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慕燃闭紧双眼,费劲地喘气,只感觉此时的脑子,胸腔,支气管都有一把火在灼烧着,他吸入的,吐出的都是火燎燎的热气。

因为洪山是往后倒地,这让慕燃一睁眼就看到了之前呆的地方,看到了那腾起缕缕黑烟的垃圾山,才恍然明白刚才发病如此之快的原因。

妈的,把他放在焚烧堆里,他没直接就地嗝屁实属命大。

眼珠子溜了一圈,发现洪山已经驮着他走出了几座垃圾山,但垃圾站那么大,走过这座,前面四周还有更多。

要怎么做才能走出去还不会被发现?慕燃闭起眼睛思考。

这时,背后方向传来一阵脚步声,慕燃刚想要怎么藏起来时就发现谈话声近了,就站在他的身边。

来者是两位男人,年轻的那位上着短袖花衬衫,下面是肥大短裤,脚踩一双运动鞋。老的那位则是标准的polo衫,下着西装裤,皮鞋,手肘边还夹着一个挎包,很典型的教导主任装扮。

慕燃重新将视线放在年轻男人身上,拧眉看着他的脸,心说这脸怎么有点熟悉,在哪见过……还没等他想明白,腹部突地受到年轻人一踹,又听到他说:“怎么把柜子丢路上了,碍人!”话落,又踢了一脚。

慕燃吃痛呜呼了声,破口大骂,但显然面前两人怎么可能听得到,于是乎,年轻男人似乎没出够气般,又对着柜子踢了一脚。

靠,在别的地方受气别拿我出气呀。慕燃大吼了声,但回应他的只有愈发变大的雨滴。

中年男人拉住年轻男人,“行了行了,出出气就行了,没必要对着柜子出气,一不小心还会伤到脚,老爷子还等着我们赶紧回去汇报呢。”

话落,他也踹了柜子一脚,这一脚,真伤了脚趾,只见中年男人骤地跳起来,想抬脚,一抬就趔趄有往后倒的趋势,加上那个大腹便便的,简直像只笨拙的企鹅。

慕燃冷哼,觉得企鹅都抬举了男人,只能说是猪,待宰的大肥猪。

年轻男人也得趣,看了几秒才憋笑扶住中年男,给对方台阶下:“老爷子让我们来垃圾场找那个人,还说在这就更容易抓住。找个毛,影子都没。”

中年男人脸露尬色,一边道谢,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块手帕擦汗,“如果这边没有,那就只能往山上找了,那古楼怎样都走不了。”

山上?古楼?

我家吗?!

慕燃吞下疑惑,看着眼前两人,心脏跳得狂快,不知怎么的,他竟期待他们多讲一些,即使拿柜子出气也行,但是只听到中年男人语带狠辣地讲:“怎样都跑不了,他没了大半法力,就是抓住他需要我们耗些时间。”

抓谁?

慕燃暗暗吐了口气,紧接着眉心一蹙,想起一事,“不要吧……家里除了那三只黄鼠狼,还藏着其他玩意!”

这不是风水宝地,是聚妖盆。

那两人没再继续呆着,说完那句话便离开了,慕燃连人带柜杵在路中,继续接受暴雨冲刷。

洪山悠悠转醒,一睁眼,哗啦啦被接了一堆雨水,他眨了眨眼,逡巡四周发现还在刚才他倒地的地方,声线难掩责怪,“你怎么不接着走呀?”

慕燃转动眼珠子,瞪着他,脸上写着一句话“你看我能站起来不”,他不是没有尝试过,但他就跟进了乌龟壳子一般,翻不了身,更别提蹬腿了。

全身上下,只有脸上的五官能动,这就像是某句话讲的那般:我能保你不死,但不能保你不残。

洪山讪讪摸鼻,接着叹了口气,全身**的,衣服在滴水,头发粘在脸上,怎么看怎么凄凉,“但……我自己都走不动了,更不用说还要拖着你……”

“我相信你!”慕燃给他打鸡血。

洪山囧着一张脸,不知如何回答,心口突地冒出一句话:他是不是油盐不进。于是不死心又重复了刚才那句话。

慕燃眼神坚定,“你要相信你自己能行。”

洪山:“……”我也相信你能行。

两人目目相觑,又同时别开视线。

慕燃自知再这么耗下去解决不了问题,无奈地讲:“你至少先把我拉起来吧。”

他迎头接雨是一回事,但一想到那些垃圾,虫子从他身边滑过,虽然此刻是柜子形态,但还是忍不住犯恶心。

“对对对,有虫子快爬到你眼睛了。”洪山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没发现慕燃听到他的话后,眸底死灰一片。

洪山扫掉柜子上的垃圾跟蛆虫,才讲,“我们要回家,不然会被拉过去……”话音未绝,一辆三蹦子在他们身边停下,紧接着在他们还没回过神时,柜子被扛上后车厢。期间还听到司机不断嘀咕,“木材的怎么放到塑料这边了,都说了要搞好分类,焚烧起来才快速,一个个的,净偷懒。”

而后车厢的柜子一侧柜面上,慕燃跟洪山斜眼相视,缄默不语。

怕啥来啥。

“晚上再说。”

慕燃眼见右侧那张老人脸又要哭起来了,于心不忍给了他点希望。乡镇不比大城市,焚烧都是在室外,雨这么大,今天暂时是能躲过焚烧这趟劫难的。

***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是错觉。因为四周的飞虫蚂兽的爬动声,啃噬声就没消停过。

洪山颤着身体,双手抱头,哭声喃喃,“我最怕老鼠了。它们会啃我的。”

慕燃蹙眉,心说蟑螂还是最可怕的存在,经过几亿年还灭绝不了,能自主产生的玩意……

“你别抖呀。”慕燃声音无奈,“咱俩现在算是共用一个壳。”话落,抻了抻腿,站了起来。

对于腿突然出现,慕燃自己解释不了,洪山解释因为他是慕家人,天生自带神力,对此慕燃给他的回答是:屁嘞。

但无论怎么说,腿的出现,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是好迹象。对此好消息,洪山几乎是具象化的吹出一口渺渺的气。

慕燃觉得是妖气,但洪山强调是仙气。

仙个毛,一个精怪还谈仙气。但慕燃没说出来,几个小时的相处,他发现洪山很……很杠精。

脚出来了,但他的手还不能自由活动,但慕燃还是松了口气,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双手,拢紧,手心有触感了。

只是驮着个大木柜走,棱角还有重量限制了他的行动,再加上视野受限,一路走来,就难免磕到这,碰到那,洪山就在一旁鬼哭狼嚎。

“你小心点。”

“唉……又磕到了。”

“诶,我呆了两百来年都没这些伤……”

慕燃停下脚步,侧眼看他,眼底怨气横生,洪山见状讪讪闭紧嘴巴,左右张望缓解尴尬。

如果此时有人经过垃圾场,定会被这幕吓到,一个大木柜悬空移动,如果凑近再去细瞧,还会发现这柜子不是直线移动,而是一高一低,还一耸一耸的,像人在走路的姿态。

月光稀薄,漆黑夜幕上空,有一大两小人儿站在那,低头看着底下颤巍走动的“木柜”。

荀见木拍了拍知春的肩膀,“知春,下去。”

知春斜眼上睨,嘟着嘴,一脸不情愿,“不要,太脏了。”

荀见木低头看着她,不说话,知春缩了下脖子,随即跳了下去。这一骤然出现,吓得路上那两人趔趄后退几步,洪山还好,稳住了身体,但慕燃又摔了个两腿朝天。

这一躺下,他看到了站在上空的荀见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连呼好家伙,一字一眼从牙缝里挤出来,“见死不救,泼凉水看戏,你当心死了没人给你送终。”

荀见木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出气,途中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被慕燃抓个正着,以为他在笑话自己,倏然间蹬脚站了起来,笨拙地转身。

“我出去后,一定要赶你出我家,不然我‘慕’字倒过来写!”

“我要找人驱魔,撒盐。”

慕燃破口大骂,把毕生学到的词都抖索出来了,但粗鄙的词语倒是一字都没敢吐出来。

“你给我等着!”他撂下狠话,快步离开,没发现自己的步伐比刚才利索了许多。

洪山越听着慕燃的话,头就埋得越发低,大气都不敢出,眼见慕燃带着他的老壳走远了,急急忙忙地朝荀见木行礼,在得到对方的允许后才着急忙慌退下。

他一步三回头,他不明白荀见木为何不直接拉慕燃脱离木柜,顺便再拉他们带回去山上,想问为什么,但不能问,搞不好会掉脑袋。

听山里其他精怪说,先生最近心情不好,别去惹他烦心。

洪山现在觉得是老屋的人类回来了,然后还被区区人类骂的狗血淋头,谁都会心情不好。但先生身为一山之主,为何不对人类的厥词出手教训呢?

欸,看来神明也不好当。

“你为什么骂先生?”洪山没几步就追上了慕燃。

慕燃“啊”了声,沉思了几秒才明白他讲的“先生”是谁,不耐地翻了个白眼,“鸠占鹊巢,装神弄鬼,见死不救,幸灾乐祸,添柴加油,不嫌事大,小肚鸡肠。”

洪山瞪大眼,一脸“你好狂”的表情盯着慕燃,但后者没搭理,只听慕燃又补了句:“他也是你的先生?哼……道貌岸然,你们是一路货。”

知春看着慕燃的背影,再看了看荀见木,她猜慕燃大概忘了一件事,他此刻是要回家,然后走出柜子,但能拉他出柜子的只有一人,那就是荀见木。

荀见木察觉到知春的视线,朝她微微一笑,后者霎时耷拉着眼,嘟着嘴,两步作半步去追慕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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