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蕊蕊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了四个小时，醒来刚好过了麻醉的时间。
她是被下半身某个偏后的部位痛醒的，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谁拿了把剑想要刺杀她……
却精准地刺中了身后某个不可言述的部位。
真的，都说肚子疼最难挨，菊花疼才是王道。
疼起来那叫一个霸道！
夏蕊蕊疼得面目狰狞，呲牙咧嘴间却看到了正坐在病床前的某人。
“……”
沉默，是在别的康桥。
夏蕊蕊也没装什么，没好气道：“你怎么还没走？”
她的语气直接又伤人，沈禹卿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似乎是觉得有些憋屈，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夏蕊蕊的视线一直跟着他，直到他从旁边的小桌子上拿出来外卖盒。
沈禹卿冷着一张脸，自顾自地打开外卖的盒子。
空气中顿时充斥着一股粥香，闻着气味她就知道，他买的是皮蛋瘦肉粥。
读书的时候她就好这口。
“起来吃饭吧。”似乎是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沈禹卿放缓了语气，“医生说你这几天只能吃流食。”
“哦。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禹卿看了一眼一脸无所谓的夏蕊蕊，脸色更难看了。
她总是有本事让人生气，读书的时候她就经常这样。
想到她刚做完手术，他还是忍下，他用调羹搅了搅，等到粥摸起来似乎不烫了，才递给她。
她也不接，就那样一脸‘我就是找茬’地看着他。
沈禹卿嗤笑着把手伸回，慢条斯理地走到她的病床前坐下。
他眉眼平淡，似乎一点也没把她的挑衅放在心上，用调羹舀起一勺皮蛋瘦肉粥，递到她嘴边。
夏蕊蕊看着他，似乎是有些惊讶。
他的脾气这些年倒是好过头了，脸皮似乎也厚了点。
要是放在当年，自己这样挑衅，他老早就起身走了，估计还会用那种凉薄的眼神看她一眼。
“张嘴。”沈禹卿开口道。
他的声线很低，但又不是现在很火的那种低音炮，生气的时候凉薄得很，心情好的时候又有些天生的**。
夏蕊蕊看着他，仍旧没张嘴。她就是想要看看，要是自己一直不张嘴，他会怎么做。
沈禹卿也一直盯着她，见她不肯张嘴，直接把调羹贴在她嘴唇上。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
半晌，她才张嘴含住调羹。
他收回调羹，又舀了一勺粥，等到她刚好咽下去，又递到她嘴边。
这是俩人认识以来，他第一次喂她吃东西，放在以前，那都是不敢想的事。
想不到现在两人分开了这么多年，他竟然主动喂自己。
这不禁让她猜想，这两年他到底是怎么过的？
沈禹卿意外地很会伺候人，她吃得还算挺享受的，直到她吃完最后一口，他才起身去收拾桌上的外卖盒。
窗子是打开的，风吹进来，沈禹卿的衣尾不时被吹起，床上的夏蕊蕊光明正大地看着，某人衣尾下露出的后腰。
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些变态，她终于收敛了一点，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沈禹卿在给她喂完粥以后就走了，手上还拿着夏蕊蕊刚刚吃完的外卖盒。
等他走后没多久，她又有些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见到了沈禹卿，夏蕊蕊久违地梦到了他们分开的那天 。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没有像偶像剧里一样下暴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就是和往常一样的一天。
午休，大家都去吃饭了，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那个时候两人已经两个星期没有见面了。
夏蕊蕊看着沈禹卿，眼神带着些许疲惫。
从他的眼神里，她能感受到他的不安，她笑了一下，难得温柔地抚摸了一下他的鬓角。
却笑着说最残忍的话：“我们以后不要再讲话了。”
沈禹卿像是不死心一样，一直盯着她，不说话也不眨眼。
许久，他开口了，声音却有些沙哑：“是不是回家后你妈跟你说了什么？”
那个时候的沈禹卿无疑是自卑的，自卑到不敢挽留，他几次张嘴，话到嘴边却只变成干巴巴的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以后都不要说话了？
夏蕊蕊启唇，想要开口解释，却还是选择了回避。
她看着沈禹卿，心里有些酸酸的，却仍旧狠心道：“我不喜欢你了。”
他天生就应该站在高处耀眼夺目，分开对两个人都好。
她说完就移开了视线，没有再看他。
她没有看见少年眼里的绝望，但是梦里旁观的夏蕊蕊却看到了。
她像个旁观者一样冷漠地看着，直到看到沈禹卿眼里的绝望，她像是有所同感一样，觉得有些窒息的难受。
她沉溺在他的情绪里，痛苦地醒来……
醒来的夏蕊蕊大幅度地喘着气，直到闻到病房里的一股消毒水味，才想起来自己在医院。
她渴的不行，想要翻身，却注意到身旁有人。
“你醒了。”
是沈禹卿的声音。
想到梦里绝望的少年，夏蕊蕊条件反射地看向他。
沈禹卿灵敏地捕捉到她眼里的难过，顿了顿：“你做噩梦了。”
夏蕊蕊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无声地指了指不远处桌上的水杯。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起身给她接了杯水。
她喝了几口水，嗓子这才舒缓了一些。
夏蕊蕊看向沈禹卿：“你怎么在这？”
她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八点了。
他接过她递来的水杯，给她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听出她话里的抗拒，后背肉眼可见地有些僵直。
夏蕊蕊也注意到了这点，脑子里回想起梦里少年眼里的破碎感，有些后悔自己语气有些太重了。
她浅浅地找补了一下：“我是说，你怎么今天也来了？今天周一，你不工作吗？”
“……来伺候你。”
夏蕊蕊闻言诧异地看着他，眼神带着探究。
沈禹卿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很反常，让她不禁在心里对他产生了怀疑。
到底是他中邪了？
还是他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想到一种可能，夏蕊蕊挑了挑眉——不会是沈禹卿当主播挣不到什么钱，打算讹上自己，找自己要护工费吧？
想也没想，她就问了出来。
闻言，他看着她的眼神，像寒冬的冷风一样凉薄：“夏蕊 蕊。”
他每次生气到极点的时候就会这样，喊她全名，三个字之间还得停顿一下。
她这才闭上嘴，收敛了不少。
自从昨天喝完粥以后，她就一直没上厕所，以致于她刚醒来就觉得尿意砰然。
‘好想尿尿…沈禹卿什么时候才出去……’
夏蕊蕊若无其事地忍了很久，但是沈禹卿像是老僧入定一样，一直坐在沙发上。
直到她觉得再不尿就得尿裤子了，她才出声道：“帮我叫下护工。”
“怎么了？”
“我想上厕所。”
“……”
夏蕊蕊很想自己去，但是某个被切了痔疮的地方真的很痛，她都动不了。
得有人搀着她。
很明显，沈禹卿不是那个合适的人选。
可某人闻言却丝毫没有犹豫，而是径直朝她走过来，床上的夏蕊蕊却被他吓到坐直了身子：“你干嘛？”
沈禹卿抿唇，看着她许久：“扶你去厕所。”
“……”
‘我谢谢你。’夏蕊蕊心里吐槽着，嘴上也没好气道，“不用!”
他没理会她的拒绝，躬着身子把她抱到厕所门口，放下。
夏蕊蕊住的是单人病房，包间里面就有厕所，只要走几步路就到了。
她忍着心头的羞耻，缓慢地移动着步子，等到她蜗牛一样终于进到厕所里，她重重地合上门，表达着她心里的不满。
“……”
就在夏蕊蕊费劲巴拉地解着腰带的时候，门外的沈禹卿却敲了敲门。
他像是有些犹豫：“护士昨天查房的时候说要小心……”
沈禹卿停顿了几秒，声音低了一些：“不要尿在纱布上。”
“……!!!!!!”
夏蕊蕊脸红到爆炸，恼羞成怒道：“我知道了！你离我远点！你过去沙发上戴上耳机！!”
“不要偷听！”
“……”沈禹卿慢条斯理地走到沙发前坐下，等翻出耳机戴上，他才老老实实道，“戴好了。”
夏蕊蕊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上完厕所。
等她出来，他又如法炮制把她抱到床上，几步路也没让她走。
夏蕊蕊心里乱得很，根本不看他。
俩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毫无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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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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