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离谱到在此时此地、编一个这么离谱的故事,白乐妤一本正经地道出,反倒令故事的真假扑朔迷离。
系统尖声夸赞:【宿主,您简直就是天才!】
应康的问题,怎么回答都是死,白乐妤无法动用灵力,身边更无人无物,两手空空,孤立无援,竟在绝地凭着一张让应康反感的脸,硬生生劈开一条生路。
不论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想到这一招的聪明,还是敢于实施的魄力,都令人赞叹。
看小拇指旁的金轮晃来晃去,白乐妤明白,应康动摇了。
下一步,她要再给应康上上“细节”,垂着挂泪的睫毛,可怜兮兮地道:“我爹,我爷爷,每一代人都渴望寻到自身本源,可惜他们到死都没能如愿,好在最近,曾祖父找到了我,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将我带在身边?”
其实是杭星澜将她带在身边,白乐妤吸了下鼻子,“曾曾祖父竟不信我,我要不是你曾曾孙女,当年下药的事情我怎会知道!”
应康一僵,世人只听说当年他撮合过方誉和白乐妤,但阴私手段,唯有他们三个当事人知情,并未外传,白乐妤已死,他本人更没往外讲,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方誉相告。
白乐妤挤出两滴眼泪,“没想到,神格竟是曾曾祖父夺走的,你打得我好疼,难道就因为我长得像曾祖母吗?”
她是不是和白乐妤长得像?是的。
她是不是和方誉同行?是的。
她是不是道出了不该被外人知道的事?是的。
说真的,白乐妤讲的故事还真有点微妙的合理。
应康彻底迷糊,凸出的眼珠闪动,血丝延长。他没有多信任这番言论,却也不敢完全推翻,很多年里,他都在强求妻子的血脉延续,现在,白乐妤给了他渴盼的好结果。
虽然也不算特别好的结果,毕竟白乐妤是个凡人嘛,应康更想要资质绝佳的后嗣,但血脉就是血脉,应康深爱妻子,别说是他们夫妻的后人了,哪怕妻子和别的男人有后,他也舍不得杀。
信息量爆炸,应康无法保持镇定,抬手召回金轮,松开对白乐妤的禁锢,将她提起来:“跟我走。”
一把大火焚烧了这方乔木林,白乐妤被应康拎着领子往上飞,俯瞰着柏心儿的尸体被烧成灰烬,眸光深深。
收回视线,她睁着莹润的眼,向“曾曾祖父”埋怨:“这么飞我很不舒服,我快不能呼吸了。”
应康在云层中停下,最终没逃过万一对方真是自个儿曾曾孙女的忧虑,放出一把剑,将她提到剑上。
“太挤了吧?”白乐妤嫌弃,“四面也没遮挡,晚上这么飞冷死了。”
应康抽搐额角,看到曾曾孙女搓胳膊,忍着怒气,收回灵剑,重新取出一架又豪华又舒服的飞行轿。
白乐妤满意地点头,坐进轿辇,一番极限操作,从要被应康杀死的蝼蚁,升级成应康的VVIP。
系统拍巴掌:【宿主好厉害!现在咱们去哪儿?】
胳膊搭在轿窗边,白乐妤凝望着九霄安静的繁星,闭上眼睛缓缓沉入休息:“应该是去应康的藏身之所。”
她怀疑,应康并非失踪,而是主动隐藏了起来。
天逐渐破晓,太阳从东方升起,爬到高空,云层滚动,随着飞行轿行驶,天穹从明亮到深沉地渐变。
前方地界,恢弘的紫褐色域界防线进入白乐妤的视野,她略一皱眉,这里是……
世界九大领域,边界设有法障用以划分疆土,被称为“域界防线”,光幕之上闪烁“域主印记”,譬如杭星澜的青苍域,他的域界法障上是青苍古树。
而眼前这面域界防线,呈紫褐色,通身散发着不祥气息,光幕上密密麻麻都是看得人头晕的“漩涡”。
漩涡印记,此域为,下三域之一的,“沼域”。
下三域不代表域主实力低,九域的上中下分类是从全域面积、战力、实绩等多个维度综合判定,据白乐妤所知,沼泽之主的脾性,就跟他的印纹一样扭曲,心情不好就随机杀杀人,因此沼域居民数量远低于其他领域。
应康竟然躲在这危险地带,白乐妤从飞行轿上望去,底下大片咕噜咕噜冒泡的诡异的紫褐色沼泽,住民的房子或建在悬崖峭壁,或挂在树干,或临空飘悬,都分不出城镇。
轿子在一座空中小山停下,白乐妤下轿,仰头看向面前静谧厚重的宅邸,黑色的牌匾上写着两个字:宁府。
应康:“进来。”
白乐妤:“来了。”
她想起来,方誉曾说过,应康在成婚前,原是宁家继承人,是为了方誉的娘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家主之位。
宅院里急匆匆走过来一名中年男子,和应康同一类的高眉深目挂长相:“大哥!你怎么就出去了,还好安全回来,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位——?”
白乐妤道:“表曾曾祖父,我是你的表曾曾孙女。”
没喊错吧,应康既入赘方家,他那边的关系应该为表不为堂。
中年男子震惊:“大哥,你这,这出门一趟怎给我长了好几个辈分。”
“道荣。”应康喊了他一声,看向白乐妤的眼神像揪起的结,“真假还不一定,马上就会有可以问的人过来。”
白乐妤半点不慌,应康抢神格瞒着方誉,所以这个检验她真假的人定然不是方誉,那就不会成问题,她反做出伤心的神情:“原来你还在怀疑我!”
宁道荣赶紧打圆场:“不难过,不难过哈,你要真是大哥后人,我宁家绝不亏待,先进来坐。”
家族比不得门派,在多年的战斗中惨淡衰落,但宁家能在沼域生存,也算有点能耐,宅中修士不少,现任家主宁道荣是应康的旁支兄弟。
堂中,白乐妤坐到椅子上,装作好奇的模样打量,默默透过窗户观察宁府巡逻,同时听着宁道荣和应康的谈话。
宁道荣给应康倒水:“大哥,神格如何了,咱们东西集得差不多了吧?你也歇歇,都多少年没睡过觉了,看这眼圈黑的。”
应康疲惫:“只要没成功就不能松懈,神格我尝试多遍无法使用,或许待会儿来的人知道情况。”
宁道荣:“是妖域的人吗?听闻那个方法就是从妖域流出。”
神格、集物、方法,白乐妤暗中思忖着他们的对话,听上去,应康是在追求某件事,做这件事需要很多天材地宝,而神格是其中一件。
躲起来偷偷地做,这件事莫非为世人不容吗?
一缕微风吹动额角碎发,白乐妤皱皱鼻子,嗅到了一丝咸湿的海水味。
侧头望向门口,一抹蔚蓝落到院中,披着蓝袍,外露的肌肤泛着粼粼光泽。
海藻般的长发像瀑布般披散,魔魅的眸子里斥着冷意,尖细的下巴高高抬起,一副鲛人眼看人低的样子。
蔚熙。
白乐妤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没底线的小人怎么还没死。
那边,蔚熙迈进大堂,也第一眼就注意到白乐妤,狭长的眼眸嫌恶地眯起,转向应康:“从哪儿找来一个假货。”
“她不是假的白乐妤。”应康解释,“说是白乐妤后人。”
蔚熙默了下,旋即撩起嘴角嘲讽:“好笑!杂种还想着繁衍,管不住**的下作黄子。”盯着白乐妤的目光厌恶毫不掩饰,“能杀了她吗?长了张令我反胃的脸。”
白乐妤一拍椅子扶手,不爽地站起来:“请放尊重点。”
她表现得越有底气,越不像假冒,应康又信了一分,向蔚熙开口:“请元帅来,是想问问,半妖与人的后代,会可能是凡人吗?”
蔚熙蹙额,反感这种涉及污染妖族血统的问题,语气很差地回答:“都是杂交了当然什么可能都有,妖和人都能杂交出纯种的人,何况半妖。”
疑点又消掉一个,加上白乐妤说的那些话,以及她的样貌,应康的信任蹭蹭直升,他看向白乐妤,神色复杂:“仔细看看,也是有些许像誉儿。”
“……”白乐妤憋笑,“是,曾祖父也说,我的眉眼有点像他。”
希望方誉永远不要听到这些话!
应康似有感慨,眼神微深:“誉儿继承了你曾曾祖母的好皮相,可惜,菲意难产去世,一晃数百年了。”他转过头,“蔚熙元帅,神格我已寻得,可放置招魂台上却无反应,何故啊?”
招魂台!
你,白乐妤遏制住情绪,应康真真癫到家了!四处收集宝贝,竟是要复活方誉的娘!
蔚熙似乎早就知情,不意外地回复应康:“东西都没集齐,没反应正常,等你集齐了就好了。”
“可其他物品均能正常运行,不代表神格本身有异吗?万载千秋,兴许这块碎片早就力量尽失。”应康道。
“不可能!神格,那可是神的核心!自然特殊,绝不可能是神格的问题。”蔚熙否定。
两人又争讨了几句,白乐妤在旁边摸摸鼻子,没有插话,心里波动着浪涛。
必须有人阻止应康,待她回归一号身体,这具肉身与神格的锁定就会自动断开,届时应康即能使用神格实施他癫狂的计划。
“表曾曾孙女。”几人聊完,宁道荣热情地唤白乐妤,比应康更相信她的身份,“我去给你准备房间,你在这儿等等哈。”
白乐妤微笑点头,应康也走了,她站起身,打算探探府内,看见蔚熙立在大堂门口,拿出了世渺鉴,灵光一现。
以世渺鉴传递消息,绝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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