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的我已经是准毕业班级了,也是接触排球的第十年。
我给自己构思了一个平淡的谢幕——不要“球衣退役”仪式,不要鲜花掌声和合影,我只想渐渐地淡出这个圈子,给还能记得我的人留一个念想。
这么说来我好像是个挺在乎仪式感的人。
当年跆拳道我是学了十年之后逐渐退圈的,如今排球也是十年。
我喜欢让我感到热血沸腾的事物,所以或许我在体育方面显得都有些“朝三暮四”,这个项目喜欢了就经常练练,那个项目不喜欢了说退圈就退圈。
既然排球退圈了,那我就开始给自己找下家了。
空手道、合气道、弓道,这三者就是在此时映入我眼帘的。
没球打的日子里,就靠这些来释放我的学业压力了——这很有必要,我不想在巨大的科研压力下变成一个疯子。
虽然我的武道老师说,他们是传授武道的,而不是教授竞技体育的,但其实我还是很难在心底里剥离我那颗被竞技体育腌入味了的心。
静静也越来越忙,她不幸地收到了延毕警告,虽然在我看来她已经忙科研忙到飞起,但科研这事儿最折磨人的点就在于,努力也不一定能有回报。
我还能偶尔和静静一起吃饭看电影,但仅此而已,我们之间连闲聊都没多少了。
她也没跟我提过雯子的事,想来高中毕业之后的雯子应该也不会和她有什么联系。
当年高中的时候,雯子就表现出了对静静的强烈敌意,而当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甚至天真的以为只是朋友之间的拉扯而已,而雯子希望我能和她走得更近一些,这貌似在女生学生时代的友情里是很常见的桥段。
静静当然能感受到这份敌意,于是她选择了退让。
当时我和雯子在教学楼下的空地对垫排球的时候,静静就在走廊上往下看,不止一次。
我注意到过,但没放在心上。
当年的我真是太以自我为中心了,根本没有留心身边人的感受。
很多年后,在某次和静静打电话聊天的时候,静静告诉我,当年她也喜欢过我,只是看到了雯子的执着,所以选择退了一步,也没有告诉我。
电话里我问她现在是怎么想的,她说那些事早就过去了,太多年横梗在心头,再浓烈的感情也该冲淡了,更何况当时本就并不浓烈。
我后来隐约猜到了,但考虑到我和静静现在是朋友关系,以后也不打算有什么进展,所以才闭口不谈,但没想到静静会选择主动跟我说这件事。
这倒是说明她真的放下了。
对此,我很欣慰,也感到有些释然。
我希望雯子也能在这些年的时光荏苒中看清自己未来的方向,遇到一个更适合她的更能好好陪伴她的人。
让青春的遗憾留在青春,让未来的希望迎接未来。
我真心期盼我们都能有很好的结局。
此时的我已经不再依赖精神类药物了,但我会永远记得思瑞康和德巴金吃下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感觉——药物能帮我止痛,但只有我自己能帮自己痊愈。
后来的我也看过一些青春伤痛文学。
哦,太伤痛的我不看,因为我自己已经够遗憾了。
书中总是有这样那样恰逢其时的相遇,和兜兜转转又命中注定的久别重逢。
可我知道我和她之间没有任何可能了,就像永不停留永不回头的岁月如梭,就像无限延长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就像世间一切无需证明而既定存在的公理。
我想起曾经高中时中二病犯了写下的短诗:“我们困于囚笼,我们自折羽翼,我们后会无期。”
倒是一语成谶了。
但没关系,我现在能用调侃的语调继续叨逼叨,就是说明我已经和静静一样看开了。
时间是最好的解药,想来我大概还没遇到真正无解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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