冰的风霜，“又如何？”
他嗤笑一声，伸出手指一弹妖怪，越过它往外走去。
小电视被宿主一弹回过神，它问：“你去哪里？”
“与你何干。”
它猛地吸一口气，用力将黄色三角形朝着宿主扔出去，很有准头地砸中了贺兰檀的后脖颈，下一瞬间便见拒不配合的宿主应声倒地。
【三级警告！】
【补充：由系统自行决定是否使用。】
小电视飞起来，落到贺兰檀身边，盯着贺兰檀俊俏的脸看了半晌，愁得它原地踏步了，难搞，这是什么品种的渣男？
咦？不是渣男？
嘶——是人渣？！
仿若晴天霹雳，小电视一屁股坐在地上，院外涌进许多人高喊着公子也没有令它动一动，系统66心如死灰了。
上次拍摄总结的万字经验，竟然派不上用场？
果然是好艰巨的一个任务啊……
贺兰府的管事壮着胆子，往花厅里探头一瞧，惊见主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连忙叫人来搭把手搀公子去卧房，他们将贺兰檀抬起，而在众人看不见的维度里，萎靡不振的小电视摇晃着身体，一头栽进了宿主的胸膛。
.
贺兰府去宫里请太医，不料前段时日长公主请了大半的太医去府中诊脉，今日太子突发急症昏迷不醒，仅剩的三名太医候在东宫无法脱身，下人们没有主意，只能请了燕京城里最负盛名的大夫进府。
胡子花白的大夫给贺兰檀诊脉，沉吟道：“大人脉象强健有力，但舌苔欠薄，此乃阳气过剩之象，素日里多食些寒凉食物……”
阳气过剩？那不得平衡阴阳吗？
大夫说的话在贺兰府管事耳朵里进进出出，他心里盘算，食补多慢啊，给公子找几个通房丫头定有奇效！
管事客气送走大夫，回到主子卧房正巧碰到了贺兰檀睁开了眼。
他连忙上前，小声唤道：“主子？”
贺兰檀的蓝眼睛闭上又睁开，他稍一偏头，锐利的鹰眼看向管事……身后的妖怪，语气不善地说：“滚出去。”
管事被看得头皮发麻，喏喏应声退下。
小电视丝毫不知道宿主说的是自己，它蔫蔫地飞上前：“亲，66我刚刚去和上面反应过了，确定现在无法解绑……”
贺兰檀闭上眼。
小电视怕他，不敢用翅膀扒拉新宿主，怯怯继续说：“你努力完成改造计划，好不好？”
它等了一会儿，新宿主没有说话，于是小电视继续絮叨：“反正，你不能杀人，杀人会，嗯，罪孽深重，等宿主你死了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它提到了“死”，忽视它的贺兰檀终于有了反应，他冷冷笑了一声：“我重活一次，难道是为了赎罪吗？”
巴掌大小的小电视闻言，一屁股坐在他的胸膛上：“重、重活？天哪这是什么世界？”
贺兰檀抬起手想要把它扔出去，没想到这个妖怪幻化出本小册子，用一双翅膀端在身前开始看了起来。
夜色深重，房内点了灯，贺兰檀的眼神极佳，只扫视一眼，便看清了书页……
他默默收回了视线，一堆鬼画符，谁认识？
他又在床上歇息了会儿，拎着妖怪扔到床里面，坐起来后先是缓了会儿，随即砸了一旁的茶盏。
屋外守夜的管事听见了声响，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有个人影走到门口：“主子有事吩咐？”
贺兰檀下意识揉捏酸痛的后脖颈，沉声道：“进来。”
管事推门而入，恭敬地站在他的床边。
“今年是天圣？”
“天圣二十二年，”管事躬身，“三月十六，主子来大梁已有……”
管事后半截的话卡在了喉间，他余光瞄到了贺兰檀青筋暴起的拳。
终究是晚了半年。无法再见父汗最后一面。
贺兰檀心中充斥着滔天的悔恨。
他再次想到了父汗的手，曾经宽厚用力，温热可靠的手，却变得病弱苍白，泛着死气的青色。
长久的安静后，贺兰檀淡声说：“去查孔鸿雪。”
“太子殿下？”管事一愣，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低头解释，“公子有所不知，今日宫里传信，太子殿下自午后昏迷至今未醒，属下斗胆，敢问主子是要查殿下何事？”
贺兰檀眉尖蹙动，颇有不耐：“啧，可别死了，不然多没意思。”
管事吞吞口水，辨不出贺兰檀话中意思是想让太子死还是活：“那属下以公子的名义送大夫去东宫？”
贺兰檀瞥他一眼：“缺我一个了？这么上赶着，何况他还能活几年。你去查他在朝中，与谁交好。”
小电视捧着背调资料问：“查这个做什么？66我知道，只要宿主愿意改造……”
贺兰檀鸦羽般的眼睫轻扇，在昏暗的烛光中意外看出了一丝温柔，但他偏偏是个冷血无情的人：“都杀了。”
劝说的话霎时噎住，小电视抱紧了背调资料，想将自己努力缩起来。
管事讶然地抬首，半晌说：“这……是。”
贺兰檀挥手让他退下，管事退出卧房后擦着冷汗，缓了好一阵才离开。
卧房里陷入了安静，贺兰檀口干，下床去倒茶水，小电视鼓足了勇气说：“亲，你这种重生的情况比较特殊。”
贺兰檀抿茶不理它。
小电视转了两圈，不肯放弃：“但是，正因如此，才更要珍惜重获一次的机会，亲，拼搏！努力！活出全新的人生呀！”
它绕着贺兰檀飞，叽叽喳喳：“你不期待吗？不向往吗？不……”
贺兰檀烦了，蹙着眉间伸出手揪住它，薄唇上下一碰，冷漠吐出一个字：“不。”
酝酿了半个夜晚的小电视蔫巴了：“为什么？”
“上一世除了遭人暗算含恨早死，我没有不满意，”贺兰檀恶劣地晃着这个妖怪，嘴角挑起讥嘲的笑，“这次我要捉了孔鸿雪，将他凌.辱致死后再碎尸万段，扔去喂狗。”
小电视记得这个名叫孔鸿雪的太子殿下，这人连同自己的新宿主都是这本女帝文里的炮灰而已，背调资料对他们两个也只是寥寥几句，现在它觉得宿主是煞神，张口杀人闭口杀人，而它试过威胁他、试过激励他，到头来发现根本无法用言语感化他。
贺兰檀将妖怪塞进茶壶里，盖上茶盖，走回床上继续就寝。
孰料睡意方冒了个头，妖怪噌地蹿到他的面前：“先别睡呀宿主，我们就你的新人生再谈一谈。”
它落到宿主的耳朵旁：“66我反思过了，你们人类有句话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宿主不滥杀无辜，比如今天那些女孩子，66我就帮宿主顶住警告!”
复仇剧本嘛，它懂，仅次于熟悉的争霸任务的略懂。
小电视算盘打得叮当响，等宿主报完仇，杀了孔鸿雪泄恨，那一定会向往新生活，到时候完成改造计划岂不是手到擒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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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国破家亡逆袭组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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