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无意之中发现了林萧远的另一面,我心情大好,回去的时候在车上哼起了小曲儿。
桃叶尖上尖,柳叶就遮满了天,在其位的这个明啊公,细听我来言呐……
他见我如此开心,笑着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笑而不语,继续哼我的歌。
他也就不说话了,专心地开车。
呼啸的风从窗外肆掠而过,我扭头偷偷观察他的表情,依然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我突然就有些好奇。
在这样一副表情之下,究竟藏着些什么呢?
于是我问他:你为什么来澳洲留学?是你自愿的,还是家里人安排的啊?
他听到我这样问,倏地转过了头,眼睛里带着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惊讶,愣了好一会儿才说:这很重要吗?反正不都是来了。
我努了努嘴,不敢苟同他的说法。
这当然很重要了!
如果是自愿的,多少还会有些期待。
但如果是被安排的话,难免就会产生抵触和反叛的情绪。
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整个人靠在座椅上,自顾自往下说:
我就是被安排的!本来都已经和同学约好一起考F大,可惜关键时候生病了,没能赶上高考,被迫才来了这里。
他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只是笑着问我: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啊?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肯定是女同学啊!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认识的人全是异性啊!
提起“异性”这个词,我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不等他作答,我又继续说:
我好像从来没有看见你有同性朋友,唯一一个齐齐,还是你前女友的现男友,你是因为不合群还是怎么?
合群?
他轻声重复了一遍,将一只手撑在窗上,单手握着方向盘,缓慢地说:
算是不太合群吧!我小的时候经常换学校,从来没在一个学校超过一年,最开始还会主动想和同学交朋友,后来转的学校多了,也就没有这个**了。
我倏地撑起身子,问他为什么会频繁转学。
他淡淡一笑:那时候我妈管不住我,就把我扔给了我爸,我爸全国各地开公司,我也就跟着他到处跑咯!
他其实已经尽量控制了情绪,将话说的轻松随意,但我仍然从中听出了隐隐的落寞。
转学其实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
对于转学的人来说,所有的同学都是新的面孔,但对那些同学而言,他们早已十分熟悉,并形成了固定的小圈子。
想要贸然融入进去,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
更何况还是一直连续不断地转学,那么这种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他接着往下说:后来我就慢慢想通了,反正也待不长久,没有朋友倒能省下不少麻烦。
他说这话的时候,依然笑着,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但我明明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些许异样。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委屈。
我读小学的时候,曾经因为喜欢替人出风头,在学校被孤立过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不跟我说话,连体育课都没人跟我组队。
哪怕是我曾经为其打抱不平的同学,也都刻意地远离了我。
比起没有一个朋友的孤独,那种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要承受后果的委屈,才是最让人难受的。
我至今记忆犹新。
林萧远见我神色有异,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抬手打开了车载音乐。
空灵的英文女声从音响里传出来,我们各自陷入了沉默。
要怎样才算真正理解一个人呢?
我想应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更不是从网络上拼凑的片段里找线索,或是在别人的口中寻踪迹。
而是认真地去聆听,去体会,去感同身受。
就在刚刚那一个瞬间,我突然明白了这个道理。
车子穿过接道,拐过转角,最后停在了小区门口。
林萧远解了自己的安全带,又俯身要来帮我解。
我将他拦在离我半臂的距离之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下定决心似的说:
林萧远,你不要让我失望。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话惊到,僵着没动。
我低头解开安全带,一边下车一边说:
我上次说相信你,其实连我自己都不太敢肯定,但是这一次,我决定试一试。
说话间,我已经拉开了车门。
他还楞在原地,看着我眼神复杂,似有话要说,又不知该说什么。
我又说:你不需要因为讨好谁,就装出一副完美的样子,你不是说了吗?所谓的爱是最**的坦诚相对。那就请你言行一致,别再口是心非。
说完这句话,我抬手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小区。
我想这应该是我人生中最勇敢的一回。
在一个不敢直视的人面前,说了连自己都不敢确定的豪言壮志。
但是心里却无比舒坦,先前那种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压迫感,瞬间就消散无踪了。
我们突然就平等了。
待我快要走到单元门的时候,才听到他在身后开了口。
他说:那我就陪你试试!
我背对着他摆了摆手,算是回应。
他又说:小丫头片子!你比我想的更有意思!
听到这个称呼,我在心中冷笑了两声。
以前我对他爱答不理的时候,他一口一个“小屁孩儿”的叫着,这会儿混熟了,就变成“小丫头片子”了。
这其中的微妙,不止是一分钟的消音就能吐槽完的事。
不过我倒是更喜欢这个不太客气的称呼,总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宠溺。
那一声“小屁孩儿”里,不知道藏着多少虚情假意。
谁稀罕呢!
这样一想,我瞬间又雀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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