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5

奥尔罗塞要到芙洛拉嘴里的承诺才放心闭眼。

高度集中的紧张劲一过,流水般的疲惫感淌入脑子,加上脑子时不时针刺般的剧痛,小孩瞬间陷入了昏迷,也自然没有发现芙洛拉盯着他若有所思的眼神。

没有被酷烈的阳光叫醒,奥尔罗塞在一片阴影中睁开眼睛,发现一幅蟑螂翅膀盖在了自己的身体上方,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做成了一个遮阳盖。

等他坐在蟑螂壳上 干吞蟑螂块吃得饱饱,旁边还有蟑螂壳里盛好的不知道哪里来的干净水源,

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奥尔罗塞掐了自已一下,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干净不少。

身边的芙洛拉已经体面打理好自己,衣服扑腾干净脸蛋也洗干净,正在用水克服头上张牙舞爪的短毛。

奥尔罗塞一顿,问,“怎么把头发剪了?”他有点心疼。

那一头卷发实在黑亮顺滑,以他在黑市的本能,甚至能拍出个昂贵的价钱。

“目标太明显了。”芙洛拉答,将魔手伸向自己的脸,拿不知道哪里来的黑漆漆的东西往自己脸上抹。

昨晚昂贵得跟公主一样的小女孩瞬间变成雌雄莫辨的样子,奥尔罗塞紧急叫停她把自己变成小乞丐,拿出了大号的马克笔,并且发出了邪恶的微笑。

借着芙洛拉生猛的第一笔,奥尔罗塞非常豪迈地在她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黑字。

拿蟑螂壳反射的水面,芙洛拉左看右看那个字有点像写得很丑的“魔”。

水面上原本漂亮得惊人的小脸现在变得有点惊人,只一双亮亮的冰蓝色瞳孔跟探照灯一样聚光。

小孩又跟变魔术一样拿出一个小瓶子,让芙洛拉睁大眼睛,滴眼药水一样两边各滴一下,又给自己如法炮制,这下,水面上映出两双黑色的眼睛,一双猫儿一样上翘,一双狗狗眼下垂。

见芙洛拉盯着,小孩这下明目张胆把小瓶子收进自己头发上的吊坠:“这下我们逃跑就更没问题了。”

又跃跃欲试问,“那我们现在进城?”

芙洛拉拒绝。

*

不情愿裹着大斗篷往前走,小孩这次意识到自己还是在被小女魔头统治的现实里。

之前的享受只是命运馈赠的礼物,被小女魔头打劫走一件大斗篷但是保住了自己的挂坠,现在正跋涉前往黑市边缘自己抛尸的地方,奥尔罗塞重走自己欢快奔出的自由之路,对小女魔头这种筛子一样的多疑心简直麻爪。

不过等自己看到空无一尸的地方,奥尔罗塞整个人都激灵起来,难以置信的眼光扫完空地扫芙洛拉那张黑黑的看不出表情的小脸,小心筛查周围痕迹恨不得刨三层土,最后深沉盘腿坐在地上思考人生。

芙洛拉揣着刚刚寻觅尝试挑选的花花草草过来,拿着一根和狗尾巴花很相似的毛茸茸挠了挠奥尔罗塞的鼻子。

闭眼装死的小孩跟弹簧一样弹了起来,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然后顾不得芙洛拉的恶作剧,抓着芙洛拉的肩膀摇晃:“为什么会这样,你是怎么知道的?!”

芙洛拉被晃得大斗篷抖了抖,抖出一些窸窸窣窣的炫彩花粉,她同样向奥尔罗塞展示一下自己同样炫彩的舌头,指了指嗓子,满脸无辜。

柔和克制的电子音替芙洛拉回答:“亲爱的奥尔,小主人刚刚上传异植图鉴,将这种异植命名为宝娟我嗓花,花粉毒性变异,靶向作用于喉咙,中毒者舌头呈多彩状,毒性持续时间未知,副作用未知。”

奥尔罗塞改变了新的认知,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芙洛拉,张牙舞爪的可怕小女魔头突变虎妞,六脉神算子一样发现尸体只是一个巧合吧,哈哈。

神农尝百草的伟大精神是每一个药剂师应该具备的伟大素质。

芙洛拉抬了抬发麻的喉咙作不了声,把七彩舌头冷漠吐出来回应奥尔罗塞的眼神。

电子音继续替芙洛拉开口,芙洛拉大发慈悲给奥尔罗塞解惑:“显示便携终端绑定者再度移动,由于登录保护设置无法获取详细地图,是否显示大致方向?”

奥尔罗塞脑袋蹦出问号,什么便携终端倒反天罡反过来绑定宿主?

他蠢蠢欲动想拿过来研究一下。

芙洛拉打了个响指,超纤高清画质的投射屏幕拉开,只是对比屏幕的16k画质,移动地图画的相当随意童趣,显示历史轨迹来来绕绕,最新的一条线从这里起始,呈现颤颤巍巍的S形,目标明确去边缘地带盘旋几圈,又快速延伸至深处。

看到这条线的奥尔罗塞放下抬起来摸芙洛拉终端的手,脸上的表情如蜡般堆起,逐渐凝固住。

芙洛拉跟着奥尔罗塞视线望向奥尔罗塞千叮咛万嘱咐忌惮的地方,红点目的地很明显就是是黑市的最深处了。

奥尔罗塞抖了抖脸上凝固的蜡,扯出一个哭比笑还难看的表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无奖竞猜,我用什么处理这个死而复生的买方的?”

芙洛拉蹲下用精神力捡花粉,重新用蟑螂皮包起来,示意奥尔小命在前,有屁快放。

奥尔罗塞跟着芙洛拉一起蹲下,最后直接坐下,盯着芙洛拉的哑巴花粉,那表情长恨花粉不是一口就嘎的鹤顶红。

标准的如丧考批,芙洛拉评价,小心收好被盯的花粉,同样面对奥尔罗塞坐下来,拿狗尾巴花晃了晃,很给面子问道:“用的什么,鹤顶红还是耗子药?”

“我跑路之前撬开了老头的密钥库,里面有一样老头新研究出来的毒药APTX4869,喝进去之后什么痕迹都没有,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么神,芙洛拉惊讶。

“所以这东西不能碰,一旦被老头发现,我就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奥尔罗塞沉痛,一天之前展翅高飞的自己一定想不到命运的xp如此恶趣味。

“现在这个死鬼没死,风水轮流转,作孽报应来了,这回就轮到我死了。”

奥尔罗塞沉痛闭眼,再睁眼时第一次露出了如此郑重的表情,直视芙洛拉涂花的脸和一转不转的、清澈的黑琉璃眼珠,“跟着我,不要听,不要看,不要说话,噢对反正你现在也不能说话,”

他把精神力牵引至芙洛拉手心,同样玄之又玄的感觉交触,芙洛拉抬眼,小孩稚嫩的婴儿肥脸蛋绷得紧紧,一字一句:“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我示意时,睁眼,用精神力包裹关节捅穿他的大脑。”

*

奥尔罗塞把芙洛拉身上的黑斗篷捋平,扯开绳子准备里三层外三层包粽子,原本沉默上坟的表情突然桀桀怪笑起来,芙洛拉不明所以,直到被绑成了一个熟悉的毛毛虫,芙洛拉眼神杀退举着小手绢同样要塞嘴的奥尔罗塞。

电子音幽幽响起:“亲爱的奥尔,小主人提醒你,请谨言慎行。”

奥尔罗塞悻悻收手,抽出一条黑色布料,芙洛拉的视野被蒙住,窸窸窣窣的声音再度响起,她身体腾空而起,被奥尔罗塞扛在了肩上。

虽说这个姿势很难没有不公报私仇的嫌疑,但是,

硌在肚子上的肩膀瘦弱干巴,只附上了一层薄薄的肌肉,对于芙洛拉而言,即使是在地下城艰难长大的小孩,也不至于瘦到这般地步。

她依稀回想起二人握手时对比,这小孩恐怕比她更矮一点。

电子音悄悄附耳,问:“你要不先把我放下?”才三步,身体下的脚步都迟疑了不少。

奥尔罗塞咬咬牙,直接把毛虫卷努力抱进怀里用大斗篷遮住,芙洛拉努力配合奥尔高难度的动作,半响之后才听到努力压稳气口的回应:“一进入这个范围,就在老头的视野里了。”

“黑市的主人我没见过,但是想也知道是老头一条忠诚的狗,这个地方,”奥尔罗塞冷笑一声,“雌嘎砸在哪里下崽老头都知道。”

“听说蓝星黑市这个鬼地方不知道存在多久,联邦政府对它一点办法都没有,老头这个贪生怕死的刽子手在这里呼风唤雨,”

奥尔罗塞嘴角不动,声音却又轻又清晰地传入芙洛拉耳朵里,

“黑市里数不清老头的暗哨,我为他卖命这几年,估摸都没有摸清其中的三成。”

芙洛拉听见“吱呀”一声废旧木门打开的声音,光线进一步黑暗,奥尔罗塞的脚步变重,步伐却毫不迟疑,显然对这里熟门熟路。

从一片寂静岭的死地到了稍微有些喧哗的地方,黑布上的光线逐渐明亮,

奥尔罗塞脚步一转,声音随脚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轻快:“那个死鬼如果知道这条小道,估计检举我还能再快点。”

他猛地向上一步,声音从仅一人能听到变得更加几不可闻:“这是老头的暗哨之一,也是黑市里著名、不过是恶名的黑医,吉萨金。”

“你要开始装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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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个柔弱的药剂师
连载中一尾平江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