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尊前笑不成。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墙上的挂钟刚敲过十点,我上床后,标富已迫不及待地伸手抱住我。
我赶忙用左手拦住他,有些紧张地说:“不用急。”
“媒婆不是说,今晚可以行夫妻之事吗?” 标富稍稍离开了我的身子,眼神中带着期待。
“我害怕。” 我苦着脸,声音里满是不安。
“我很想。” 标富真的有点按捺不住了,再次伸手过来。
“很痒,别这样。” 我的身子本能地往后缩。
“那哪成啊?我很想。” 标富红着脸,眉头紧皱着。
“不行。” 我着急地说道。
“对不起,我忍不住了!” 说着,标富就要有进一步的动作。我没办法,只好顺从了他。
“啊!” 我紧接着喊道:“很疼!” 我的身子疼得直往上移。
“为什么?” 标富一脸奇怪地问。在他原先的想象中,女人应该会很舒服,可现在我的反应,让他怀疑我是不是不情愿。
“我很不舒服呢。” 我红着脸,带着一丝羞涩说道。
标富不得不停下来。那一晚,标富没怎么睡,我也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新婚夜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晚上,标富又抱住我,怯生生地说道:“来吧!今天可以了吗?”
我心想,既然都成夫妻了,这一关总是要过的,算了,就成全他吧。
标富急忙将身体靠了过来。
“哎哟!” 我叫道:“慢点!”
标富一惊,收了回去。
“不行!” 我疼得有点发抖。
标富只好和我拉开了距离。
连续几天都是如此,不但标富干着急,我也不敢再上床了。
再过十天就要过年了。郑斌去南州上班快一年了,今天回来了。当他听到我已经结婚的消息,只觉得从头凉到脚,他怎么都不相信我会这么快嫁到黄家。
郑斌的父亲叫郑青云,担任郑阪村的支部书记已经连续五任了。今年出了点事,他要退位,让他同族的战友郑青田来接任支书。青云和青田是同族,也是好战友,还是初中同学,从小一起玩耍,可以说是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退伍后,青田原本也是村委,后来两人都参与了本村矿泉水开发并入股。开始时,他们两人的股份合起来占全部投资的一成(10%)。经过几年的股份增减和收购,现在他们的股份达到了三成(30%)。可以说,这个矿水厂基本由他俩说了算。
青云和青田联手,势力最大。即便进行普选,全村多数人也只能投他们的票。而且在选举前,他们几乎明目张胆地给很多人发大几百元红包,摆明了是在贿选。所以,青云连续当了好几届村长兼书记,独霸了郑阪村,自然也获得了不少利益。
青田有个女儿叫秀丽,长得美丽清秀,高中毕业,在矿泉水厂当会计。青田觉得郑斌是个高中生,长得英俊又聪明,还挺会挣钱,将来有可能成为村长,所以很想让郑斌当他的女婿。
可是,秀丽从小被青田宠爱,有些骄横,脾气也比较大。她和郑斌是同学,也常在一起,但两人的关系时好时坏,有时还会大吵大闹。开始大人们总觉得是小孩子耍脾气,没当回事。可一听说要他俩成亲,两人就更不愿意在一起了。不过,有时秀丽似乎还会欣赏郑斌的聪明英俊,可郑斌却很讨厌秀丽的骄横。所以,郑斌迟迟都没答应这门亲事。
其实,郑斌心底爱着我,我也很感激郑斌,喜欢和他在一起。但自从我知道郑斌和秀丽的事情后,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毕竟郑斌和秀丽算是青梅竹马,两家也门当户对。
郑斌没想到,他去南州不到一年,我就嫁给了黄标富,而且家里人一直瞒着他。他真是心有不甘啊!
过了一年多,婆婆心想,按照我的要求,年底过后就可以生孩子了,现在今年已经过半,是时候准备了。于是她有意地问标富:“你们现在开始做生孩子的准备了吧?”
“生孩子?” 标富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忘了?结婚时,冬梅答应过两年生孩子,那明年就可以生了吧!” 婆婆看着标富说道。
“那不是要等明年再生也不迟呢?” 标富傻傻地对他妈妈说道。
“哈哈,傻孩子,明年生孩子,不是要提前十个月开始怀胎才行啊?” 婆婆笑着说,然后又显得有些着急,“现在就要开始和老婆一起睡了!” 她边说边推了儿子一把。
“哦,对啊!” 标富这才醒悟过来。
可标富脸上又露出为难的表情,说道:“我和她没在一张床上睡啊!”
“什么?没在一起睡?” 妈妈感到很惊讶,“那,那怎么行?”
标富为难地答道:“冬梅不敢跟我睡。”
婆婆睁大眼,凑近儿子:“为啥?”
“她说很疼。” 标富皱着脸说道。
婆婆知道年轻人没经验,心里很着急,但表面上装作镇定,微笑着劝儿子说:“刚开始会这样,过一段时间会好的,慢慢来吧!”
标富也想起媒婆对他们说的话:“你们男的要主动点,慢慢的就适应了。”
婆婆又去劝我,小声说道:“不用紧张,女人都会这样,慢慢就好了!” 又说:“你忘了?媒婆怎么教你的?” 我也想起,那次媒婆确实教过我如何接受男人。
大约过了一个月,标富偷偷告诉母亲,他和我成功了。母亲高兴地说:“明年开春,给我生个孙子吧!”
“好的,我会努力,你放心吧!” 标富得意地说道。
从那天之后,我们不是隔两天就是隔三天就有一次。开始我还有点不舒服,后来慢慢地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过了两个月,标富要外出卖木头,去了一个月。标富离开家后,我一个人睡,晚上没有了那种事,突然感到有点寂寞,还有些反常,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心里想着:标富什么时候回来呢?
一天,标富突然回来了。天黑不久,我们就早早地关上了房门。
“怎么啦?有什么不舒服吗?” 标富微笑着,故意问我。
“哦。” 我有点不好意思。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二年我就有了第一个女孩。我们夫妻给女儿起名叫娇娇。
是女孩!婆婆很生气,要求我俩再生一个男孩。
我和标富很听话,没过两年,又生了一个孩子,还是女孩,我们给她取名叫美美。这下婆婆着急了,她求孙心切,很快就去找算命先生。先生算了一算,对她说会有个男孩。
于是婆婆又对我唠叨:“你应该会生男孩吧!你们再去生一个!” 按规定,前两胎都是女孩的,可以再生一个。
结婚第五年,我又生了第三个孩子,可还是女儿!这下,婆婆更着急了:“怎么又是女孩?难道我黄家就不能有个男的传宗接代了呀!再生一个!” 可我已经生了三胎,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生了。
我知道,三个女儿长大出嫁后,所生的外孙不会跟黄家同姓,黄标富就没有姓黄的后代,这就断了黄家的香火。说得严重些,将来没有姓黄的子孙为黄标富祭奠和扫墓。所谓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对黄家来说是天大的事。所以婆婆一直盼着我生个孙子,才能了却她的心愿。
这天,婆婆又去请算命先生算命,她把我们夫妻的生辰八字(按农历的出生年月日及点钟)都告诉了先生。只见先生用拇指对着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这四个手指的指节,有顺序地点来点去。没过一会儿,先生停住了手算,微微晃头晃脑了几下,然后很肯定地对婆婆说,明年一开春,黄家会有一个男孩出世。
从那以后,婆婆对着标富夫妻天天念叨,无论如何都要他们生一个男孩。
果真,我又怀上了。那是夏至刚过三天,我正坐在缝纫机边,“突突突突” 地踩着踏板,缝着一件女孩的花上衣。
“呃,呃。” 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直想吐。婆婆手里拿着一把葱,刚好经过我身边,看到这种情形,立马瞪大了眼睛,冲口而出:“快,快!去找大麻看看!”
“如果是怀孕了,不能让人知道。” 我说道。
“那就先看看是不是怀了,再做打算。大不了躲起来吧!” 婆婆说。
“躲起来?” 我陷入了沉思。
次日,标富和我吃完晚饭,悄悄来到了黄大麻家。大麻正在吃饭,见标富夫妻俩神神秘秘地溜进门来,觉得很疑惑:“你们来干嘛?”
我说:“请叔叔把个脉……”
“哦,好,你们坐吧!” 大麻说着,指了指桌边的一条空长凳,让我们坐下。我靠着桌边,伸手过去,让大麻摸脉。
大麻顺势用左手的三个手指按住了我的右手腕,眯起眼不说话。不到半分钟,大麻开口:“看这脉象,像是有孕啦!” 接着问我:“你有啥反应?”
“这几天,时不时会突然感到恶心,想吐!”
“叔叔,你千万别把这事说出去!” 标富显得有点紧张,又接着说,“我已经有了三个女孩了,我娘老想我们能有一个男孩。”
大麻听了,想了想,很有顾虑地对我们两人说:“要想生孩子,也只能这样了。可是 ——” 大麻略作思考,拉长语调又说道,“你们没文化没技术,如果没有熟悉的人帮忙,在外举目无亲,最多只能干点粗活,生活会很困难。”
我很有信心地说:“我和标富常常在外面做事,不是第一次出门,总会有办法生活下去的!”
大麻听了,没有继续说什么。
这便让人想起白居易的《北窗竹石》:
一片瑟瑟石,数竿青青竹。
向我如有情,依然看不足。
况临北窗下,复近西塘曲。
筠风散余清,苔雨含微绿。
有妻亦衰老,无子方茕独。
莫掩夜窗扉,共渠相伴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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