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林炽远突然歪头问:“你们为什么会离婚?他怎么突然愿意了?”
“跟你有关系吗?”海容川见他脸上疑惑的表情不似作假,烦躁地说,“林炽远,如果你还对江泊谦有什么意思,你现在不应该是找他吗?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但现在我就想来看看你。”林炽远仔细地观察了他一会,认真道,“海容川,你好像变正常了?你现在还吃药吗?”
“林炽远,你到底要说什么?”海容川没有耐心再跟他说下去了,准备往回走。
“海容川,我希望你能尽快好起来,不管你信不信。”林炽远依然坐在锦鲤池旁一动不动,只是说话声音没有停,“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只要你好了,泊谦哥就真的能放手了。”
“林炽远,你为什么觉得如果没有我,你就能跟他在一起呢?”海容川转身看着池边那个清冷俊逸的男人,有些同情,虽然他也知道林炽远根本不需要他的同情。
他又喃喃道,“江泊谦,有那么好?还是,你喜欢的只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呢?”这个问题不光是在问林炽远,也是问他自己。
“那你呢?”林炽远走近一步,“如果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还不走?”
“我......”海容川顿住了,他本来想说是江泊谦不让他走,可现在他们已经离婚了,他为什么还没有走呢?
难道是因为他喜欢上江泊谦了?他不应该喜欢江泊谦的。
他一直都把江泊谦当作他这一切遭遇的始作俑者,可如果他喜欢上了江泊谦,那以后他再发病,又该怪谁呢?
“你喜欢上他也不奇怪,毕竟喜欢他的人那么多。”林炽远又说,“像我一样默默喜欢他的人很多,你知道不?他们集团有一个总监姓于,跟你长得有点像,经历也跟你很类似。于博士毕业时才23岁,现在已经到总监了。只不过他没有你幸运,当时他去敲泊谦哥的房门被拒绝了,但他一直到现在也很喜欢泊谦哥。”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海容川问。
“所以说,你是不是很幸运?”林炽远淡淡地笑了笑:“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在劝你懂得珍惜,你不用想太多。”
“不劳你费心了。”海容川看着他那略带着怜悯的笑觉得很烦,转身就往外面走。
他刚走回到主路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江泊谦,他想直接走过去,却被江泊谦拉住了胳膊,男人声音温柔:“你去哪儿?一会晚宴就开始了。妈让我带你去见Drew先生,他刚才还说想你了呢。”
海容川抬头问:“江泊谦,你们集团有一个总监姓于?”
“于?”江泊谦不太明白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点头,“怎么了?你认识他?”
江泊谦问完之后才觉得自己肯定是想多了,小于就是一个宅男,怎么可能会认识海容川?他们俩完全没有可能相遇的场合。
“不认识。”海容川脑袋里一直循环播放着林炽远的那句,‘他跟你的经历类似,却没有你幸运’,于是抿了抿嘴唇,又问:“他喜欢你?”
“你在哪儿听到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江泊谦看他脸色不太对,转而语气温柔下来,耐心问,“是谁跟你说的?”
“没谁。”海容川不想让江泊谦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容易受人蛊惑的人,从他手里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
所以,是真的有一个姓于的人吗?
江泊谦也不再强行拉他,而是问:“你今天吃药了吗?”
江泊谦的这句话直接把海容川打回了原样,好似他为了伪装成正常人给自己穿上了华丽的服饰,他以为自己看起来跟别人无异,就想当然地以为在江泊谦心里他也是正常的。
但是,江泊谦这句话背后透露出来的深意,让人难堪又**,是不是代表着这人从来都没有把他当成正常人。
如果,两人都不在同一个水平面上,他又有什么理由来质问江泊谦呢?自己是一个每天需要吃药的精神病,而江泊谦是一个被人仰望的天之骄子。
他突然觉得很没意思,于是转身往外走,“没吃,我已经好了。”
江泊谦不知道海容川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跟过去再次拉住他问:“容川,你去做什么?一会晚宴就开始了。”
“我不参加了,我想你也不愿意让人看到我发疯的样子吧!”海容川恶毒地说,他看着江泊谦一脸心疼的样子,突然觉得很解恨。
趁着江泊谦愣神,他大步向外走。
其实,他现在只是隐隐有些情绪躁动,并没有太强的想发疯的**。
他讥笑一声,有些无语地想真的是生病太久了,他都知道自己发疯的前兆是什么样了。
“真特么的够了。”海容川小声骂了句。
江泊谦刚想追出去,就看到海映江飞快地向自己跑过来,她手里拿着一个竹子做的大蟑螂,“大爸,这是老师爷爷给我做的,好看吗?”
“好看,小孩,你去找奶奶玩,我出去一趟。”江泊谦抱起海映江往后院里走,他觉得海容川的情绪不太对劲,他想赶紧过去看看。
他们刚走到走廊处就看到了林炽远,那人依然清清淡淡,看到他们之后打招呼,“泊谦哥,映宝。”
“你来了。”江泊谦没什么兴致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嗯,跟叔叔一起过来的。”林炽远看着海映江手里的小玩意儿,笑着问,“映宝,你的小蟑螂好可爱,是你小爸给你做的吗?”
“不是,是老师爷爷做的。”海映江又继续问,“大爸,小爸呢?”
“他出去了,要加班。”江泊谦终究还是不忍心告诉海映江实情,毕竟现在的小孩心里没有小爸生病的记忆。
林炽远问:“出去了?泊谦哥,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会不会...?”
“不会,他现在已经很稳定了。”江泊谦很不喜欢别人说海容川有病,也不想让别人用什么有色眼光对待他。
等江泊谦把海映江交给钟幼凌之后,海容川早就开车跑得没影了。
钟幼凌追出来问:“泊谦,老师已经很久没有来家里了。要不,你别出去了?再说了,容川现在情绪不是已经很稳定了吗?你们...,不是已经......”
钟幼凌在知道江泊谦跟海容川离婚之后,她其实是有些松了一口气的。她知道海容川对他们家的贡献很大,这么几年她尽力帮海容川的事业,知无不言地给海容川讲可能会对他有用的任何东西,也确实在相处中产生了很浓的感情。
可是,每次海容川发病,她看到自己儿子隐忍痛苦的模样,她就心疼得不行。尤其是,这中间还有一个海映江,小孩子最容易受到影响。她还是希望小孩子能在老宅跟他们一起长大,而不是跟着海容川,还害得整个江家长辈们每天都提心吊胆。
她只是一个母亲,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过得轻松一些,如果他们离婚,不再绑一起了,江泊谦应该可以为自己多些思量了吧!
“妈,让你担心了。”江泊谦伸手揽了揽钟幼凌略显瘦弱的肩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钟幼凌不如年轻时那么潇洒肆意了,她也开始为家庭、为子孙而忙碌起来了。
这几年她因为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并不轻松,江泊谦是知道的。
但是,他还是摇摇头,郑重地说:“妈,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真的放开海容川。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人,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况且,他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
钟幼凌拉住他的胳膊,有些哽咽地说:“泊谦,这不全是你的错误,当初那种情况下,我们只能这么做。这几年你赎罪得还不够吗?你难道要一辈子都把自己困在这里吗?我心疼你啊!”
她的儿子,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了。可怎么就不能有一段顺心的感情呢?她的要求已经很低了,只要海容川正常一些,她就谢天谢地了。
“妈,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如果让容川听到,他肯定会想多的。”江泊谦轻轻抱了抱钟幼凌,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他抬头看着天边的那一轮浅淡柔和的弯月,眼神深远而从容,“我没有被困住,我是乐意的。海容川,他一直都很好。遇见他之前,我对什么都游刃有余,我觉得自己好似看透了一切,我得到了所有,但我并不开心,我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和追求。但是,他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变数和与众不同,我就像是追逐天边月的狂热信徒。是我一直试图困住他,把他禁锢在我的世界里,我不想再回到以前那种无趣的日子了。所以,不是他困住了我。”
当初是他在人潮涌动的聚会里,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那个唇红齿白的青年。也是他带走了海容川,明明知道海容川是中了药,失了理智,他这个自持冷静的人还是没能拒绝那水润含情的荔枝眼。
在知道海容川怀孕之后,他很开心。为了让海容川把孩子留下,更为了能让海容川留在他身边,是他用钱威胁了海容川。
他本意觉得自己能带给海容川一世安稳,可他却带给了那个漂亮青年带来了最大的人生劫难。
如果,当初他没有带走海容川,那现在的海容川会是什么样呢?
应该像梦里那样,依然安稳无忧吧!
就算是现在,海容川已经跟他离婚了,他还是不想放过海容川。
所以,到底是谁想圈住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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