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古月方源

悲伤的故事,我总不能讲的明白一些。只是说清了一个大概,估计也没人能懂。

那会把树叶吃进嘴里,不久后就吐了,但含在嘴中的叶绒被口水浸湿了,不知不觉似乎咽下去了一点叶渣,之后便是止不住的放屁,嗓子很不舒服,有种树叶表面绒毛黏在嗓眼的奇异感觉。如果我是食草动物就好了,那样就饿不死了。

真是奇妙,一般人体验不到和树叶接吻的感觉吧。我听过有人吃过面纸,今天还看到文学少女撕下书页吃下去,她遇到喜欢的人,所以就在那人面前这么做了。我吃石子也死不掉,因为人是不会那么轻易死去的动物。

父亲对我说保安是这样讲的:不戴帽子,家里大人都管不了,他还上什么班?之后又对我说,外人可不会惯着你。放狠话毫无意义。

今天好热,毕竟是七月份了。酷暑将至,学校的师生已经放假,都在家中悠闲的享受漫长的假期。但工人却停不下手中的工作,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厂里都有人,包括深夜和凌晨,那时有人即将下班,有人提前来到厂里准备上班。我能待在这多久还是个疑问,随便吧。反正我是迟早要被踢出局外的人。

每看一遍修女的书评就莫名有股热泪盈眶的情绪犹然而生。她的一言一语使我暗自窃喜,时常想入非非,独自感动不已。我从没见过她一颦一笑,而她只凭留下的话语,却令我心神不宁,飘飘然矣。

下午,我和父亲吃过饭,正在聊天。歌手双笙唱至“那年啊,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首歌叫“谎”)

“伊人是什么意思?”我忽然发问。

父亲一怔,微笑道:“依然?是继续的意思。”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是什么意思?”我看着周围的风景如风般掠过,笑嘻嘻的询问父亲。他坐在我前头,正骑着电动车。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这些没用的,以前学的东西早就忘了,老爸初中以后就没上过学了,现在大字不识几个。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有些不明所以,我随口答复:“你去网上一搜就知道啦。”

我暗忖:“伊人是说喜欢的人?所谓伊人,难道是指所谓貌美之人、惹人喜爱的人?还是所爱之人?在水一方表面含义是在水的另一边。但深层含义是说,湖中自己的倒影?如湖中之影一般虚幻,遥不可及?”我理解的含义连起来便是:大家所说的心上人,在离你很远的地方,如隔了一湖之水,可望而不可及。

烈日炎炎,车辆一经发动,散出的炙热气息滚滚冒了出来。周边空气都在颤抖,我望着扭曲晃动的透明气体,不禁胆战心惊。到了晚上,虽然气温没白天那么燥热,但依然出汗。

别想多了,我不是故意将伊人和修女联系到一起,纯粹是巧合。我写小说一般不打草稿,想到什么就写下来。下次我写李字就拆成木子,克这个字就拆成十口儿,强这个字就拆成弓虽。既然软件禁止我提到政治家,那我写得隐晦一点,保准让人看不懂。

这个名字只在我的小说里出现了一次,我的人生中距离国家二把手最近的一次。以后大概是说不到了,因为那一章被封,所以我印象深刻。

我将这一章提到修女的那一段给别人看,问他们写得咋样。

才疏学浅道:“想入非非是贬义词。”

我查了百度,复制了一段:“是贬义词,表示这个人想得太多,而且想不好的东西,但有时也可以用去贬词褒用,要看语言环境。”我不认为自己用错了词。

他回道:“意思是指思想进入虚幻境界,完全脱离实际,又指胡思乱想。我在现代汉语词典翻的解释。”

我辩白道:“那也是人说的啊。”他给我发了张图片,严肃地说道:“现代汉语词典是标准。”我却说:“我确实就是想说不可思议的胡思乱想,想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他一听便不吱声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复。

我去问另一人,他说:“我觉得这个写的很好,因为我没看过修女。”

我将相册里收藏的截图发给他,图上是修女的评论。他问道:“是小说还是人物传记?”我没答复,却反问道:“书评咋样,符合我所说的话?”

“那倒是很符合。”我看到他的回答后,面露微笑,欣喜不已。

之后又找了soul上许多人,问他们自己那一段文字写得如何,有人夸道:“有意境,你很爱文学啊。”不少人都挑不出毛病,我想找更高学历的人问问看,于是便搜关键词北大,找了两个人,这俩发的帖却是阴阳怪气,我看其中一位像是北大的,这是他的帖:

“当初我怎么可能报北大”

不一会他就有回复了。他是这么评价我那段的:“很不错啊!真情实感的流露,同时说明你的共情能力很好,而且很善良。”

我又发了修女的书评,赞扬她是一位文学少女。他说:“是的,挺符合,不过具体是哪本书,不推荐一下么?”

我笑着打趣道:“那本书特无聊,你确定要看?”

“哈哈,那就算了,现在酝酿情绪准备看球。”他却不上当。

我幽幽叹道:“职校生的作品,没眼看啊。”

“那倒不一定,高尔基什么的也只是上个小学。”他举例反驳。我却想:“全世界又有几个高尔基?”并不急着顺着他的话说,又自顾自的说道:“不仅语序不通,错字连篇,还看得人头疼。”当我回忆写读后感时的苦恼,不禁摇头苦笑。

“现在有大模型了,这些都不是问题。”他来了一句令我匪夷所思的言语。我不放在心上,将书名报上来:“寂寞孤独,书名。”

“故事构思好,就一切节奏可能,嗯,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呢。”他不怀好意的问道。

“你看了之后就知道我没错了。”我对那本小说也不想多说。

他微微一笑,问道:“嗯,你怎么想到找我聊这些。”

我抱着一丝飘渺的希望,虽不知他是骡子是马,但溜溜看便可知了。说不定对方是传说中万中无一的名校生,这么一想,我便老实交代,十分认真的说道:“你主页是北大的,虽不知真假,但我想高学历的人有独到之处,比方见解。”

“[吃瓜]显然不是的啊,你没往下看么,我说明白了吧,我学工科的。”他让我看下面的帖,我刷了没一会,就没兴趣看下去了。

“[吃瓜]你的书?”他似乎猜到了什么,但我当没听见。

“你大学是?”我好奇心太重,所以直言不讳。

“[呲牙笑]你就当我是清华的好了。”他漫不经心道。

“真的假的,不要骗我。”我笑着发了句讽刺之言。

“你还在上学是么,其实什么学历、学校重要也不重要。”他并不在意,说了句天真且无知的话。要不是我看了张学山夆(峰)当真就信了。“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在说学历不重要,但是你见过有哪个企业去齐齐哈尔大学招聘,有那些企业去清华北大招牌……”

“哦,那你到底是哪个大学?普通大学?”我问道。

“重要?”他发了张图,上面有一栏紫色的白卡片,右边有一寸打码照片。

图片的最上边紫色一栏是:

“清华大学,Tsinghua University,校友卡。”之后的姓名、入校年份、入校类型,全都打码,院系是精密仪器与机械学系。”

最顶上的白色字体:“进校须知:校友本人刷电子校友卡,亲友通过【参观清华】小程序或联系校内工作/就学亲友预约。工作来访请联系相关单位/院系。请绿色出行,确需进校机动车请走南门、西南门、东北门、西北门、西门北侧油库门,礼让通行,限速25公里/小时,停车入位。”

“人中龙凤啊。”我乐了,顺便夸了他一句,虽然有点怀疑是作假,但只把那些想法都藏在心里。

“证明一下,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的。”他这句话说的好,当仁不让,有理有据,未免太得寸进尺了。

“我居然怀疑你。”我笑呵呵的说道。

“觉得你这个小女生挺有意思。”他似乎没发觉我的讽刺。

“没有。”我摇头道。

我向他发送了生日那一段的修改版和初版两贴:“这两段你看哪个好?”他说:“需要这么细节么?我感觉上面的更好一些吧。”

“果然,那个别人写的,你看那个还能改进空间?”我点头问道。

“哪个,上面这段还要再改是么,如果你扣这么细,不如多练习用用大模型帮你改。”

“大模型啥意思?”我忍不住问道。

“文心一言,kimi,智谱清言,豆包这些,你搜一下app就知道了,人工智能的生成式大参数语言模型。”

“那个,小说你啥时候看啊?”我怕他发现自己是男生的事实,毕竟用的是女性别的账号和头像,故有此一问。

“你直接给我个链接吧。”听他这么说,我兴冲冲的去找文件。企鹅浏览器的删掉了,微云太麻烦,企鹅群里不是有么?正当我复制链接后,准备发送之时,他却等不及了,直接给我发了张图片。

图上是晋江的网页,网页正显示着我作品的目录。他问道:“寂寞孤独,这个吗?”我幡然醒悟,刚才在做什么?虽然这样一想颇感气愤,但依然发了链接,咬牙切齿道:“是。”

网上一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意思是:我所怀念的心上人啊,就站在对岸河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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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七月三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