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难道不已经是合作关系了吗？”李闫上挑的狐狸眼被失落压下，逐渐拉长的瞳孔在睫毛的遮掩下紧紧地锁定着眼前人。
一般人被这么高密度地盯着早就不自在了，但云行水从小美到大，已经习惯了当人群视线的中心，是个在这方面相当迟钝的家伙，又因为身世与表象的、缘故没有与人建立过亲密关系，所以反而微妙的没什么边界意识，也就适应良好。
也就是他的表象功夫到位，从小到大都披着高冷美人勿call的皮，又一直处在相对单纯的学校象牙塔中，不然以他的性格，还不知道要被多少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你是我的商业顾问，但这次合作我是想以位面商店的名义与青龙基地合作，我们强强联合做其他幸存者基地的生意，将商业版图拓展到全世界。”说起自己的商业计划，云行水志得意满，他觉得再也没有比他更大气的位面商人了。
这就是格局[小小末世，拿捏拿捏jpg.]
被‘我的商业顾问’几个字哄好，李闫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叠合同推到桌子中央，“也许你会需要这个。”
云行水将合同端到自己面前，厚厚的一叠合同分量十足。
精通skip技能的阿水可疑地沉默了，真的要看吗？真的，真的要看吗？这么多！真的真的真的要看吗QAQ
冷酷的前点家男主表示每一条都要看，并且要理解。
这和开学第一课就要期末考试有什么区别？！
云行水僵硬地接过颇有某些名著风范的合同书，翻开了第一页，翻开了第二页，翻开了第……三、第三——翻不动。
“嗯？怎么了？”云行水无辜地问，他抽了抽，合同纹丝不动，安静地待在李闫的手下。
李闫的声音染上一丝无奈，“你有在看吗？”
“有……吧？”中气十足的开头在李闫狐疑的目光下逐渐变得心虚，看不懂也不能怪他啊，他在摆烂后就不幸罹患了一种看大片文字就会头晕的疾病！
心虚只维持了短短一个曲折的“吧”字，云行水又理直气壮回看回去。
他又不懂法律！
明明是李闫打不过他，为什么他管起自己来这么理直气壮。
倒反天罡！倒反天罡！
李闫直勾勾地看着他，突兀地说出合同中的一项条款。
云行水没反应过来，回以茫然的目光。
李闫微妙地沉默了，委婉地说：“在合同第一页。”
啊吧啊吧，云行水隔着镜片回以清澈单纯的目光，有种未被知识浸染的纯美。
李闫叹口气，“这样可不行，如果我在合同里埋下陷阱的话，你的损失可不会小。”
云行水不服气地嘀嘀咕咕，“你又不会害我。”
如果害他的话，就鲨掉吧！云行水笑着这样想。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强大的实力带来的底气体现在方方面面，最直观的体现之一，就是他变得“幼稚”与“理所当然”了。
往日需要斟酌再三的事在绝对的实力下变得不值一提，比如说曾经的他，缺钱时想的绝不是玩罪犯消消乐。
李闫不知道云行水心里的想法，一颗心像是被柔软的织物包裹住，不住地摩挲，又痒又软。
云行水萌混过关，李闫任劳任怨地列出合同中需要他重点了解的各项条款，掰碎了揉开了将给云行水听。
特意为云行水准备的合同条款自然是无比合适的，几乎是半卖半送将青龙基地以跳楼骨折价给“卖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云行水在合同后签下自己的大名。
‘检测到宿主与组织缔结契约，是否申请位面交易系统判定与公证’（ps：判定基于双方情况与宿主需求，不完全保证符合宿主心意；公证严格按照《宇宙法》规定，具有法律效力）
‘是/否’。
“？”还有这种好事。
是是是，晚一秒选是都是摆烂怪这个名字的错付。
于是李闫惊喜地发现，自己不用担心云行水在外被骗得底裤都不剩了。
陡然犀利的云行水借着位面交易系统的傻瓜模式装个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还是很爽的逼。
因为位面交易系统的介入，原本只需双方首领到场的交易，变成需要双方主要成员到场的正式会议。
设定如此，云行水要借位面交易系统把关，就必须要遵循它的程序。
正式的洽谈就在下午，本就没什么好准备的，现成的契约与说一不二的领导人，系统程序中见证人就只是个见证人，凑个人头的事。
上头的人不当回事，下面的人可不敢同样不当回事，尤其是李闫这个不好讨好的顶头上司第一次清晰地表达出自己的喜恶，这让讨好无门的基地众人自觉找到了方向。
一个走形式的会谈被急于献媚的人办得红红火火。
短短一上午不到的时间，保存最完好的西广场被紧急装扮，居然有了几分末世前繁华盛大的模样。
在基地幸存者仍很难维持温饱的现在，基地的高层们西装革履，衣裙飘飘的欣然赴会，在他们的脸上几乎看不出多少末世的风霜，精致到头发丝在这里不是夸张手法而是写实。
西广场临近主街道，隐约还能听到些许不知哪来的悲鸣，又被优雅的古典乐掩盖，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在废除了封建帝制的两百年后依旧恰当。
云行水是一个人先来的，一入场就吸引了明里暗里几乎所有的视线。
极致的美貌几乎灼伤旁人的眼球，云行水的美是客观的，是仿若与其余人不在一个图层的极致与盛大。
这不是凡人能够拥有的美貌。
生物原始求生的本能在人类这个群体上呈现极大的差值，就像是此时，在一部分人的沉默与惊惶并没有影响其余人。
一个脚步虚浮的纨绔膏梁站了出来，平心而论，他的样貌不错，穿上合身得体的西装，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样子。
“这位先生，敢问贵姓？我是天河张家的二公子，张礼炎。”张礼炎伸手，像是排练过很多遍般自然流畅，过于刻意就显得用力过猛，呆板的绅士姿态下是浅薄好色的灵魂。
伸手不打笑脸人，云行水还不知道自己将多后悔现在的轻率行为。
两手交握，黏腻的蛇一样的触感不规矩的攀附而上，光明正大地摩挲着他细腻的肌肤，云行水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炎少看云行水不拒绝，心中一喜，身体迫不及待的靠近妄图揽住他的腰身，动作愈发不规矩，眼神变得放肆，像是在看掌中可以肆意凌虐的小雀，这样极品的美人可不多见，果然他的魅力就是在末世也毫不逊色。
得意的炎少只觉得手被一股巨力挤压，痛感铺天盖地地冲出，让他几欲昏厥，杀猪似的惨叫充斥在会场中，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过来。
被丢垃圾般甩开，反应慢半拍的张家护卫连忙过来，脸上满是惶恐，“二少爷、二少爷你怎么了？疼不疼？张礼甜！张礼甜！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来给二少爷治疗，你是想害死二少爷吗？”
大概是清楚张家人性格，在护卫喊开之前，一个消瘦的少女就已经过来了，很难说护卫这一嗓子是喊给谁听的。
代表治愈的绿光笼罩炎少，痛苦哀嚎着的炎少表情舒缓些许，只是本该痊愈的右手却毫无动静，依旧是一摊烂肉。
炎少也看见了，他面目狰狞，对着张礼甜吼道：“废物！”
再迟钝的蚂蚁再受到威胁时也会产生些警惕，炎少下意识忽略了、或者说不敢想起云行水。
云行水将手擦了又擦，脸色像是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居然真的会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发情！他不干净了啊啊啊！
“聒噪。”云行水实在是不想再看见这个人了，杀了不至于，不杀又实在恶心，巫力随着他心绪的起伏而产生波动。
炎少宛若被掐住脖子的鸡，哀嚎与怒骂一齐被咽入口中，场中陷入死一般寂静。
云行水没发现其余人的变化，也没发现自己心态的缓慢转变，他现在只觉得恶心。
这时，李闫来了。
“怎么回事？”说着站在了云行水身边，维护之意溢于言表。
场中活了过来，却依旧安静。
另一边的林玫定了定心神，连忙来到李闫身边，三言两语说清事情经过，但还是和其余人一样，全程不敢看云行水。
李闫脸色一黑，看着张礼炎像是看一个死人，看来他还是太仁慈了，以至于让这些自诩大家族的家伙，忘记了他们的身份，看不清自己的定位。
心里给世家判了死刑，李闫摆手，现在还是与哥哥契约最重要，这笔账他要结束后和他慢·慢·算。
手下的人会意，将炎少连带着张家其余人一同带走。
李闫能压住不悦秋后算账，恰好看见这一幕的亡灵之书可不行，作为第一个巫妖的造物，祂对巫妖幼崽的爱护之心不少于任何一个巫妖，犹有胜之。
天，突然地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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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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