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勖远其实早已从城外军营中回来,现在人就在家中。他不想去参加蒋末茗攒的宴席,不过是知道今晚会有大事发生,想要置身事外罢了。
却没想到,竟有人直接上门,开口就是要找他,竟似是知道他在家一般。
再避也就没意义,姚勖远听完来人所说,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连连点头,直说身体要紧,还请贝勒爷安心休养。
待亲送来人出门,转过身时,顺便对着守在门口的卫兵递去一个眼色,没过一会儿,便有人进来,将今晚宴席上的情况仔仔细细汇报给姚勖远听。
“蒋末茗那个废物!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还能干些什么!”姚勖远越听越火大,气得将桌上一个水晶烟灰盒拂落于地,在厚厚的羊绒地毯上滚了几滚,最后旋转着停了下来,“我台子都给他搭好了,竟然还能出了纰漏,简直是无用至极!”
一旁的卫兵很有眼色地蹲身捡起了那个烟灰盒,双手捧着恭恭敬敬摆回桌上,还扯起自己的袖子拭了拭其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讨好地笑:“少将,那位蒋公子现在还被胖揍呢,要不要咱们去帮个忙,把他救出来?”
“救什么救?”姚勖远差点又将那烟灰盒砸到地上,自己在桌后踱了几步,“下次还是得我亲自盯着才行……对了,渠殊同在做什么?”
听得问题,那卫兵的神情不由微妙起来:“渠先生他……他带着太太一起,还在江心甜蜜赏月呢。”
姚勖远的步子停了。
“赏月?”他的神情也变得奇怪起来,“他还有心情赏月?”
落在旁人眼中的“江心甜蜜赏月”,在当事人看来,却很是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肃杀之意。
听毓琼前后脚提到傅瑶光和浅田星,渠殊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这段时间的隐隐疏离和明显别扭顿时有了理由。
渠殊同哪里还敢隐瞒,老老实实将他与傅瑶光的几次见面都说了一通,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除了那些他实在没有留意或上心而早就忘到十万八千里外的细节,其他俱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毓琼还有疑惑:“你是怎么知道,傅瑶光就是浅田星的?她跟你坦白了吗?”
“她怎么会与我坦白。”渠殊同甚至轻笑了一声,“我看到她身旁带着章华的衣服,虽然还没公开发布,但我见过你的设计手稿。除了这个,最重要的是,就在同一天,我在她的身上闻到了药膏味。”
对上毓琼疑惑的目光,渠殊同视线不自觉向下滑去,落在她裸露在外的白皙的脖颈和藏在衣裙之下的饱满的胸口处,想到当时那般情景,喉结就控制不住地微微动了动,像一尾水中的鱼:
“就是你从京师带来的那种大内秘制药膏,我帮你抹过几次,记得那个味道。”
毓琼没注意到渠殊同的视线,回想他话中含义,终于有些回过味儿来:“所以,浅田星……不是,傅瑶光突然回日本,是你做的?”
渠殊同可怜巴巴地点头:“开始我只当她是一位久未回国的远房表亲,能帮忙的便都搭了把手。后来,我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儿,怕你误会,所以就直接处理了。”
对上毓琼望来的目光,渠殊同急忙严肃神色,将两根手指立在耳边,认真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
毓琼是相信他的。渠殊同对她的偏宠喜爱、和字字句句的真挚解释,她都看得清楚。
傅瑶光无疑是个美人,还是一个很优秀的、与他有旧且对他抱有好感的美人。就是这般美人,他对待傅瑶光的方式却干脆利落,甚至在她都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便已经快刀斩乱麻,提前将这个麻烦解决完毕。
这个男人能这样待她,她本该感到欣慰、甚至有些感动的。但不知为什么,毓琼只觉心口闷闷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其上,说不出来的别扭难受感觉。
毓琼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思索一会儿,依然一无所获,可随着她沉默时间的渐长,面前的渠殊同眸光更加惴惴,甚至有些不安地凑近了些她,将她置于自己伸臂可及的位置,似乎生怕她一个想不通就跳进水里似的:
“司霓,相信我,我是真不知道她……”
渠殊同的话还没说完,却忽地噤声。毓琼已撞了上来,用自己鲜润的唇瓣堵上了他的双唇。
月光盈盈,星光闪烁,江水倒映着璀璨星河,投入两人对视的眼眸之中,成为对方的陪衬。短暂一瞬,毓琼便已抽身离开,只留下渠殊同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呆呆定在那里,是精明睿智的渠先生身上少见的傻气。
“渠殊同,”毓琼双手叉腰,抬高下巴,颇有一些盛气凌人的意思,“你还有没有什么表姐姐干妹妹的,趁这个机会,赶紧都给我说清楚。今日说过了,我也就算知晓了,若是你还有所隐瞒,来日再被我发现,我就……”
这一次,换她突然噤声了。渠殊同一手揽着她的肩膀,另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学着她的样子,直接压了下来。他的吻强势又炙热,在她唇瓣上辗转流连,碾碎她所有未出口的话语,逼着她尽数化为声声嘤咛。
“不会。”渠殊同退后一些距离,与她额头紧紧相抵,喘息着道,“我没有表姐姐干妹妹,我只有你。”
等两人终于从码头上岸,夜色已经黑浓。毓琼身上披着渠殊同的西装外套,看等了许久的渠扬与他嘀嘀咕咕些什么,很是有些百无聊赖,便一个人晃晃荡荡绕到旁边,去看祐河月色。
忽地,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叫,打破了夜的寂静。
毓琼吓了一跳,转头望去,只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群人来,都穿着黑衣黑裤,很是干练的打扮,身上却大多带了伤,似乎是被人揍过了一顿。
此刻,他们将渠扬和渠殊同两人团团围在中间,挥舞着手中大棒,呼呼喝喝的不断挑衅。
渠扬以一敌十也毫无惧色,出手干脆利落,成功吸引了全场目光。
就在大家都关注着渠扬与那些人混战之时,从渠扬和渠殊同二人身后,却冒出了一个黑魆魆的身影。
那人看着像是领头的,身上穿的倒是还算齐整,身上没什么伤口,下手却黑得很,提着一根大棒悄无声息蹿到渠殊同身后,对着他的脑袋就狠狠挥了下去。
毓琼可能是全场唯一一个没看渠扬而去看渠殊同的人。她发现了那人的背后闷棍,只恨自己没有翅膀飞不过去,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扯着嗓子大喊。
“渠殊同!”她不顾那些人,只朝着渠殊同飞奔而去,“小心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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