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到底是谁的?

祁好手腕被按出几个指印,往前走的速度没减,到学校大门外时恰好外面一排路灯正好齐刷刷地熄灭。

似乎像是意识到什么,裴惜终于停下来,放松捏着祁好手的力气,轻轻把拉着那只手托举起来,借着门卫小亭自微弱的光,看见了上面几个微红的指印。

微黄的灯光笼罩下,祁好看不清她的神情。

“抱歉,我手上没轻重,弄疼你了。”裴惜语调里似乎带着点愧疚的意思,“一开始我还以为手链丢了,太急了,刚缓过来。”

手还被托着看,祁好看着她认真的神色,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

到现在祁好仍然觉得两个人天聊的糊涂,她不明白为什么裴惜会知道自己手链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裴惜会为了自己的东西着急。

出于礼貌,这些问题祁好并没有问出口,抬起右手抚上裴惜手背以示安抚。

“没事,颜色一会就散了,不要紧的,”祁好说着顺势让自己另一只手解脱,“你的手指刚刚......”

她还惦记着刚才裴惜撞伤的手指。

裴惜也一直没在意,抬手看了一下,果然已经肿起来,看上去不太妙。

“不能送你了,”裴惜晃了晃自己“负伤”的手指,“我成病号了。”

祁好看见她手指肿起来,心里不免愧疚,埋怨自己:刚才倒是跑什么啊。

见祁好怔住,裴惜习惯性敲敲她脑壳,“走啦。”

动作一出,二人皆一愣。

认识半天而已,怎么做出这么熟络的动作?

祁好抿唇笑了笑,笑意爬上眼角,眉眼弯弯,“嗯。”

——

回学校一趟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自然回家时比平时晚上许多。

裴母仍旧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等着裴惜回来。

“咔哒”一声,门被带上,裴惜回身习惯性反锁好门。

“怎么这么糊涂,东西也能忘在学校?”裴母听见她锁好门,“这样的习惯可不好。”

裴惜点头应合:“是,妈,我下次注意。我的手链放在学校了,所以我才回去的。”

裴母伸手提了提滑下的眼镜框,放下报纸:“你找到了吗?”

裴惜顿了顿,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辛辛苦苦跑回去找到了然后给别人带吗?

裴母起身,把茶几上的笔袋递给她,“能找到就怪了,你放在笔袋里你自己不知道吗?”

伸手接过来,果然,颜色润绿的链子和一堆笔还有表挤在一起。

裴惜头一次对自己感到怀疑。

这里面是她的链子,那祁好手上的是谁的?

迫不及待把手链拿出来带上,冰凉的触感是真实的,她不是在做梦。

“你一天能不能上些心,分班考试的成绩是怎么回事?”裴母没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引出今天的重点。

裴惜被母亲问题拉回神:“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怎么了?你的几门理科全都不是第一,你怎么考的?考试的时候有没有把脑子带上?”

一连串的问题打的裴惜直发懵,想开口替自己辩解几句,仍然被打断。

“每天就想着摆弄你那个破链子是吧。”

艰难咽下一口唾沫,裴惜感觉眼眶发热,带着点鼻音:“既然不喜欢这条手链,那当初为什么要送给我?”

裴惜默认这是父母幼时送给她的。

似乎是没法回答她的问题,裴母看上去有些心虚,没接她的话。

客厅安静了几秒。

然后裴惜听见她母亲说:“上楼休息吧。”

卧室门被带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裴惜望向她们卧室的方向,脸上没什么表情。

低头看了看肿胀的手指,嘲弄地笑笑。

裴惜也曾问自己,为什么总是得不到像其他孩子那样来自于父母殷切地关心呢?

也许是不够乖,也许是别的什么。

总之到如今依旧没有答案,裴惜也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拖着胀痛的手指,裴惜上楼进了卧室,从床底拽出医疗箱,自己简单包扎了下。

看着包扎得笨拙又滑稽的手指,裴惜忽然由衷地乐出声,想起来祁好慌不择路的模样,看起来瘦瘦弱弱,结果寸劲撞的这么一下还挺严重。

——

祁好回到房子,一天的疲惫卸下,大脑逐渐放空。

仅仅半天,就已经能感受到新学校的节奏确实很累人。

祁好情感向来淡薄,对情绪感知也没那么强,虽然累,她居然感受到了“高兴”。

这些同学居然能这样快的接受她,这是祁好从来没体验过的。

脑海里不断闪现那个漂亮女孩的笑容,不由得又为她的手指担心,为自己的莽撞愧疚。

向来没有写日记的习惯,祁好破天荒地翻开笔记本的扉页,想记下点什么,却不知道应该写些什么。

最终空白的一页纸上只留下两个数字——9.6

是她认识这群朋友的日子。

如果有人翻开这页纸,甚至不会有人看懂这是什么意思。

这样很好,祁好很满意,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很好。

心满意足合上笔记本,准备洗漱。

——

沈清白早早来到教室,手里还拎着小笼包。

一口往嘴里塞一个,眼睛还要时刻盯着前后门的老师有没有来。

“喂,别睡了,”沈清白把前桌男生怼醒,“帮我看着点老师。”

男生没动地方,猛地起身不耐烦皱眉,又躺下翻了个身继续睡。

“我去,真牛,”沈清白嘴里含糊不清,“这都不行,睡神。”

祁好在后面看的不忍心,用气声说了一句:“我帮你看着吧。”

沈清白180度大摆头:“谢谢谢谢,好人一生平安哈。”

又转过身用塑料袋抓了两个回身,递给祁好:“你吃不吃?”

祁好摇头,笑着婉拒了。

“你还挺大方,给我两个?”

声源从头上传来,祁好抬头,看见裴惜也来了。

没用她让座,裴惜从一侧的缝隙处跨进座位,动作行云流水,自封的又酷又飒。

“不给,你吃饭了。”沈清白往嘴里塞包子的动作不停,转向祁好的方向,半天说不出话,祁好也放下笔,认真看着她。

“你还是很温柔的嘛,我第一次见你还以为你是高冷酷姐呢。”

祁好没想到竟然对方是用这样的词形容自己,有些新奇。

“哼。”裴惜在一旁发出似笑非笑的哼声。

“你哼什么你,”沈清白刚想批判她,眼尖地从后门看见老师来了,只好转过身,咬牙切齿:“给我等着。”

裴惜看沈清白的憋屈样就想乐,转过头一张漂亮脸怼过来:“以后少跟她说话。”

祁好呆呆的,不知道裴惜为什么提这么无理的要求。

“为什么?”

“因为她不是好人,我是,多跟我说。”

祁好“哦”了一声。

这哪里高冷啊,裴惜暗自好笑,明明是呆呆笨笨的小狐狸嘛。

班主任进来环视一圈,但学生们就盯着她呢,连睡神哥都撑起身子,一进来全都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

然后手掌向上,往上挑了一下,学生纷纷起立,祁好看周围人反应也忙不迭起立。

“早读,要我们起立呢。”沈清白身子向后倾斜压低声音提醒,“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声音逐渐响亮起来,小沈又开始肆无忌惮聊天。

“运动会听说了吗?”小沈抬起书遮住脸,班主任在讲台上也悄悄打盹,不再留意她们。

裴惜瞥了她一眼,目不斜视,浑水摸鱼:“还运动会呢,你竞赛月考都准备了?”

提到竞赛,祁好抬头看了一眼沈清白,又快速低头把自己切换到课文上,让自己不分神。

“还月考竞赛呢,别提了,累死我了。”小沈忍不住抱怨,难掩失落,“运动会我是没机会了。对了,我怎么没见你准备?”

问题抛给裴惜,又给了裴惜装一把大的的机会:“因为我有实力。”

回答实在不算正经,沈清白回身吐槽一句:“没劲。”

裴惜看向祁好:“你偷偷笑什么?”

祁好的心思被戳穿,面皮涨红,嘴上还是不肯承认。

“我哪笑你了?”

裴惜点点头:“你说没笑就没笑好了。”

南屿附中的重点班每一个月都在流动,前面的没有特殊情况一般不会变,后五名则是流动空间最大的。

被老师提到讲台边座位的何媛就是第二十五名,稳定的很,无论前面后面名次怎么变化,她都稳坐如山。

祁好显然是不知道这些规则的,刚到新学校,周围环境都不熟悉,甚至还需要适应时间。

裴惜看了前面一排值日生换上的新课表,“英”字排在第一位。

“第一节是英语,老师愿意说什么说什么,别往心里去。”裴惜没头没尾提醒了一句,祁好摸不着头脑。

“老师很凶吗?”

裴惜想了一下,点点头。

“脾气不大好。”

她还记得祁好不大漂亮的英语成绩。

说话间上课铃响起,班主任起身,与门外陈老师对视点头示意,二人交换位置,陈老师走上讲台。

毫无悬念,上课第一件事就是批判成绩。

无非是成绩多么多么不好,多么多么不理想。

陈老师年轻,学生们都不太怕她,纵使批评也没多少威慑力。

“题太难了,看不懂。”下面不知道谁接了一句,全班哄堂大笑。

祁好没懂笑点在哪,呆愣地看着旁边也跟着笑两声用干咳掩饰的裴惜。

裴惜后知后觉确实没什么好笑的,有点尴尬。

学生时代可能就是这样的,一点小事,一句无意间的话,都能成为枯燥生活里的一点笑点。

但这对台上的陈老师来说就没那么友好了。

似乎是有点生气,陈老师无力地把成绩单放在讲台上,直到笑声消散,班级里安静了一会。

不久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拿起教案讲课。

同学们心照不宣安静了一节课,常年第一节补觉的学生破天荒地没有睡,屋子里气氛不大对,似乎是为自己的鲁莽道歉。

像往常一样结束一节英语课,英语老师终于想起什么,照着成绩单点了一个人的名字。

“祁好。”

祁好起身。

陈老师抬头看了一眼,示意自己知道了,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说:“空了来我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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