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七月考上工人后,姜秋的工资全上交给了姜老太和赵玉兰,她平时有任务补贴,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反而攒了点钱。
不过要说最让她高兴的,那就是进养猪场后系统奖励全部改了,不再是地瓜干和花生,而是换成了猪肉和一些与时令节气有关的食物。
例如八月十五那天的任务奖励是一个月饼,腊八的时候,奖励则是一小碗八宝粥。
这些食物她都没怎么动,只有半夜饿了才会拿出来,少少的吃上那么一点。
一下子吃掉她心疼,而且不舍得,只能当作零食。
好在姜秋现在的库存和刚穿越时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隔几天打打牙祭也是可以的。
唯一不方便的地方就是她住宿,没有私人空间,大多数的食物就只能放在空间里存着。
还多亏了系统空间没有限额,不然这两年早就被堆满了。
28号傍晚,养猪场给工人们每人分了半斤猪肉,寓意着今年的年假开始了。
姜秋背着筐子,里面装满了这半年来使用过的一些生活用品,被褥之类比较沉的东西都被郝平安拎着。
赵玉兰担心姜秋一个人忙不过来,特意让侄子下班时接她回去。
两人经过公社政府大门,姜秋往里面一瞅,正好瞧见杜社长正一脸和蔼的拿着大喇叭讲话,看样子是在和底下大队长们做年终总结。
她很快就收回视线。
郝平安知道他们养猪厂里发了猪肉,一路上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年头不管大人小孩都爱吃肉,不丢人。
“小秋啊,其实这么看咱社长还挺好的,这可是猪肉啊,就这么发给你们了。”
姜秋心想,这大概就是“贿赂”。
今年工人闹事的一波接着一波,女工这边才安抚完了,男工人那边又闹起来,还有家是县城的知青写信给县政府,说是下边公社有无产阶级的蛀虫,想要吞掉工人和农民用血汗浇筑的果实。
不管什么事,一扯到阶级上面就算闹大了。
杜市长被叫去县里挨了一顿批,回来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那是铁公鸡、葛朗台,现如今和弥勒佛一样。
姜秋真诚的希望杜社长倒台,可又担心新来的社长也和这位一样。
不过再怎么想也没有用,公社社长的事可不是她这种小老百姓能够触及的。
别看社长手底下只是几个大队,到后世就是个镇长,可现如今社长就是地头蛇,扫黑除恶还没打到他们这个小县城里,谁都得夹着尾巴做事。
她现在就是一蚂蚁,栖息的大树是不是快倒了,她并不在乎,只要下一棵树能够为她遮风挡雨就足够了。
两人迎着寒风走到村口,姜秋抬头一看,几个小的就朝她跑来,后面跟着姜英。
“三姐!”
“三姑!”
三个孩子都比去年长高了,小春生跑起来也不像从前那样摇摇晃晃。
姜秋这才有些恍惚地意识到原来又过了一年,她即将在这个年代过第三个春节。
村里的路依旧像往常那样泥泞,好在今年雪下的不多,路上只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很快就被村里人踩的话了和泥土混在一起,冻得梆硬。
姜英帮忙扶着小妹身后的筐子,还不忘让几个孩子慢点走,别摔着。
狗娃还记得有一年冬天摔在泥坑里,被赵玉兰一顿抽的事,每到泥坑前都要特意停下来等站稳了再过去。
看着羊娃、春生一蹦一跳的样子,他还嚷嚷道:“别跑,别跑!摔了要弄脏衣服!”
姜英乐的不行,姜秋怀疑,现在要是给她一个手机,她估计能逮着狗娃他们拍上一天一夜。
旁边的邻居在院子里招呼她,“小秋,回来啦?”
姜秋笑着回应,“回来了,奶奶,我们都回来过年了。”
回到家,炕已经烧得火热,赵玉兰张罗着让他们喝热水暖暖身子,又跑去堂屋拿红糖过来冲。
这年代将红糖当成一种万金油的存在,生病了吃点红糖鸡蛋、红糖姜面,不用吃药,第二天就生龙活虎的了。
不过一般的人家也不是每天都吃红糖,只有重大日子里才舍得拿出来,给客人或孩子甜甜嘴。
像赵玉兰这种家里有啥好吃的都恨不得给孩子们分了的大人,在大队根本没有。
羊娃美滋滋地喝着红糖水,眼神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往外面飘。
她今年考了班上的第三名,妈给了她一毛钱,这钱被她拿去买了四根麦芽糖,一根给了狗娃,一根给了小春生。
她的那两根麦芽糖被她插在屋外面冻着,要是嘴馋就拿出来舔舔,舔完了再放回去。
这样吃了半个月,还剩下半根没吃上。
这时候喝到红糖水了,心里又想起了自己的麦芽糖。
姜秋端着茶缸,瞥见堂屋的墙上多了好几张奖状,除了她和二姐姜英上学时的奖状之外,还有一张羊娃的。
羊娃大名姜雪,奖状上写着“我校一年级2班姜雪同学在一九六三学年度上学期成绩优良,特发给二级优秀学生奖状”。
羊娃今年七岁,狗娃大她两岁半,已经十岁了,但两人读的都是一年级。
按理说不可能只有羊娃得了奖状,毕竟狗娃年纪大些,难道这孩子才小学一年级就明确的展示出自己不是读书的料?
赵玉兰知道她在奇怪什么,恨铁不成钢地哼了一声,“狗娃,你自己说,考试那天干啥了?”
几乎把头都要埋进碗里的狗娃这才心虚抬头,眼睛不住地眨着,视线左顾右盼。
“我……我和张大虎打起来了,然后,然后就没考试……”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盘腿坐在炕上的老太太伸了伸腿,耷拉着一张脸,“这就完了?你怎么不说那张大虎还比你小两岁,结果你被人家按在地上打,丢不丢人?”
姜秋一口红糖水卡在嗓子眼,差点没下去。
原来她妈和老太太是因为这个生气,她还以为是狗娃期末没有考好呢。
赵玉兰纳闷了,“咱家姑娘长得都高大,没理由小子跟个白斩鸡似的,这些年吃的粮食都跑哪去了?”
狗娃缩着脑袋,“张大虎他力气大,我被他压在地上,根本动不了,我下次就能打过他了。”
赵玉兰两手一叉腰,眉头高挑,“下次?有个教训就得了,还想要什么下次?”
狗娃欲哭无泪,“我知道了妈,没有下次了。”
快来个人救救他!
或许是内心的求救被听到,下一秒,姜大山在堂屋里喊:“饭好了,快过来盛饭!”
狗娃立刻端着碗跑过去。
差一点他就要被妈给揍了!
晚上吃的是疙瘩汤,精白面掺了些玉米面,一个个和棉花糖似的,煮出来就透着一股纯天然的面粉香。
大冬天喝上这么一碗疙瘩汤,整个人就热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大家围坐在一起,老太太看着这么一大家子,心里也高兴。
年纪大了,就喜欢热闹。
吃完饭,几个小孩还不嫌冷,跑到院子里玩雪,郝平安和王晓红也跟着小春生屁股后头忙前忙后。
姜秋回屋的时候往外张望了一眼,墙根下堆着一个歪歪扭扭的雪人,两只用炭灰抹的眼睛被今早新下的雪覆盖,显得模模糊糊。
“别冻着了!”
赵玉兰在屋子里喊了一声,念着大过年的,便也没有在说啥。
“玉兰,你来。”
老太太在屋里冲她招招手。
姜老头和姜大山在堂屋琢磨着修桌子,家里吃饭的桌子早就坏了,桌腿断了一个,平时也没时间修,就拿了块破砖顶着勉强用。
现如今过年了,也有时间修了。
赵玉兰进屋后顺手把门掩上,“妈,啥事啊?”
姜老太看了看外边玩闹的孩子们,这才道:“小英过年就二十了,老大不小该成家了,我这还有些闲钱,再算上小英上班这两年攒的工资,找找人给她说个上门女婿。”
赵玉兰心道才二十,年纪还小呢,只是想到闺女是说上门女婿,又觉得不小了。
找个上门女婿家里就等于多一个劳动力,当然是早结婚好。
不过她想起闺女之前跟她说的话,只好道:“妈,这事咱得和小英商量,她这孩子有主见,我也做不了她的主。”
姜老太最疼的就是这个孙女,哪能不知道她的脾气?
她要是没有提前打好招呼,也不可能和儿媳说这件事。
“前些日子,小英从县里回来的时候,我就跟她说过这件事,她说想找个城里的,最好还是工人,不然就不结。”
赵玉兰眼珠子一转,“小英这丫头从来不说没准头的话,她这么说肯定是在县里有人选。”
老太太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赶着年前准备和儿媳把孙女结婚的东西置办下。
“就跟娶媳妇一样,咱家相看的是个城里小子,咱不能低人家一头,至少得准备间房子吧?这年头确实是两袋粮食就能娶个媳妇回家,不过这得前两年了,还是村里人结婚。小英找的是个城里人,咱不能让人家城里人看的笑话。”
这话赵玉兰也赞成,“不过妈,这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在商量是不是太早了?”
“早什么早?不早了,人家张老头他儿子的房都是早几十年前就备下了,咱家现在连泥都没有。”
姜老太一锤定音,“不能再磨蹭了,等年后就请人来帮忙盖房,就盖在平安屋子旁边,和小秋他们挨着。”
再磨蹭下去孙女婿就没了!
没收藏,想哭,单机有点痛苦,想哭Tw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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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姐招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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