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去打他,以后不敢欺负你们了! ”本来孩子吵架大人不能这样干,但标瑞知道正福受伤后脾气变坏,没他办法,只好说要管自己的孩子。
但正福气并没消,也由于下意识地觉得标瑞老实好欺负,就拿他出气。
“他把我的家具搞坏了! ”边说着,边举起衣钩往厨房的碗柜一阵乱敲,接着又把小小的两层木制碗柜勾倒了!柜子里的磁碗哗啦啦摔了一地,破了不少。
大家都在说正福头脑不清楚,宝妹知道后,心里很难受:正福被人讲,现在我们全家都被人看不起。因此,总觉得在这也是很难呆下去。
有些人又说儿子东东很坏,在单位里人家都管他叫“坏孩子 ”,还有人在背地里说:“正福神经并,孩子也变态,那家人完蛋了! ”
宝妹的堂哥在众国,他来信叫她去,以后慢慢地也把孩子们带出来,脱离这个苦海。
银铃对宝妹说:“你终于有了盼头,能去国外,以后都把儿子们也带出去。 ”
宝妹红着眼对银铃说:“我那老公有公家罩着,可孩子们没工作,一时可苦了!也不知道啥时能出去?也不知道出去后会怎样? ”
擦着泪,接着又说:“你叫标瑞帮忙,求领导继续给我孩子安排个零时工干干,省的他们没事干,到处胡闹。 ”
“好的,我会叫标瑞好好去反映一下。 ”银铃又说:
这时,标瑞下班回来,看到他们说:“我听说众国好挣钱,有了钱,什么都不怕了!也不怕人家小看我们! ”
银铃说道:“ 出去后,想点办法早点把孩子们带出去就好!也算是众国客啦! ”
“呵呵,托你的吉言! ”宝妹很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后又用手被擦了擦眼角的泪。
到了众国,宝妹回了一封信给银铃:
亲爱的银铃妹妹:
那天和你们分手告别后,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上了飞往众国的飞机。
当我从香港转机后,在直飞众国的飞机上,望着下面茫茫的大海,机上的朋友告诉我,现在是在海洋的上空,再飞十几个钟头才会到达的众国。
我望着隔着片片白云下面那一望无边的海洋,心情一阵阵酸楚:我离开了生我养我的故乡,到那从来不曾到过的地方。
我的前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我会不会从苦海逃出来到达天堂?还是又跳进另一个地狱里?
我是不是将永远永远地离开我的丈夫,离开我的孩子,而孤身一人在外漂泊?
不过,我又想起堂哥的话,堂哥说,如果你到了众国,或许会改变你的家庭你的人生,只要努力,可能就离美好的生活很近很近!
我似乎相信堂哥的话了!想想就心情澎湃起来:我真的去往天堂之路!去往幸福的彼岸!去往解救丈夫解救孩子逃出苦海之路吗?
我终于到了众国,受到堂哥堂嫂的真诚接待,还帮我安排了住处,虽然是个地下室,可是地下室不完全在地下,有一半在地表面,是个空气不错的房间。
我暂时还在堂哥的店里上班,在他的后厨干活。
看来我到众国是对的,我们应该会慢慢好起来。
姐姐宝妹字一九九四年春节前
不久,宝妹打了越洋电话,电话是打到正福的单位值班室,值班的人叫了银铃来接电话。
“国外来电话,赶快去接! ”值班的人是标瑞的老乡,他疾步冲到标瑞家,刚好银铃卖完鸭毛回来做饭。银铃冲到值班室,抓起桌上的电话听筒......
那听筒已经放在桌上十来分钟,如果在国内这电话恐怕会断线,但众国打来的,只要自己不挂断,是不会断线的。而且宝妹是在公共电话亭打的,按次计费,只要不挂机,打它一整天,也才算一次话费。
宝妹说道:“我留在众国,可能没问题。孩子和正福就拜托你和老 乡们了。 ”银铃听出来,宝妹的声音有些哽咽,再说不下去了。没几秒,只听的电话里“咕噜咕噜 ”地响,好像电话断了……
堂哥说:“可以试试把孩子搞到众国。 ”
宝妹有点疑惑,“孩子还能行吗? ”
“大儿子先做做看。 ”
堂哥把宝妹的大儿子世明招进自己的公司当骨干员工,于是世明就前往众国。
至此,世明可以长期在众国打工生活了。
过了两年,世明和老家来的春菊结了婚。
春菊原来只有工卡,没有绿卡。五年来,跟宝妹差不多,从小庭一直不断申诉到大庭,始终没有打赢官司。
自从和世明结婚后,春菊的绿卡申请终于有了盼头:按移民申请排期,可能在二零零零年可以排到。
大女儿萍萍读到高中毕业,做点临时工。
那是宝妹才到众国的第二年,萍萍的运气好,居然有个沙江的众国籍男人想找大陆女人,萍萍被相中,嫁到众国,她和丈夫开了餐馆。
老三东东在煤炭公司做临时工,每天的工作就是鉆矿洞拉电缆,辛辛苦苦在洞里和野外工作,常常一身煤灰一身泥,有时风吹雨淋的,每月也就不到一千元工资,根本不够他花费。
还好母亲每月都给他寄两百美金。这样一来,他在年轻人面前可有了面子,同伴们都管他叫“众国客 ”。
众国客用妈妈寄来的钱,买了一辆二手进口摩托车 ,还是二手价也花了两万五。
东东上班干活是很卖力。他一到下班后,就开着摩托车出去了。那摩托车装着一套低音炮。一开动,那敲打乐“咚咚”巨响,众国客骑着牠,可威风啦!
煤炭公司经理站在办公楼门口,正与保卫科主任说话,突然“咚咚”乐鼓声冲过来,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从他们身边“刷 ”过,经理倒退一步:这是谁啊?!
主任急忙回道:是残人正福的儿子!
大家都知道,正福不但人残,家残,儿子也是残的!
原意是说儿子的思想和性格有残缺。
经理大声喊道:停下!
厂大门口的门卫急忙拦住他,众国客停了车。
“下班铃未响,就出厂门啦?! ”经理喊道。
“班里工作结束,早收工呢。 ”众国客倒是有点怕领导,没敢大声回答。
终于,母亲帮他申请去了众国。可是,一直没法打赢官司,只能希望是公民的姐姐和哥哥,以兄弟姐妹的理由去排期等待了,那可是要等十几年啊!
不要紧,反正能临时居住,能打工。
不久,东东也像哥哥一样找到老婆,和哥哥一同搞维修工作。还在皇后社区买了房子。
全家都到众国,宝妹那残疾的老公要不要也搞去呢?
显然不可能,也没必要,老公有单位管,有公家的医疗,有工资拿。
但是一个人,生活也不能自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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