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到天明。
希德里屋内的灯透过窗帘的缝隙撒出一道光亮，随着时间的推移，融入了白昼晨光之中。
手中的文件没翻几页，一旁的光脑发出一声轻响，在红发雌虫愣神的片刻直接关机。
关机前，光脑还停留在输入页面，对话框堆砌着意义不明的词语。
“怎么这个时候关机……”希德里给光脑充上电，又点开了熟悉的头像，原来不成句的词语果然没有保存下来。
“啧。”他烦躁地丢开光脑。
另一边的赵时竹倒是睡得香，错过了聊天页面不断出现又消失的“正在输入中”。
穿到虫族唯一的好处就是不需要定时定点去泥窑上班后，赵时竹每天都可以睡到日上三竿，赖会儿床再起也没人扣他工钱。
捏兵马俑，直播捏小泥偶，下播后尝试上色。
一天的日程看着没什么事，但每一项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去完成。
赵时竹闭着眼寻思半天，在原本的计划里加上了一项：体检。
希德里都同意和他假结婚了，这点小事他一定要做好。
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身，赵时竹凭着直觉晃悠到厨房，随手摸出一只营养液，看也不看就扯开包装往嘴里灌。
缤纷水果味道的营养液喝完了，现在这些价格更加实惠的营养液不会有那种揉杂又分层清晰的复杂口味。
营养液进入胃部，光脑上饥饿的图标变成象征健康的绿色。
赵时竹照例到院子里抟起泥巴，照着记忆里的人和见过的虫，塑造兵马俑的双臂。
下肢技术难度和上肢一般，但下肢体积更加大。
今天还要体检，就先做个快一些的。
快速塑出大致形状，赵时竹几乎没有过多的思考，下手行如流水，不见半分生涩。
臂弯衣袖的褶皱，顺着重力微微下垂的铠甲甲片，护袖袖口露出的一点里衬衬衣的布料……
唯有到手时，赵时竹罕见的停了下来。
如果是他，手应该是什么动作呢？
和其他士兵一样，手持矛戈？
又或者紧紧握拳，象征他作为大秦士兵死战不退的决心？
赵时竹想起希德里。
他这个便宜弟弟似乎是军雌。第一次见面时，那双明明附了一层厚茧还是细长有力的、指间缓缓流出鲜血的手。
明明看着就痛，希德里却没什么反应。
那只手被他防备的攥在掌中时，五指半握拳，看似是个较为放松的手势，只有握着那只手的赵时竹知道对方手部肌肉的紧绷。
上药时，赵时竹又观察了彻底，那只手骨节分明，掌心上的血液沿着掌纹，纵横交叉，沾到他手上，又被纯白的纱布包裹起来，不多时染红纱布。
赵时竹习惯性转着拓刀，无意间在泥塑的手部划了一道浅浅的印子。
像是一道快要痊愈的伤口。
虚抚过划痕，赵时竹有了想法。
……
“嗨，今天也是捏泥巴的一天，你们期待吗？”赵时竹挂上营业笑容，嘴里念着网络上找来的金典直播开场白。
来都来了，赵时竹秉着为数不多对直播行业的敬业之心，他百忙之中抽出几秒上网查了查直播开场白。
【不习惯了。】
【直接捏泥巴吧宝，你这样，我会以为你下一秒就要直播带货的。】
【亚萨阁下，要是你身后站着别的虫威胁你给他们直播带货就眨眨眼！】
【我实名制申请雄虫保护协会到现场保护（doge）】
赵时竹立马收起营业笑容。
“早说嘛，我还担心你们觉得我直播的不称职。”
分出一小块泥，赵时竹打开工具盒，简单塑形后灵活的雕刻起来。
直播间里的数万虫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氛围，弹幕是弹幕，主播是主播，互不干涉，互不打扰。
看着赏心悦目的雄虫自顾自地低头干活也挺好。雌虫们只知道大街上偶尔遇到的雄虫都不愿意给他们盯着看，只有亚萨愿意。
在虫民的眼里，赵时竹早已超过无数网络红虫和娱乐圈万千当红俊虫。
赵时竹期间只抬头过一次，手中动作更加快，甚至间或能看见几分残影。
【怎么又快了？】
【雄虫太快了不好！】
【如果有急事，下播也没关系。我不急。】赵时竹手上这个泥偶的主人善解人意地道。
急？急也不妨碍赵时竹上演速度与激情。
区区小泥偶！
赵时竹抽空回复了希德里的雌父，手上的速度再次加快！
加速，不意味着劣质。
老手艺人就是有这个自信，慢工出细活，快工出的活也不会比慢工差上半分！
直播间万众共睹，不过又十几分钟，赵时竹放下了推刀，活灵活现的小虫站在桌上。
【原来可以捏这么快……】
【能捏很快但阿萨要慢慢捏，是试图想要教会我们吗？】
【他之前为了让我看慢慢捏，他心里有我，阁下，我也爱你！】
“好好好，你们爱我，我爱泥巴。”赵时竹挑眉，毫不留情的关了直播。
的摄像头。
直播间的虫们：
【我瞎了！】
【阁下，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啊！】
【阿萨阁下，不是我想偷听您的**，是直播间，他自己放的，和我没关系……】
直播间的虫顿悟。
弹幕也不发了，天也不聊了话也不说了，一个个隔着屏幕恨不得把耳朵塞进光脑。
“来了，别催。”凳子推动的声音过后就是规律的脚步声。渐渐轻了下去，但还能听见，应该没有走的太远。
“咔哒”。
是门打开的声音。
“准备好了吗？”一个陌生的声音。
赵时竹的声音响起：“好了。现在就走？”
陌生的声音轻笑：“阁下如果还有事，我们再等等也无所谓。一切以阁下的意愿为先。”
赵时竹几乎立刻回复，声音听不出情绪：“没事，先等我拿个光脑，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脚步声再次响起，还是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听起来那个陌生的声音没有跟着进入赵时竹家中。
赵时竹拿起光脑，一眼没看就塞到口袋里。
莫林礼貌地笑了笑。
其实我是11：59更的，然后给自己捉了个虫……
确实是隔日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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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速度与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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