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phia又示意安娜把东西放在她脚边,“这里头都是胖达国买不到的洋装,尺码你不用担心,我买东西都喜欢每个款,每个码都买全,虽然你很大只,但也穿得下的。”
景赤华与宁和光不约而同眸色一沉。
“孟小姐别介意,胖达国商店里的东西太土了,我实在是看不上,还好我来之前扫过街,好些款式还没来得及穿,这些大码女装送给你后,别的码我都会扔掉的,不会和你撞衫,你放心穿。”
此言一出,景赤华脸色愈发难看,不由分说上前捉住她的手腕拉到身后,眼底的怒意烫得Sophia心头一跳,但这么多人看着,她作为景氏太子女怎能丢面子?
“安娜,这么多人看着,孟小姐可能不好意思要,你把钱放她包里。”
安娜看了眼穿着寒酸的孟图南,她浑身上下哪有包,口袋倒是有,但安娜觉得这里到处都很脏,医院怪味很重,她不想和这个女孩直接接触,不想感染细菌。
于是皱着眉头一脸地为难,“小姐,她甚至没有包,上帝啊,我不能靠得太近,我容易过敏。”
她说的是外文,景赤华听得懂,脸色顿时寒如凝水,厉声道:“谁叫你多事?我看你还是回生巧国继续读书,姑姑那里我来说,你立刻回去。”
Sophia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你在说什么表哥,我可是为你着想才又是送钱又是送衣服的,你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多少女人觊觎你,缠着你,都在等一个机会而已,万一这个女人要你以身相许怎么办?”
景赤华气得发抖,他昨晚回去后调查了孟图南的生平,单就明面上的履历而言,她堪称天才中的翘楚。Sophia故意用外文是想欺负她听不懂,但可惜的是,为了能看懂第一手的文献,她至少需要掌握三个国家的语言。
也就是说,在孟图南面前,他们像没穿衣服的小丑般任她检视。
孟图南微微蹙眉,弯腰捡起地上的购物袋,她似是嫌弃极了,左右看了看后,径直走到宁和光面前从他的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方格子手帕。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帕子隔着将袋子里的衣服一件件拎出来打量。
“普达去年秀场新款,蕾丝是卖点,但裙摆太长,繁复,你这么点身高穿会拖地的。”
“香奶奶家去年走的芭蕾风,Karl Lagerfeld喜欢有舞蹈功底的女孩子穿,身子香软,有种迪士尼在逃公主的不羁感。你样貌幼态,撑不起。”
她将这两件衣服随意扔下地上,又看了眼剩下的衣服,一副点评的姿态,“剩下的更糟糕,甚至都不是套装,谁教你这样混搭的?”
孟图南将帕子一并扔了,精致又凌厉的样貌自带傲慢感,她的眼神带着怜悯,“你的礼仪老师见你这样的站姿会羞愧死。”
Sophia气得发抖,“你胡说八道什么?安娜,去撕烂她的嘴。”
“倒也不必恼羞成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质,我倒觉得Roitfeld的风格适合你,要是你联系不上,我可以替你约。”
“吹牛!你知道Roitfeld是谁吗?还你来约?恐怕你连秀场的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
“我的确不知道秀场的门朝哪开,因为这些牌子的衣服我都没穿过。”孟图南居高临下地弯了弯嘴角,带着几分怜悯,倨傲开口道:“因为在海雕国那三年,我只穿手工定制的衣服。它们不贴标。”
安娜自然知道海雕国真正的上流贵族们才不会去抢什么大牌新款,他们都是喊人上门来量身定制,他们视衣服上的LOGO为耻,只肯穿全手工定制的衣服。
“Sophia小姐,要不,还是只给钱吧。”
孟图南听见安娜的话轻笑出声,“看起来你过得很不好啊,就这么点钱,还是留着买一管适合你的口红吧。”
“这么薄的唇形,哑光色并不适合你。”
她这样说,竟还真的有人暗暗点头。
这样轻慢又高高在上的口气将Sophia打得措手不及,头晕目眩。你可以攻击一个女人矮肥圆土气丑八怪,但你无法对着一个从气质,身高到样貌都几乎满分的女生说她装_逼。
“你,你羞辱我。”她的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穿高定了不起吗?长得漂亮就可以看不起人吗?再怎么装得高贵,现在还不是穿着发旧的衣服,像个灰姑娘一样在鸟不拉屎的地方混饭吃?”
“呸,只要我在,你就休想觊觎我的表哥,死了这条心吧!”
Sophia说得激动,小脸通红,还要再说什么时却被宁和光的一声冷笑打断。
他摇了摇头,不无惋惜道:“同尘她经商很有天分,但教导子女方面却是末流。”
孟图南颔首表示赞同,“自卑的人才会企图用财帛来掩盖自身的匮乏,她炫耀的,恰恰是她需要的。”
“才不是……”Sophia歇斯底里尖叫起来。
景赤华脸色很精彩,这么骄傲的年轻人第一次在人前感到羞惭,面如猪肝,色泽暗红。
但Sophia却更为气愤,一把抹掉眼泪,厉声反驳道:“在我们国家,哪怕是很厉害的领导说话也不会这样没水平,至少都念过书……”
“你闭嘴!”景赤华疾言厉色打断她的狂妄。
景赤华熟读近现代历史,怎会不知Sophia话里的讥讽之意。当即呵斥道:“安娜,将人带走。否则很抱歉,You are fired。”
安娜并不是直接从Sophia那里领薪水,而是被雇佣在景氏集团旗下一家三方派遣的劳务公司,景赤华作为执行总裁的确可以直接解雇自己。
她当下上前按住Sophia的手臂,摇头表示遗憾道:“抱歉小姐,你能理解的对吗?我必须现在就带你离开。”
Sophia见景赤华动了怒,当下委屈得扁嘴娇嗔道:“表哥!他在侮辱妈咪,在我们国家谁敢这样?”
景赤华气得头脑懵懵地疼,脸色铁青,纠正道:“那不是我们的根,我们的根就扎在胖达国这片土地上。不能因为在外生活你就忘本,你的祖宗们都埋着这里!”
“哼,你乱讲,妈咪说过再也……”
景赤华再度厉声呵斥道:“闭嘴!”
Sophia被落了面子,一腔委屈和屈辱,捂着脸往外走,“我要回去告诉妈咪,看妈咪还让不让你继续做景氏的COO。”
景赤华没有多看她一眼,深吸口气才开口,激烈的情绪已然收回,只淡淡吩咐道:“安娜,将她送回姑姑那里。”
“很抱歉,家丑叫大家看笑话了。”景赤华涨红了脸,轻吁口气道:“姑姑本意是想叫Sophia见一见孟博士的,多余的事都是她自作主张……”
孟图南打断他的的话,“大可不必,你我没有救命之恩,你自己逃出去的。”
“我赶时间,失陪。”
孟图南与宁和光一道下楼离开了,走廊里只剩他一人孤身站着,和脚边一堆昂贵不菲的奢侈品购物袋。
他一脚踢开这些碍事的购物袋走进病房,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一切。
简陋的陈设和斑驳的墙皮,刷绿的半截墙壁和老式暖气片,这些都是和生巧国干净整洁截然不同的样子。
历经风雨的胖达国百废待兴,这于自己而言何尝不是一次机遇呢?
他恍惚地想起父亲去世前心心念念要吃一口滚满了黑洋沙的粢饭团,哪里是粢饭团非吃不可,分明那是游子对不得归去的祖国无尽地眷恋与深沉到无法宣之于口的热爱啊。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希望明年清明一杯薄酒可以告慰先祖,景氏慢慢地走,走着走着,终有一日,他必将带领景氏子孙重回故土!
***
Sophia坐在车里越想越气,越气越觉得屈辱,表哥怎么可以帮那个村姑?乡巴佬!她扫见车里放着奢侈品Logo的纸巾盒,一把拿起来砸到挡风玻璃上,砰地一声响,吓得安娜一个哆嗦。
倒是驾驶员素质一流,仍平稳地开着车。
副驾的保镖Noah一边将纸巾盒从驾驶台拿下来,一边极为不忿道:“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而已,我打赌他们甚至认不出这些牌子。Sophia小姐你相信我,如果他们知道就这么一只抽纸盒就能抵他们一辆自行车的话,肯定会哭着忏悔的。”
安娜也很肉痛,就那些衣服虽然是Sophia小姐买来自穿的,但很多吊牌都没剪,也大多限量版,只是试了试而已,随便一件拿到二手市场都能卖高价,她们虽然当时没有收下,但Sophia小姐一离开,她们肯定立刻抢着收好。
“土包子们拿在手里也卖不掉,那位小姐再漂亮也没有场合穿,Sophia小姐说得对,他们摆这个姿态不肯收,一定是在打景总的主意。”
“听着,这种cheep girl我见得多了,相信我,景总被盯上了。胖达国有句话叫欲拒还迎,以退为进,你必须告诉他,这是阴谋!”
Sophia咬着唇想了想,一双杏眼里晃过精光,她阴沉着脸,态度坚决,“表哥没有恋爱经验,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仗着有点姿色和心计就想歪主意,绝对不能叫表哥上当!”
“走,回去,我要跟妈咪说,表哥被美色迷昏头了,一定要敲打的。”
“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吃得好牛排吗?看得懂秀场吗?又穷酸又没礼貌,怎么配和我们一桌吃饭?”
“妈咪虽然食素这么多年,但人又不是吃素的,只要听我说完这些事,一定不会再对那个女人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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