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疾步冲至他面前,那人手中的水留了一地,呆呆地看着他们,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那是个少年,看上去年纪不大。穿的衣服上沾满了泥污和草屑,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身前和下摆还撕裂了好几道口子。他的脸脏兮兮的,黑一块白一块,头发蓬乱,嘴唇干裂得起了皮。
宋寒洲刚要开口告诉他别喝水,他忽然跳起来,大笑了几声,兴奋地叫道:“真的是人!我没看错!太好了!”
说罢双手合十闭着眼朝各方向拜了又拜,口中不住地道:“大罗神仙,元始天尊,佛祖保佑,你们终于听到我的请求了!”
宋寒洲的话卡在喉咙里,看到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又把话咽了下去。
秦时和陆明远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迷惑。
这人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秦时对他道:“这白龙潭的水不能喝,你知不知道!”
那人瞟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道:“我管它什么潭,再不喝水我要渴死了!”
秦时看他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有意吓他:“这潭水里不知道淹死过多少人,里面全是尸体,不知道喝了是什么滋味,你不怕的话就试试!”
那人听完她的话顿了顿,嘴硬道:“你别想吓我!”
他话音刚落,腹中忽然传出“咕噜噜”的声音,遂捂住肚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们,“你们带吃的了吗?”
宋寒洲指了指自己背上的包袱,道:“带了。”
那人瞧见他们背后的包袱,眼睛里闪着光,满脸期待地道,“快给我呀!”
见三人一时都没动作,他等得不耐烦,将离自己最近的秦时的包袱夺下。
秦时没防备,包袱已经被他拿走,她怒叫道:“喂!你……”
那人已经席地而坐,将包袱打开,拿出水囊仰头喝了几口水,道:“渴死我了!”他喝完水,又拿起一张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三人见他没有恶意,便也不再阻止,耐着性子看着他吃。
陆明远觉得他就像饿死鬼投胎,没吃过东西似的,道:“一看就是饿坏了,几天没吃东西了吧!”
秦时却心疼自己的干粮和水,眼见没过多久干粮就被吃了一小半,水也剩得不多。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吃够了没有,给我留点儿啊!”
那人吃饱喝足,拍拍手上的饼渣,将包袱还给她,道:“放心吧!不会白吃你的东西,等我出谷之后让人还你就是了!”
出谷之后谁还用你还!这干粮和水只有在谷中才最珍贵了!
秦时瞪了他一眼,将包袱收好,没好气地道:“用不着!”
陆明远问他:“你是什么人?”
“我叫萧钰。”那人目光在三人身上扫了一圈,“看你们的打扮……你们是术士?”
陆明远答道:“不错。”
“你们也是进谷捉鬼的?”
秦时不解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说‘也’?”
“进这谷中的术士很多。”萧钰语气坚定地道,“昨晚我还看到一个呢,一个和尚!”
三人对视一眼,宋寒洲猜测道:“莫非是净空大师?”
陆明远接着问:“你看到那和尚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萧钰指着白龙潭尽头的密林,道,“他钻到前面的林子里了,我在后面叫他,他跟见了鬼似的,跑得飞快。”
昨夜他们可不是见了鬼嘛。
不过这公子深夜出现在山谷,又是这么一副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害怕。
宋寒洲却是放心了许多,道:“看样子净空大师没事。”
萧钰却泼了他们冷水:“我看他是凶多吉少了。”
秦时问道:“为什么?”
萧钰指着那片密林,神神秘秘地道:“那林子里有杀人的树藤!那和尚啊,估计悬了!”
秦时怀疑地看着他,“你去过?”
“当然了,我还会骗你们不成!我不仅去过,我还亲眼见过那些树藤杀人呢!”
秦时对他说的话将信将疑,陆明远心中却有了计较,与宋寒洲商量着道:“正好咱们要去找人,都到这儿了,不如进去看看?”
“好。”宋寒洲自然同意。
萧钰见三人商量定下,爽快地道:“你们跟我来!”
他在前头带路,宋寒洲紧随其后。
陆明远拉着秦时落后几步,悄声问:“他是人吗?”
见秦时肯定地点头,他才彻底放下心来,又道:“我觉得他跟你差不多大啊。”
“你是说他很可能就是……陈公子?”秦时看了看萧钰穿的那身衣服,不确定地道,“他穿的是蓝衣吗?”
“太脏了看不出来。”陆明远看着前面行走的两人,心中对比了二人的身高,道,“不过他的个子不比宋大侠低多少。”
“长相呢?像陈知府吗?”
陆明远回想了陈知府五官硬朗,一脸正气的模样,道:“不明显,也许外甥不像舅舅呢?”
年纪和身高都对上了,容貌却看不清。
秦时道:“刚才应该让他洗脸。”
陆明远点点头,深以为然,“是得找机会让他把脸洗干净。”
“你看见玉了吗?”秦时想了想,道,“没见他脖子上戴着玉啊。”
“可能是藏起来了,那块玉说不定很值钱,他看见我们几个陌生人,不想漏财吧。”
“那他究竟是不是陈公子?”秦时话语中虽称呼“陈公子”,可她心里清楚,陈知府的外甥不一定姓陈。他们一路这么称呼习惯了,便没改过来。
陆明远思索道:“我觉得很有可能。待会儿咱们找机会问问。”
宋寒洲转过身来,见两人在后头嘀嘀咕咕的,落下了老远,扬声道:“道长,秦姑娘,你们快跟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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