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静姝猛地抬眼看向他,盛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倒映着她惊讶的样子,“就这样说定了,你等我。”
周助理站在门外,手里提着行李箱,盛世无法穿外套便搭在手臂上,严静姝要送他却被婉拒,“你既然不愿意和我回鹅州府看病,那就多休息,不要让我牵肠挂肚。”
严静姝闻言瞥了眼周助理,脸色通红,“你,你快走,一路顺风。”
盛世抬手擦过她的左颊,然后转身离开。
直走到楼后的停车场他才缓慢地挑起眼皮子看向灯火通明的住院部大楼,眼底是一抹跳动的冷焰,沉沉的,带着浓郁的阴翳戾色。
“周俊你留下,正好上一批武器交付满三个月了,你就留在部队里,多走访看看,静姝最近和谁……刻意疏远。”
“好的盛总。”周助理应下,目送车子平稳地驶进夜色中。
盛世前脚走,后脚就有一辆车停下住院部楼下。
驾驶员恭敬拉开后座的车门,一双棕色女士皮鞋踩在地上。下来的人年纪大约四十五六岁的年纪,法令纹深刻,眉毛描得很细,烫着齐耳的大波浪,面容姣好,与盛世有六分相似。
拿着一只巴掌大的格纹棕色手袋,始终拧着眉,好似对一切都非常不满。
她的助理段胜坤在前面引路,直奔着严静姝的病房而去。
“姑姑?”
盛卓芯抬着下巴,对严静姝倒的水看都不看一眼,也不落座,抱臂冷睨她。“伤得怎么样?”
“不算太严重……”
“跟我回鹅州府吧。”
严静姝的鼻尖渗出一丝水意,她对盛世的这个姑姑始终发怵。她深吸口气,问道:“姑姑来这公务吗?”
“为你来的。”她说着扣开手袋,拿出一根细细长长的女士香烟点上,姿态倨傲从容,“最近盛世屁股底下的座椅不太稳,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跟我回去生孩子,另一个是离了。”
“盛世知道你来找我吗?”
看着眼前挺拔坚毅的姑娘,盛卓芯勾起半边唇角,不太懂她这样性子沉稳冷毅的姑娘,为什么会喜欢自己那个披着斯文皮却骨子里凉薄自私的大侄子。“重要吗?”
这三个字像利箭穿心,疼得她两眼一花,好半晌才稳住心神。
“这次是盛家不地道,我也不瞒你。盛家已经在接触一些女孩子了,尤其鹅州府本地的,在经济领域和改制中有话语权的一些家族。”
“GY**改革浪头很大,盛家这艘大船经不起一点颠簸,必须平稳着陆。”
严静姝了然,“所以不是孩子的问题,你们压根没想过给两个选择。”
盛卓芯一瞬间眸色复杂,却仍没有太大波动,家族利益面前,个人得失如蜉蝣不值一提。
“如果你现在怀孕了,盛家再不是东西,也不好叫你把孩子打了。那盛家就考虑其他男丁来联姻,只是盛世的椅子坐得没那么稳固了而已。”
一直没有吭声的小赵忽地插嘴,“嗤,装什么大尾巴狼,我姐可是现役军人,军婚是你想离就能离的?”
盛卓芯夹着烟冷冷看过去,小赵接不住她严厉的眼神,心头一慌气势便矮了下去。
段胜坤武术世家出身,年轻的时候和别人比武,下手不知轻重,争勇斗狠失手把人打死了,他师傅求到盛家门口,被盛卓芯遇到救了下来。
他就这么跟在盛卓芯身边做保镖,一晃竟二十五六年的光阴过去了。
段胜坤正欲往小赵那里走,却被盛卓芯一个眼神止住。
她似笑非笑一声,看向眯着眼警惕望着段胜坤的严静姝道:“你长进不少,我这个做长辈的亲自来与你商量,你都不给面子。那罢了,叫你的丈夫亲自和你谈吧。”
小赵还是气不过,碍于段胜坤的威势却不敢大声了,只嘟嘟囔囔道:“既然是长辈,你怎么不找严司令谈?就知道欺负我姐算什么本事?”
“小赵!”严静姝的自尊心不允许被这么践踏,这些年盛家谁都没把自己当回事她知道,但她以为自己和盛世过日子,她只要盛世的态度,别人都无所谓。
原来不是这样的。
他们之所以敢这样,无非是知道欺负自己也就欺负了,什么后果都不用承担。毫无成本,连道歉都不用。
没有丈夫撑腰,怎会在婆家有一席之地?
严静姝觉得太累了,爱不足以支撑现实,有情饮水饱是最大的骗局。
“静姝,好歹你叫过我几年姑姑,我最后劝告你一句。别等其他女人大着肚子登堂入室,只等你退位时你再离场。女人何必自取其辱至此?”
“呸!破坏军婚要坐牢的!盛总不怕的话,尽管试试!”小赵气血逆流直往脑门上涌,什么都不怕了,叉着腰骂骂咧咧道:“真特么小刀拉屁股开眼了,还有人能这么不要脸的,想逼走原配养小老婆就直说,咱们试试看,盛家要敢给野女人搞大肚子,我们就敢告到ZY!”
他嗓门大,许多好事者探头探脑,盛卓芯压住眼底的阴翳掐灭了烟,冷嗤了一声,不咸不淡道:“倒怪不得盛世几年无所出,我还道是因为你职业的缘故,现在来看却是未必。”
“行呐,如果严家这么喜欢盛家夫人的名头,什么羞辱都咽得下,给你又何妨?”
盛卓芯转身要走,到了门口又停了下来,“守活寡的滋味不好受,外头的风言风语也难听,还带累父母被戳脊梁骨抬不起头。静姝,同为女人,我可怜你才来的。你既然不知好歹,算我多事。”
她说完大步不停地离开了。
小赵噙着眼泪,“姐……”
严静姝心口已然疼得无法喘息,按住床栏好半晌才闭上眼长呼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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