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啊!
谁没事穿这么闪啊!
“杭少主。”人们再一次地这样称呼,却没人去叫那位三皇子了。
陆培眼神一暗,将被众人瞩目的好友拉到身后,傲慢地看向童三碗:“刚刚就是你个魔修在跋扈凌人?”
童三碗几口啃干净鸡腿,往后抛掉骨头:“少瞎说,分明是你们先尖酸刻薄,怎么,你要讨公道啊?你算老几。”
“碗妹。”
楼上突然传来冷漠的女声。
童三碗浑身一震,凶了陆培一句“不服憋着”,就不给面子地飞去了二楼走廊。
见状,陆培生气地踹了一脚桌子:“魔修果然都是垃圾!”
后面的少年拽住他的衣袖:“别惹事,用过饭就去大比现场吧。”
陆培恨恨:“好吧,正式比赛我要他们好看!”
二楼长廊里,女修抱着血色的剑,面无表情,童三碗对她讪讪一笑:“嘿嘿,语姐,我可以解释,我真没恃强凌弱,你可千万别罚我跑圈,求你。”
恰逢此刻,楼下又是一阵喧嚣。
一个眼睛蒙着布、布上两汪血的瞎眼修士忽然闯进酒楼。
“杭少主,听说杭少主来了,哪儿,在哪儿,求您救救我。”
他伸着两手不断摸索,周边人相继给他让路,交头接耳。
瞎眼所祈求的对象,正是那名簪星曳月的少年郎。
御兽谷少主,杭星澜。
修士噗通跪下,由于看不见,没有方向地磕着头,“请您治疗我的眼睛!我不想后半辈子当瞎子!”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被恳求的少年从陆培身后小心翼翼走出,伸出一只手,垂到修士双目之上一寸处。
杭星澜微垂眼睑,眼眸是像森林一样的绿色,清纯,神圣,犹如居住在青野的灵鹿。
随后,圣洁的光芒亮起,他长至腰际的卷发和繁复的衣稜无风自动,片刻之后,他收回手,又躲回陆培后头。
而修士扯下遮掩的白布,缓缓睁开受伤的眼睛。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谢谢杭少主,您就是在世神灵啊!”
称赞声不绝于耳,人们将陆培与杭星澜包围,送上一句又一句的赞词。
童三碗站在楼上摸摸头:“这也太夸张了?”
周语看了她一眼:“御兽谷少主,杭星澜,两年前得到一件地灵仙器,可焕发世间万物生机,可驱使世间飞禽走兽。”
童三碗:“妈呀,这么厉害,我怎么没听说过?”
因为你只知道吃。
周语瞅了瞅碗妹腰间可爱的小赘肉,移开视线:“不过他并不会御兽,没有危险,会决将启,我们该走了。”
童三碗:“好嘞。”
风和日丽,时间来到日光最耀时,百年方得一观的盛事、问峰会决正式开始。
百姓们围绕着赛场坐了一圈又一圈,在结界外透过浮空水镜看着现场,热闹非凡。
五大派、其他小门派、散修团体按照七个方向站在内圈,钟灵毓秀,颜丹鬓绿,哎?为何魔教也无比亮丽啊?
只见,西北方向,魔教群体排列整齐,精神饱满,浮翠流丹,在满是淡雅素色的场地里独具一格,不仅衣裳色彩惹眼,参赛的、陪同的魔修们也个个鲜眉亮目、貌可倾城。
完全不见传说中凶神恶煞,衣服全都有好好穿,模样也全都有好好打理。
好神奇。
正道扫了一眼,只有一个反应:魔教要完。
参赛弟子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居然还有磕碜的炼气期,魔教选人的标准难道是脸吗?
“魔教是不是穷途末路了啊!选出来参加大比的菁英竟然这么多炼气,哈哈哈!”
“装腔作势!别出来丢人现眼了,回家吃奶去吧!”
东南方位,散修阵营,有人毫无顾忌地喊出了许多人心中所想。
“你们。”刘芳听不下去,魔教是她的第二次人生,她有很重的荣誉感,伸长脖子气愤地放狠话,“等我们教主来了要你们好看!”
讥嘲的人笑得更厉害,捧住肚子:“要我们好看?据说你们新教主不过是一个俗不可耐的小姑娘!魔教早就衰败不堪,依我看,还比什么啊,败局已定!”
“哈哈哈,原先谢老教主在的时候,还能给你们几个面子,现在算什么 ,魔教炼虚已死!”
洪亮的一句话将全场带上高-潮。
“魔教炼虚已死!”
“魔教炼虚已死!”
“谁说魔教炼虚已死?”
霸气又冷淡的声音破空而来,似海浪叠叠翻滚,扑向大比现场,整个比赛场地都因为这短短一声震动。
炼虚级别的威压如同高山重重压下,猖狂横贯四方,砰砰砰,适才冷讥热嘲的傻帽儿接连折膝跪倒,趴在地面,无法起身。
全场哗然。
轰隆——
一具巨大无比的紫色骷髅抬脚横跨观众区,迈入赛场,气吞虹霓,威风八面。
而骷髅之肩,坐着魔教教主,白乐妤。
她姗姗来迟,却以强横令人无法忽视的姿态碾压全场!
一位新的炼虚!
“教主!”
“教主!”
“教主!”
魔教全员振奋,高声呼喊她的身份,一扫方才颓靡姿态,与有荣焉般,兴奋热烈。
教主终于出关!魔教终于又有了炼虚坐镇!
白乐妤连手指都没动,她身下的在冥渊里遇见的另一只巨型骨骸抬起利爪,轻而易举地将之前第一个叫喊的散修从地面捏了起来。
对方仿佛蚂蚁遇上巨象,完全被克制,毫无还手之力。
她支着下颌,声音冰冷:“就是你在咒我死啊?”
骄阳照拂在白乐妤身上,苍穹之下,她犹如好战的神明,一身气质孤高凛然,光彩夺目。
“这位小友并未说错!”
蓦地,一道同样在炼虚境界的力量出现,如翻涌的浪一般,将她的威压层层驱散。
正东方,正道第一大派,太衍宗的队伍最前面,有着中长黑须的中年修士这样说道,“魔教此前炼虚确实已故,小友不知又出现一位新炼虚,只是以他浅见陈述事实,白教主何必为难?”
白乐妤微弯嘴角:“有道理。”
宸阳子负手而立,刚准备点头。
白乐妤:“可是本尊不讲理哎。”
话音方一落下,骨傀便收紧了骨指,从后面掐紧了那名修士的脖颈。
“魔教教主!你胆敢在万千百姓面前,在我们正道面前残害修真者!”活了上千年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人!宸阳子大声斥责。
白乐妤:“残害?本尊可连一根头发都没伤到他。”
是的是的,人家只不过快断气了嘛。
她轻笑,“本尊不管他讲的是否属实,他讽刺本教是真的,搞正魔歧视也是真的,这位某某某,咱们正魔不是签过和平协议吗,他这是在恶意挑起冲突!你也该与本尊同仇敌忾!”
宸阳子:“什么?”
就在她搞出那么大阵仗之后,竟然还能表现出正魔一家亲的样子?宸阳子人都蒙了。
还有,什么某某某!
“吾乃宸阳道君。”中年男人挺直腰背,风吹着他的蓝色衣角,显得道骨仙风。
白乐妤盯着他看了三秒,就在他以为对方正在审视并且重视他时,她毫不在意地放下手:“行吧,反正不是什么有名气的人。”
宸·现任太衍宗主·现任正道领袖·阳子:?
哪来的土包子!你礼貌吗!
场面陷入诡异的静默,画面通过浮空水镜传递到观战区,大家伙儿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白乐妤按着骷髅肩颈作支撑,后仰了下上身,问底下的魔修团:“他们笑什么?”
负责本次比赛领队的周语撇开头,嘴角几乎看不见地翘了下弧度。
怎么连你都笑了?
旁边的刘芳清了清嗓子,积极回应道:“咳咳,教主,宸阳道君,是太衍宗主,如今的正道领头人哩。”
“啊,就是他啊。”白乐妤恍然,移回头,目光上下扫了下,“就是你啊。”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被轻蔑了。
宸阳子将手移到前头,“无论如何,既然白教主执意不放过这位年轻气盛的修士,不若我们就按强者为尊的规矩,比上一局如何?”
谁赢了听谁的。
此话一出,几乎在几秒内掀起全场讨论的热浪。
“我擦,宸阳道君可真是仁心君子,竟愿为一人向魔教教主发出挑战!两位炼虚打架,天哪天哪,本次问峰会决也太精彩了吧!”
“冷静点冷静点,别说两个炼虚,就是一个都能摧毁北岛十三座山峰,真打起来咱们咋办?”
“应该有解决办法吧?”
宸阳子挥袖,一尊蓝玉色的长碑出现在赛场中心,碑身两侧包裹着金属,整体散发淡淡的辉光,隐有乳白色流光自上而下扫过。
他捏着袖子指了指长碑:“此为测灵仪,你我各自挥上一击,以灵击数值定胜负。”
众人苟长脖颈观望,感叹太衍宗的实力,连这等昂贵之物都能轻易拿出。
“不愧是咱们正道的魁首,真有风度,道君都进入炼虚多少载了,真剑上阵她白乐妤必输!”
“对!一看她就是刚晋级,跑这儿耍威风,也就骗骗瞧不懂的凡人!”
宸阳子稳重地看着白乐妤,她弯唇轻笑,从庞大的骸骨之上翩然跳下。
见她落到地面,宸阳子抬步走向测灵长碑,在五指覆着浑厚灵力,气度堂堂地拍上一掌。
仪器之上旋即显现数值,在万众崇拜中接连不断地上升,最终定格在961091。
九十六万!
“九十六万!他还没用全力!本菜狗先说,测过,我结丹,用全力也没到一万。”
“这就是炼虚的实力!白乐妤肯定赢不了,这不仅要打,还得控制力道范围,灵仪承受不住过百万的力量。”
“真不知道她拽什么,还装不认识宸阳宗主,恶心死了!”
打出漂亮成绩的宸阳子移开,极有风范地做了个请的动作,让白乐妤站到了测灵石前。
她盯着发光的石头望了一会儿,抬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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