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竹以为自己提早几分钟就足够,走进餐厅,在两位貌美雌虫的带领下进入包间,娃娃脸的雌虫像是恭候多时,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摆在桌上的小泥偶。
“你来了。”
赵时竹故作镇定地拉开椅子入座:“我来迟了?”
伊凡终于将注意力分给赵时竹一些,却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你来的刚好。”
雌虫手上用的力稍大了一些,小泥偶仰头跌倒在桌子上。
陶土脑袋于玻璃桌面碰撞的声音清脆响亮,小泥偶像是能感受到疼痛,原本因为摔倒有些惊讶的表情瞬间变换成了委屈。
赵时竹眼睁睁看着小泥偶自己翻身,双手撑着桌面,弯曲膝盖借力爬起来。
……如果不是那个泥偶长着艾文的脸,赵时竹几乎要以为这是虫族的某一种神秘高科技玩具。
“阁下,这是艾文。”伊凡食指摁揉泥偶艾文小小的脑袋,还从随身携带的小箱子中取出一个玩具沙发。
泥偶拍了拍伊凡的手指,坐上玩具沙发,翘起二郎腿:“你好,屎壳郎。”
赵时竹脸上的笑容产生一丝裂缝。
被当面叫做屎壳郎是头一遭,看见泥偶说话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泥偶点了点自己的心脏位置:“我的身体用着感觉怎么样?”
赵时竹难以置信:“你还活着?!”
艾文活着,为什么他还能用着这具身体?为什么艾文会在泥偶上复活?
所以……这个雌虫找他过来,是为了让他把身体还给原主艾文吗?
艾文理所当然地道:“都是成年虫了,不要纠结活啊死啊这种小问题……你之前直播时说还可以给泥偶上色,为什么不先给我上个色?”
就这?
泥土面容到底不比真实的血肉之躯,赵时竹望着艾文陶土色的脸,再还原的五官也终究还是陶土,他看不透艾文眼底的意思,只听见艾文接着说:
“反正我也没有回去的想法,伊凡也对我很好,就这样算了。”
“先给我上个色,以后咱俩互不干预,你要用我的身体干什么都随你。”
赵时竹联想到另一件事,浑身过电,紧张地问道:“我捏出来的所有泥偶都可以复活?那我……”
泥偶眉头一挑:“这事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复活在泥偶身上好嘛!别的泥偶的事你自己回去看,现在要紧的事是给我上色!别的泥偶都有,我还是身体的原主呢,我也得有!”
伊凡沉默地听一虫一泥偶对话了半天,眼神从来没有从泥偶艾文身上离开。在艾文话音落地后,伊凡搬出一盒矿石颜料摆在桌上,桌面和金属盒子接触,发出沉闷的响声。
“请。”
赵时竹轻吸一气,缓缓吐出,压下心头的震惊和疑惑,放平心态。他双手放在桌上,十指交错,解释道:“抱歉,我目前还不能保证能在泥偶上完美的上色。等我再练习几天,确保可以不出现失误后再联系你们,可以吗?”
泥偶有点不开心,伊凡向赵时竹的方向推了推装满了矿石染料的金属箱子:“没关系,我们还是等得起的。雄虫阁下,我该怎么称呼您?”
赵时竹试图用虫族的语言翻译一遍自己的名字,最后无奈作罢。他用大秦的官话字正腔圆地道:“赵时竹。”
对于虫族来说,这是一种完全陌生的神秘语言。
雌虫和泥偶脸色微微变化,模仿赵时竹的发音,说出口的字眼别扭至极。
神名都没有这么难念。
艾文小声吐槽了一句,随即大方的把自己的网名送给赵时竹:“好了,我们以后就叫你亚萨。”
赵时竹也不在意,双手接过那一箱矿石颜料。
如果细细观察,就能发现他指尖极细微的轻颤。
赵时竹第一次对这里的虫说出自己的本名,再一次用大秦官话介绍自己时,他几乎止不住心脏的战栗。
他怕在大秦时用的人类的名字随着世界的转变,终究消失在记忆里。
“聊得差不多了吧?菜也该上来了。”伊凡娃娃脸笑起来更加可爱。
人畜无害的样子配上没有半点攻击性的脸,如果不是看见服务员不断偷瞟伊凡,一言一行似乎都在观察伊凡的脸色,赵时竹甚至会以为面前的雌虫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我吃不了。”等服务员战战兢兢地弯腰离开,艾文动了动脖子,不装摆件了,旁若无人地对伊凡道,“听说那个绿色的菜很好吃,你多吃点,把我那份也吃了。”
“怎么吃这么少啊,能吃饱吗?这个也好吃,你尝尝……”
“是不是最近太忙了胃口不好?还是这里的菜不合口?”
伊凡的碗里已经垒出弧度,全是艾文指使他夹起来的菜。伊凡对于艾文小泥偶的话几乎是百依百顺,两只虫旁若无人的相处方式让赵时竹觉得自己异常多余。
卖相不错色香俱全的一桌子精致菜肴,赵时竹吃得没滋没味。明明口中品尝出的味道也没有醋酸,可赵时竹还是觉得空气中弥漫着酸味。
网上说的恋爱的酸臭味可能就是这样的吧。
赵时竹活了这么久,居然被一个泥偶和一只虫子秀到了。
他匆匆填饱肚子,简单道了个别。伊凡眼中只有泥偶,象征性地起身送赵时竹。艾文则是点了个头,权当说过再见了。
呼吸着室外的空气,赵时竹长舒一气。
“和那个雌虫聊得开心吗?”
视线捕捉到一抹张扬又鲜艳的红色。赵时竹循着声音看过去,说自己很忙的雌虫抱臂站在树下,光影斑驳间,他的表情明晦不清。
希德里还没来得及返回军队,就先看到雄虫鬼鬼祟祟地出门打车。
如果是那种爱旅游的虫到了陌生的地方,傍晚出门还有可能是出去看风景。但赵时竹是谁?宅虫中的宅虫,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和赵时竹暂住在一起的那几天,他为数不多的几次外出不是为了购置生活用品就是为了挖泥巴。就连烧制泥偶,他都只在院子里烧,半点不担心把自己家给烧了。
雄虫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些事都与他无关,他们只是为了逃避结婚假结婚,他管不着对方。
希德里特别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却还是忍不住开车跟上。
雄虫都要入赘皇家了,传出些什么事会玷污皇家颜面。
希德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理由说服了自己。站在高处,透过餐厅的玻璃,他看见赵时竹走进一个包间,里面一只娃娃脸的雌虫笑着打了个招呼。
“切。”希德里心里微妙不平衡,他不想继续看下去,从树顶跳下,倚靠树干。
转头就走,当做无事发生。
亦或是直接进去问询赵时竹和那个雌虫的关系?
希德里犹豫了很久,久到赵时竹出来。
他听见自己嘴中发出了刻薄的声音。
赵时竹右手拇指摩挲中指上的新茧,朝希德里走过去:“你在等我回家吗?”
这破班是半点上不下去。
越到年底越忙,我没调节好心态,这几天更的少,抱歉(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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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这就是恋爱的酸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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