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暖转眼望过去,就见董先生急匆匆走了过来。
“董先生过年好!您这是才回来么?”
“丫头过年好!还真让你说对了,我这才撂下行李就到你这儿来了。”董先生一脸懊悔,“唉!这过年回乡探亲,也不知耽误了多少事儿!”
赵知暖满脸好奇,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过年回乡能耽误什么事儿。
董先生瞅了她一眼,语气幽怨:“听说你初五就开业了?还做了那个叫饺子的吃食?”
点头。
“今日又有元宝锦鲤形的汤圆?”
乖巧点头。
“你看,因为回乡探亲我都没吃上,这不就耽误我事儿了么?”董先生伸长脖子往店里看了看,看到食客碗中的汤圆,哀怨道。
“也不知今日还能不能吃上这汤圆了。”
赵知暖看着董先生因为没吃到好吃的要碎掉的样子,笑到头掉。
只是她面儿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憋着道:“董先生放心,自己人的那份儿我还是会留的,一会儿你和我们一起吃汤圆便好。”
“至于饺子也简单,您想吃的时候就告诉我,我随时可以包给您吃啊!”
董先生一听放下心来:“好好,丫头,那我先去店里点些别的等着,一会儿你们吃汤圆的时候一定要叫我!”
只是他还没迈开步子,就见张家家主带着张清远下了马车:“董先生,过年好啊!有段日子没见,最近还好么?”
“张老板?”董先生有些意外,“您也来暖食记吃汤圆了?”
张家家主看看赵知暖:“那是自然,赵姑娘做的汤圆好吃又吉利,我今日也是饱了口福了。”
董先生点点头:“这话对!”
他又向赵知暖介绍道:“丫头,这位就是张老板,我店里的药材都是从他这里进的!”
赵知暖:“???”
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此话一出,张家家主也楞了半晌,他看看赵知暖又看看董先生,然后大笑道:“哈哈,原来赵姑娘说的恩人先生就是你啊?”
张家家主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感慨道:“董老弟,你真是遇到了一位忠实买家,我要是能遇到这样的,做梦都会笑醒。”
董先生捋了捋胡子,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然后他想起什么,偷偷对赵知暖眨了眨眼睛,又对张家家主说道:
“张老板,既然你如此有诚意,那赵姑娘这位忠实买家就让给你好了。”
“这…赵姑娘,那你意下如何?”张家家主笑眯眯看着赵知暖。
“既然董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又小心翼翼问道:“只是不知刚才张东家给的价还算数么?”
张家家主:“…”
“刚才给的价?”董先生幽怨的声音传来。
“我店里所有药材,都是按从张老板这里进货的价卖给赵姑娘的。”
“可听赵姑娘的意思,刚才张老板给了她更优惠的价?”
看人下菜碟儿是商人常干的事儿,大家都习以为常,只是被这样当面戳穿,张家家主面子上工总是有些挂不住。
“董老弟,你这话说的,我给你的价不是许多年前的事儿了么,那时候真是最优惠的啊!”正月里的天并不暖和,可张家家主额头上竟沁出了一层汗。
善春堂可是城南生意最好的医馆,若是丢了就得不偿失了。
他瞅了瞅笑得人畜无害的赵知暖,暗自磨牙,后悔之前对她的评价。
什么重义轻利?
事实上她是对董先生重义,可对他可是重利啊!
看似一句不知深浅的问话,可把他害惨了。
他就不信她是无心之举!
她就是联合着董先生一齐压价!
“二位,这里人多耳杂,我们还是进店里慢慢商议吧!”
这一商议便商议到了夜幕降临。
最后赵知暖和董先生都如愿以偿获得了低价。
至于张家家主也没有亏,左右不过少赚了一些,还成了暖食记唯一的药材供货商。
送走董先生和张家家主父子,赵知暖才轻轻舒了口气。
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到处都在张灯结彩。
街道如落满星辰的银河,与夜空中如玉盘的圆月交相辉映。
关了店门与大伙儿走在灯火辉煌的街道上,赵知暖突然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不真实之感。
“姐姐,姐姐,这张面具怎么样?好看么?”路过一个摊子,知云选了一张面具戴着,转头问赵知暖。
恍惚之间竟然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好看!”
她回了神看了看摊子上的其他面具:“大家都选一选吧,一会儿选好了我一起付钱。”
摊主一听乐了,这是来大活儿了,连忙起身招呼起来。
赵知暖选了两张面具,拿在手中仔细对比的时候,突然被身后的路人撞到了。
眼看着要倒地,下一刻就被人揽住了腰,然后就被笼罩在一片令人安心的松柏气息之中。
“好巧啊暖暖,我们又遇见了。”
赵知暖心中一喜,随后又泛起一丝委屈,她转过身看着那熟悉的面具冷笑:“谢公子还真是忙啊,这么久都没了踪影。”
谢公子只在年前来店里帮着收钱结账,后来就回书院准备考试了,直到今日才出现。
与此相反,谢庭墨倒是经常来她家中坐一坐,说说话,三两次相处下来,她倒也不像之前那么反感他了。
谢公子言语之间带着歉意:“其实过了初五我便想来城中找你的,没想到家母生病便耽误了行程。”
“今晚过来寻你,店门又关了,我便来街上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被我遇上了。”
他小声哀求:“暖暖原谅我可好?”
赵暖一愣,连忙问:“伯母现在怎么样了?病好了么?”
“暖暖不用担心,家母只是偶感风寒,吃了药便好了。”谢公子说话的语气轻松起来。
他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放在赵知暖手中:“这是我从外面买来玉石,亲手打磨出来的玉佩,你要每天戴着。”
赵知暖借着光仔细看那玉佩,是一枚凤形玉佩,润如羊脂。
“多谢谢公子!”赵知暖越看这玉佩越喜欢,“还从来没有人送我亲自打磨的玉佩呢!”
谢公子一愣:“从来没有?你竟然没见过与这相似的玉佩?家中也没有么?”
“对啊,家里只有一块家母留下来的祥云玉佩。”
“还有就是前不久从京城来的景大人,送过我一块刻着复杂花纹的玉佩,说是以后去京城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可以凭着玉佩找他。”
“只是他也没说他住在哪,我又怎么找呢?”
赵知暖见谢公子半天没有说话,好奇道:“谢公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谢公子喃喃道,“也许我一直错了,就算跨过同一条河流,河里的水也是不一样的了。”
赵知暖:“...”
谢公子,请说人话。
“你刚才说的景大人,是不是看起来气度不凡?”谢公子沉思了片刻突然问道。
“对,谢公子难道也知道景大人?”赵知暖好奇道。
也对,谢公子志向远大,知道京城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我也不确定,只是景是国姓,据我所知京城并没有姓景的官员,除非是皇室中人。"
“据说当今圣上的六位皇子虽性格迥异,可都是仪表堂堂,站在人群中也十分惹眼。”
“皇....皇家?皇子?”
赵知暖简直惊呆了,她恨不得立刻转身回店里,将那装玉佩的匣子埋在一个除了她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谢公子点点头:“**不离十,那位景大人不是皇子也应该是皇亲,既然有这机遇,便好好将那玉佩收着,关键时候也许真能用上!”
他伸手拿起赵知暖手中的玉佩,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便抬手给她戴上。
他的动作缓慢而庄重,仿佛是跨越了时间的长河才将这精心雕琢的凤佩给赵知暖戴上。
赵知暖垂着眼,只觉耳朵尖都在发烫。
仿佛是过了许久,一道低沉的声音才在耳边响起:“而我的玉佩是保平安的,你要每天都带着。”
“待我考取功名,便来向你提亲。”
赵知暖:“???”
“谢公子,你说什么?”她靠近了他一些,抬头认真问道。
“我心悦暖暖很久了,不知暖暖可否愿意与我共度一生?”
“头顶三尺有神明,我立誓此生只娶你一人为妻,永不纳妾,无论贫穷富贵疾病都对你不离不弃,你若是惧怕生子,我们便去养济院抱养个孩子。”
虽然隔着面具,却仍能听出这番话的认真郑重。
赵知暖看着谢公子许久,心砰砰跳的厉害。
她稳了稳心神歪头笑道:“谢公子真会说笑,哪个女子会和一个成天戴着面具的男子共度一生啊?”
终于能有机会让你揭开面具了,这可是你亲手送来的。
谢公子似乎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我可以揭开面具,可是无论我的脸怎么样,暖暖都会像以前那样对我么?”
“放心吧!无论你脸是什么样,我都还会像以前那样对你,不会嫌弃你的!”赵知暖搓手手道。
“那好,暖暖一定要说话算数!”谢公子缓缓抬手,准备揭面具。
“别动,别动,让我来!让我来!”
她阻止了他的动作。
她等了那么久,几次尝试都没有成功,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开奖,怎么还能让他人动手呢?
赵知暖捏着面具的边缘缓缓揭开,露出了谢公子精致的下颚、弯唇.....
然后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两步:“怎么....怎么是你?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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