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容川一睁眼就看到了江泊谦清晰的下颌线,他正贴在江泊谦颈窝,好似还能感受到那脉搏的跳动。江泊谦一只胳膊垫在他脖子下面,另一手搂着他的腰。
海容川推了他一下,语气含糊不清:“江泊谦,你怎么又抱我?”
江泊谦“嗯”了一声,才慢慢睁开眼,他声音中还带着明显的哑,“你都把我挤到床边了,不能怪我抱你啊!”
海容川转头看了一眼,他们俩抱住一起睡在床的右侧。他昨晚上睡的位置是在左侧,而本该在中间的海映江,正四仰八叉横在左侧。她脑袋钻在枕头下面,身上连被子都没有盖。
所以,是自己睡觉不老实?是自己先跑到了江泊谦这里?
江泊谦看着只穿个睡衣睡觉的女儿,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愧疚,“你把被子拉上来,给小孩盖点儿。”
海容川嘴跑到了脑子前面,“你怎么不拉?”但他还是使劲一扯把掉在地上的被子都拉了上来。
江泊谦又躺回床上,他依然抱着海容川没有松手。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又离海容川近了一步,毕竟上次海容川发现自己被抱后,直接下床跑了。
这次,海容川竟然没有炸毛!
海容川给海映江盖好被子后,才注意到江泊谦胳膊还搂着他的腰,他又推了推,不耐烦地说,“松开!你还抱上瘾了?”
江泊谦没有反驳,也没有狡辩,直接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回去,“哦!抱歉,没注意。”
海容川见他那么配合,有种有火无处发的感觉,直接坐起身来。
江泊谦一转眼就看到了小卷毛柔韧的腰腹,一只胳膊就能完全圈住,他别开眼问:“才7点,不再睡会儿吗?”
“不睡了,我回学校。”海容川听着他温柔的语调,莫名有种两个人很亲密,已经在一起多年,且很相爱的感觉。
江泊谦也坐起身,揉揉头发,无奈道:“你可快点考完试吧!这也太折腾了,你平时不用每天这么拼吧!”
“不用,这是马上就要考试了。”海容川打开衣柜,发现里面的衣服种类很丰富,都是自己喜欢的款式。他拿了件白色羊绒衫,一条牛仔裤。一转头,看到江泊谦已经下床了。
海容川就问:“今天不是周天吗?你还要去上班?”
“不是啊!”江泊谦给两人挤了个牙膏,又把海容川的牙刷递给他,“我送你去学校。”
海容川看了那根牙刷好几秒才接过来,他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送我去学校?我可以打车过去。”
“什么为什么,送你去学校,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江泊谦说得很平常,当然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家里人也都保持着送爱人出门的习惯,不至于到他这里连传统都变了。
他奶奶如果需要单独出门,爷爷都会去送。等奶奶办完事之后,爷爷会自己去接或者让司机去接。
他妈妈经常去各地办展,每次出发时,他爸爸也会送妈妈去机场。他妈妈从外地回来的时候,不管多早或多晚,他爸爸都会去把人接回来。
这是对于伴侣的尊重,也是对于家人的守护。
但这种行为在海容川看来非常奇怪,自己又不是不能打车。这样送来送去的,多麻烦啊!
不过,他拗不过江泊谦。而且江泊谦的理所当然,让他的拒绝显得非常扭捏奇怪。
他们俩走到酒店前台的时候,一个服务人员提着一个纸袋递了过来,“江总,早餐。”
“嗯。”江泊谦伸手接过,而后递给了海容川,“你学习太辛苦了,厨房特意做的。”
“谢谢。”海容川觉得这袋子沉甸甸的。
江泊谦说送他去学校,就只是简单的“送”而已,一路上安静得像是一个不熟的司机。
江泊谦把车停在校门不远处,说了声:“到了。”
“谢谢,辛苦了。”海容川条件反射地说了句。
江泊谦笑了一声,“小卷毛,你还真的把我当成司机了啊!”
“那当什么?”海容川正开车门的动作顿了一下,回过头问。
江泊谦手指点着方向盘,笑意渐浓,玩味地说:“我长这么大,还就给你一个人当过司机。你觉得呢?”
“专人司机?”海容川这句话说完之后,他真的想把自己脑子里的水倒出来控控,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啊!
江泊谦眨了下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这么说好像也没有什么毛病,小卷毛你还挺擅长抓重点,是个会学习的好苗子。”
“谢谢夸奖。”海容川随口回。
“不用客气。”江泊谦觉得应该是车里的空调开高了,亦或海容川就是昨天闻香闻多了,而把自己给熏晕乎了。
要不然,就以海容川那专门“刺”他的性子,不可能会这么配合他说这些。
海容川感觉自己的脑子应该是被小偷给顺走了,要不然也不会表现得那么缺心眼。
他一下车就感受到了冬天的冷冽,脑子也清醒多了。通过半开的窗户,他对着驾驶座上的人说,“我走了,没事不要来找我,很忙。”
江泊谦见海容川双手插兜站在车外,有些愣神。这件米色的大衣自己也有同款,但他总觉得海容川穿起来比自己好看,可能是小卷毛皮肤比较白,一头深棕色的卷发更衬这个衣服。
海容川见江泊谦不吭声,就又说了句:“你快回去吧!小孩还在酒店呢。”
“好,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江泊谦启动车子离开。
海容川看着那疾驰而去的车,还在想江泊谦最后一句话,他嘟囔了一句:“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随后,拎着那份早餐回了学校。
他打开袋子后才发现这不是用一次性餐盒装的,而且一个黑色的保温饭盒。一份水晶蒸饺,一份不知道是用什么熬的汤,很浓郁,也很好喝。
海容川吃完后,犹豫了几秒。还是把饭盒给洗了,又装回了袋子里。
他到图书馆的时候,看到万殊同已经过去了,看到他后问:“你还带了早餐?”
“只有饭盒,里面的东西已经吃完了。”海容川坐了下来。
“......”万殊同看了看他,随后继续看着书,问:“你昨晚去江泊谦那里了?”
“你怎么知道?”海容川记得自己好像只跟他说自己要回家,连自己留在酒店都是临时决定的。
“红土奇楠,这个味道我只在江泊谦身上闻到过。”万殊同跟海容川都是学生,学生群体一般都用香水。香水调制出来的味道,跟海容川身上带的味道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像红土奇楠这种沉香不仅数量稀少、价格昂贵,点燃时还需要有环境支持。也只有像江泊谦那样的人,家里有专门的供货渠道,才会闲着没事点这东西。
“你鼻子真灵,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味儿。”海容川拉过衣服闻了一下,确实有淡淡的凉甜香,像是**,又像是蜜香。
万殊同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轻声问了句:“你跟...江泊谦...在一起了?”
“别开玩笑了,我...”海容川坐下后,对着万殊同招了招手。
万殊同凑过去后,海容川说,“其实,那小孩是我跟江泊谦的孩子,所以我才会经常过去。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但我跟江泊谦没可能。”
万殊同一时间竟不太懂他是什么意思,海容川看到他迷茫的眼神后,又说了句:“其实,我跟你一样懵,但这就是事实。事实已定,我只能接受。看书吧!”
万殊同僵硬地把脑袋转了回去,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饶是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接受程度很高的人,也一时没办法把海容川说的这件事跟现实联系起来。
海容川扔下这个炸弹之后,继续看着自己的书。万殊同又凑过去问:“谁生的?你们不都是男的吗?”
“你觉得是谁?”海容川问。
万殊同点点头,“哦!懂了。”
必定是江泊谦了,虽然看起来不太像,但是海容川跟他认识了那么多年,他可从来没有见过海容川生孩子。
海容川心想真好,大家都会自己脑补。也多亏了自己现在的年龄小,所有人都默认是江泊谦生的了,这样挺好!
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万殊同还是一阵恍惚,他突然又问:“那江泊谦为什么突然来找你了?”
“可能是因为小孩长大了吧!”海容川心想他怎么会知道?这小孩是从十年后回来的,要说突然也是小孩突然,而不是江泊谦突然。
“哦!那你......”万殊同有些问不出口了。
海容川杵了他一下,“你有话就直说,干嘛这么吞吞吐吐?”
“那你是喜欢男的吧!”万殊同看着海容川问,他虽然表面很镇定,但内心很慌。海容川一直都表现得很直,从来没有表现过自己的性取向。
海容川也愣住了,他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如果是以前他可以很淡定地说自己直得不行,可一想到江泊谦,他有些犹豫了。
因为今天早上他从江泊谦怀里醒过来的时候,他竟然觉得江泊谦很好看!他还隐隐还有些反应了,对着一个男的有反应!
这是第一次!
但他反应很快地伸拳捶了一下万殊同的肩头,笑呵呵地说:“兄弟,你不会是因为我有孩子了就搞歧视吧!我闺女不是挺可爱的吗?”
万殊同伸胳膊揽了一下他的肩膀,“怎么可能!你闺女就是我闺女,等考完试之后我们带她一起出去玩。”
“那不就完事儿了。”海容川又感叹道,“早死早超生,赶紧考吧!”
“我也想赶紧考,天天紧绷着真不好受。”万殊同也说。
“你这大学霸都感受到危机了,我更得努力了。”海容川端起餐盘,“走,买杯咖啡去图书馆。”
“嗯,最近学习太累了,我饭量都变大了。”
“谁不是呢,我晚上睡觉都沉了。”
海容川看着身边的万殊同,心想真好,就这么糊弄过去了,他的好兄弟依然是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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