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用吗?”少女凝眸看着他,“斑蝰蛇,100米内无视防弹衣和1.4个毫的钛钢板。而且重量轻,弹匣容量也不错,足够应付一会儿的小场面。”
张春祥费劲地咽了口唾沫,忽然跪好了就开始坦白。“我承认,这事不是我一个人干的。但我发誓,实验数据都是我一点一点熬大夜测出来的,我虽然人品不行,但我学术能力还是可以的。”
“交过几次数据,到什么阶段了?”
“今天是第三次,还有个三、四回就能上实践了。为了多挣点,我一直是卖一半留一半。”
“唉,可惜这次造假了,估计没有以后了。”张春祥唉声叹气,“本想着拆开能多卖多赚点,现在一造假,唉,不被追杀算我命大了。”
“谁往我本子里夹的纸条?”
“李罗天。”
孟图南挑眉,沉吟片刻后忽地笑了笑,“为了最后一个泡菜坛子吧。”
“啥?”
“又一个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张春祥眼神闪烁,他自然懂这句诗,也懂这诗背后重逾千金的情义,但他仍是撇嘴一脸的不屑,“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一个农民的儿子,做什么要为高高在上的资本主义走狗尽孝?”
“以身败名裂的方式去全师徒情义,岂不可笑可笑。”
孟图南没有替李罗天辩驳,只从容地将拉开保险栓,不时侧耳去听门口的动静。
“还有谁?”
张春祥又点了两个名字,“只可惜他们早在前两年没什么进展时就退出了。”
“退出不是保命符。”孟图南淡然地看向窗外,“想功成名就吗?”
张春祥猛地扭过头看她,目光灼灼,里头的渴望如有实质。“想。”
话毕他又黯然地低下头,“可我现在已经不清白了,组织不会信任我了。我就是再怎么表忠心,再怎么拼搏,也不会有前程可言。”
“听过一句话吗?”
“当权势滔天到一定地步,就能为所欲为。”
“你什么意思?”张春祥警惕地看着她。
孟图南从窗边走回沙发旁,带起的冷风激得他一阵战栗。电光火石间他忽地想到了什么,后差异地睁大了眼,“你,你压根没想过走?你要和他们干仗?”
他越说越激动,“你胆子太大了!外头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有武器,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敢?你怎么敢的?”
“有何不可。”孟图南将枪放在茶几上,打开白色塑料瓶抠出一片递给他,自己也吃了一片。
她拧着眉开口,轻飘飘地继续道:“原本我的计划,是不能留你的,但你的确业务能力确实不错,关键时期,很难找人替换。所以。”
张春祥被嘴里的药片苦得直挤眼,颤巍巍地开口,眼泪哗啦一下润满眼眶。“这,这是什么药?”
孟图南身子一僵,顿了顿,抬手按在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上,扬眸看向张春祥的眼眸瞬间红得好似血浸透了那般,没等他骇然,那红意又猛地退去匿在眼尾,拖延出一抹昳丽的粉意。
孟图南微微笑起来,眼神落在茶几的那把枪上。
“我现在给你个机会,我数到三,你从我手里抢到这把枪,然后击毙我,这样你的身份就不会暴露你还能在胖达国继续混。
“当然,海雕国你是别想了。”
张春祥的脸色晦暗,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来。
“你比你的上峰聪明多了,你都能越级联络上灰雀,让我们大胆地猜测一下,会不会还有别的接头人?”
她弯了弯唇角露出极度不屑的讽刺的笑意。“本来只想挑了项目里的暗桩,再连根拔了灰雀这条线,没成想还有意外之喜,大概还能挖出藏在拟战系统的鱼儿来。”
“对吗?极擅经营的张研究员。”
张春祥是彻底心如死灰,整个人垮了下来,但还不甘心,“你,你不要国外的未婚夫了?听说有钱有权,只手遮天,你说不要就不要了?胖达国有这么好?值得你金山银山都舍得?”
“好,就算你自己也富可敌国,但,那可是你的未婚夫啊,你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他吗?放弃感情吗?想想以后你们的小家,还会生小孩……”
孟图南的手速很快,快到张春祥只看到她端正的身姿微微向着自己的方向倾斜了些许,接着是脸颊上火辣辣的触感,他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嘴角,不仅刺疼,指尖上还有血迹。
他微怔,接着是头上冰冷的硬-触感。
张春祥用力咽了咽口水,任谁被枪抵着头都不会无所谓的。
尤其此时少女的眼神仍是平静如水的,丝毫没有要杀人的亢奋和战栗,仿佛这对她而言是如吃饭喝水般自然的事。
他正失神,突然肉入油锅发出的滋啦一声响吓得他猛地闭紧了眼,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哭求说道:“给个活路吧,我还不想死。你是干大事的人物,怎么可能会被家庭孩子捆住手脚,是我狭隘了。”
孟图南微微皱眉,“好吵。”
张春祥闻言停了手,也闭紧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
“不是说了,我雇佣了你。”
“啊啊,对。”张春祥抹了把额头上不知何时渗出的冷汗,呐呐道:“我,我好好做研究,我保证,最多两年,不,一年,一年之内我一定搞出成果来。”
少女歪着头看他,“我不要废物。”
“那,那十个月……”张春祥在她渐渐冷下去的视线中低下头,“给个机会……”
话没说完就被孟图南抬手止住。
张春祥一脸悲愤和焦急,“给个机会,我会努力的,哪怕,你当我是你养的狗也行,不要放弃我啊。”
孟图南冷笑了一声,然后拎着枪走到窗边站定。张春祥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人透过窗帘的缝隙朝外看,果真见到手电筒的光一晃一晃地落在窗帘上。
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听着至少有三四个人,杂乱沉重,有男有女。
“他们,有枪。”张春祥紧张到忍不住打嗝,他死死捂住嘴,再次祈求道:“我,我愿意当你的狗,至少跟着你,有出头的一天。”
厨房做饭的两人一无所觉,灰雀陶醉在姚重菊刻意织就的温柔网里,一顿饭做得漫长又暧昧,好像进了这个房子就可以高枕无忧,没有任何危险了似的。
孟图南走到玄关口垫脚打开配电箱,张春祥伸长脖子看了眼,压低声音表忠心道:“是要关总闸吗?这个我会。”
“看我手势。”
孟图南拉开枪的保险栓,一边往厨房的方向走一边将枪插在后腰上,途径陈列柜时不经意地一瞥竟硬控了她三秒钟。
红木架上横陈着一柄通体漆黑的刀具,手柄由纯牛皮压制而成,耐用又防滑,握柄底端还有铁环,可敲可锤,实用性极强。孟图南单手握住刀鞘用力一拔,露出刨削的刀尖和宽血槽刀身,已开刃,散发出阴沉的寒气。
孟图南弯了弯唇角,她对卡巴127十分熟悉,毕竟是广泛流传于海雕国部队,曾饮过这颗星球上绝大多数国家军人的血,是赫赫有名的军刀!
只不想,竟有胖达国的贵人也收藏着一把。
她收了刀反手握住摸到厨房边站定,门扇轻掩,隐约可以听到两人不时调笑的说话声。她用刀尖推开些许缝隙,锁定了两人的位置后举起手做了个下落的手势。
张春祥会意,啪的一声扣下总电闸开关。
在房间陷入黑暗的瞬间,孟图南推门而入。张春祥竖着耳朵去听厨房那边的动静,除却最初姚重菊被突然停电惊到摔了手里的盘子外,别的什么大的声音都没传出来。
反而是院子里传来拉拽铁锁的撞击声,一开始还小心翼翼地晃了晃,许是发现打不开就用力地猛拽几下泄愤。
张春祥慌张极了,顺手摸了只四方的玻璃烟灰抱在怀里戒备着。但外头的动静很快又没了,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如释重负般呼了口气,结果一转头就看到身后站着一道人影,也不知什么时候你站在那的,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张春祥被吓的不轻,顺着墙瘫坐在地上,长长呼口气抹了把额上的汗,“你把他们……不,你办完事了?”
“听讲可以算自卫,主要咱们刑法太糙,能做文章的地方多,应该不要紧。毕竟,咱们可是很宝贵的人才。”
孟图南将刀搁在一米多高的酸枝盆栽架上,掏出塑料瓶往嘴里哗啦啦倒了几粒大白片,一边嚼着一边挑开窗帘朝外头探望。
她的眼神太冷,又过于平静,那药有多苦张春祥吃过一次是知道的,所以才会觉得眼前这个看不出情绪波动的人十分恐怖。
有种超越人类极限的诡异感。
“下雨了。”
“啊?哦,还真是。”张春祥顺着她的话往天上看,黑洞洞的天幕中无端端落下银丝来,将天与地强行进行了连接。
“你去地下室找一把伞,要黑色的,撑开很大的伞。”
外面忽地传来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和交谈声,显然是那些人去而复返。张春祥脑子转得飞快,一两秒的时间里想到了无数的可能性,他试探着开口道:“非,非要那把伞吗?找不到怎么办?”
他亲眼看着少女的眼眸渐渐变得猩红,又在她吞下白色药片后渐渐褪去颜色藏匿在微微上扬的眼尾内。
她拔出后腰别着的手枪转身朝楼梯走去,清冽的嗓音回荡在房内。
“找到为止,或者我死了你捡起我的枪离开这里。”
张春祥从没觉得心脏可以跳得这样快,扑通扑通,用力搏动,脑子眩晕,心口憋闷呼吸不畅。他下意识脱口而出道:“如果我们被救了,你会保我吗?你用什么借口带我离开这里?”
“谁说我们要离开?我才从海雕国回来,为什么要回去?”
“你放心,我会给你洗白,好让你在凤凰项目里继续做研究。你是被绑架来的研究员,你对一切阴谋一无所知。”
”李罗天呢?你准备怎么办?”
“记住,不论谁问起来,没有李罗天。”
在休息平台转弯时,少女的视线轻慢地从他身上滑过,唇角弯了弯,“藏好了张研究员,游戏的赌注是生死。”
张春祥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骂了句疯子,然后连滚带爬地去寻找地下室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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