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穿越者，怪不得太后和摄政王都不怕将姜离捧上高位后养虎为患，怪不得姜离继承大统后居然连个示好的官员都没有。
从根子上就被打上异族的烙印，姜离被选中为棋子的那一天就注定死亡，他自始至终都不具备站在棋盘上的资格，更别提当个执棋人了。
姜离抬起手，掌心朝上，出现一道纯黑的细线，细线扩大成为裂隙，裂隙再扩，直至半丈长，形态出现不稳的情况。
云行水一挥手，裂隙消失，“好了，你现在的情况只能控制这么多，再多就要空间暴动了。”
“空间暴动？”
“就是空间不稳，产生不定向裂隙，控制不好敌我不分地吞噬一片空间，运气好被流放到空间夹隙等死，运气不好就是大卸八块。”云行水不是危言耸听，空间系之所以在宇宙中都算是稀有，很大一个原因就在于它的控制难度。
姜离闻言一惊，不再试图继续划开空间了。
“我要怎么做才能加强异能力？”姜离年幼时总是听母亲提起家乡的种种，但更多就没有了，他的母亲死得太早了。
“我的方法可能不是很适合你，你可以找谢月兰聊聊。”云行水总不能说自己根本没有提升实力的需求吧，他一“出生”就星球内无敌。
无敌就是这么寂寞。
姜离眼中的神采黯淡下来，他失落地垂下眼。
云行水没注意小皇帝的少男心思，他自顾自继续说：“修炼方法帮不了你，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修炼资源。”
“需要我做什么？”姜离识趣地问。
要做什么？那自然是送货了。
他一月来一次大盛朝，平时的明月楼之间的货物买卖还是要看他们自己调度，要是有一个空间系人才就不一样了。
明月楼就真的不用局限于大盛朝了。
这年头的海上航行的存活率堪比限量版盲盒，有就完了，没有自行车。
要是姜离争气，不说多的，能够在星球内携带物资转移就够了，对明月楼来说稳赚不赔。
一个封建皇帝对云行水的价值可有可无，一个空间系人才对他就不一样了。
皇帝轮流做，但专业人才不常有啊。
而且，姜离的帝位，也不一定就是没用，这就要看他自己争气不争气了。
“我要和你签订契约。”皮质的卷轴在姜离面前徐徐展开，这是宇宙间通用的一种从属契约，是巫妖族大家长塞给云行水的玩具之一。
姜离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了，连询问具体条款的意思都没有。
削葱般瘦削的手指没入卷轴，一股极淡，极深刻的精神力波动与卷轴中的巫力共鸣，一式两份，一分返还姜离的意识海，一分留在卷轴中。
云行水看他干脆，心里更加满意了。
满意归满意，云行水还是压着他仔细地看过了契约中的条款，已经进化为资本家的黑心老板光明正大地督促自己第一个员工努力升级，争取早日独当一面给他挣钱。
到底是自己找的员工，和硬凑上来的不能比，云行水的态度温和许多，留下几颗青灯产的玉珠就走了。
那个员工会喜欢在工作外的地方看见老板啊，还没正式上工也不行。
姜离手指痉挛般地抽搐，面无表情地吃完剩下的食物，发白的指尖拨弄玉珠，视线低垂，再也没有放在已经空无一人的椅子上。
就，这样吧。
云行水又回了明月楼一趟向谢月兰说明情况，对自己人和好用的工具人还是不一样的。
谢月兰回了云行水三个点，并表示知道了，然后无情地赶走了自家顶头**oss。
惨遭驱赶的云行水无所事事，一时兴起换了一身古装去往未河边。
自己都吃不饱时，人时没多少闲工夫，也没什么闲情雅致的。
同理可证，吃饱喝足心情好，外面的花花世界就有了无限的吸引力。
酒足饭饱，就算是猛兽都少了几分致命的威胁。
出门时，下了一场小雨，天地像是笼了一层薄纱，朦胧又清丽。
云行水顺手买了一把十六骨的牡丹纹竹伞，与他苏绣的华月锦衫相得益彰，极尽妍态的牡丹为素雅的衣服添了一抹亮色，在这蒙蒙的雨丝中悄然绽放。
他不喜欢在头上戴一些零零碎碎的装饰品，也不喜欢发丝被束缚的感觉，一头墨染的长卷发随意地披在肩上，云雾缭绕似的黑发在斜风细雨中灵动地荡漾，如同江南的一缕青烟，若隐若现的缥缈又清雅。
雨中的未河更添一抹朦胧的娇艳，像是轻纱掩面的少女，多了点难言的风情。
细雨打在湖面上，宛若珍珠落入玉盘，丁零的声响与荡开的涟漪汇成一曲绝响。
云行水就站在河畔，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河畔的人在看风景，楼上的人也在看风景，只不过看的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景。
脸圆圆，眼弯弯，笑容可掬颇具喜感的店小二撑着个油纸伞，颠颠地来到云行水身边。
他礼数周全，说话的尾音自然上扬，带着些讨人喜欢的欢快劲，“公子，有客延请，欲与君楼上一聚。”
说着挪开身子指着未河畔最大的酒楼醉仙阁示意自己的目的。
“不去。”云行水没兴趣，他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店小二是个识趣的，但楼上的那位爷他一个小老百姓不好开罪，只能硬着头皮劝，“公子，店里今日有上好的羊肉送来，这西域烤肉串腌得入味，用炭火慢烤，外皮焦香，内力鲜嫩，搭配明月楼出来的特制香料，味道绝不会让您失望。”
他不敢言明那位爷的身份，只好从其他方面入手，要是那位有意以身份说事，直接派身边的小厮过来岂不是更妙，何苦为难他。
羊肉串再出彩也就那回事，在大盛朝可能稀奇美味，但他不是很感兴趣。
在店小二眼里，没有驱赶就是个软化的信号，他的眼睛弯得更大了，“店内还备着东坡肉，文火慢炖着，这肉质最酥烂不过，都用了明月楼的调料品，味道和您从前吃的可不一样，是鲜中带酥，香而不腻。”
云行水持着竹伞的手动了动。
店小二干的就是察言观色的活，连个磕巴都没打，顺着说下去，“还有这龙井虾仁，清香四溢，口感鲜嫩……八宝葫芦鸭……水晶肴肉……文思豆腐……荷叶粉蒸肉……”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一道道佳肴由店小二说出，显出十二万分的美味，云行水恍惚鼻尖萦绕着美食诱人的香气，有点饿了。
“还有包厢吗？”云行水问。
“当然，公子里面请。”店小二开心地说，只要人能进店，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店小二是个乖觉的，在禀明情况后，先一步进入店中。
踏入店内，面容姣好的侍女款款而来，低眉顺眼地接过云行水的竹伞，声若黄鹂，“公子，请随奴婢来。”
云行水跟着侍女上楼，被带到一个雅致的包厢中，最引人注意的是面向未河的木窗，细密的雨丝被飞檐翘角挡在外面，仿佛一幅挂在墙上的水墨画卷。
饿肚子的时候一直是人狠话不多的淡然模样，现在吃饱喝足，云行水的“活泼劲”又上来了。
他没有坐八仙桌边，一手撑着窗框坐了上去，望着茫茫的河面发呆，些许飘散的风雨避开了他。
“公子想吃点什么？”后进来的店小二笑得眉眼弯弯，对云行水突然的行为没有半点表示。
“你之前介绍的菜都来一份吧。”
“小人理会得！”店小二喜气洋洋，他报的都是大菜，加起来价值不菲。
在店小二将要出门的时候，云行水突然想到什么，叫住了他，“你们店有佛跳墙吗？”
提起古菜，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佛跳墙。
大盛朝总体风格有着唐朝的影子，但蓝星的佛跳墙又是清朝时才有的，但又考虑到这个位面被穿越者穿成筛子的现状，云行水还是问了一句。
店小二面无异色，自然地接到，“公子今日不赶巧了，本店今日的佛跳墙已经没有了，要是您不嫌弃，明日小人给您留一盅。”
“不用了。”云行水转过头，继续对着雨丝发呆，随口问问罢了，明天他都要去新位面了。
店小二再次行礼后离开。
大概是看出云行水不想搭理人，之后直到上菜都没有人再进这个包厢。
醉仙阁的店小二和侍女训练有素，上菜时间恰如其分，把控得刚刚好，既不会一股脑端上桌让包厢门开开合合响个没完，也不会半天没道菜，让人只能对着之前的菜干瞪眼。
这个过程是静谧的、柔和的，宛若一场低调的艺术表演，注意到只会觉得赏心悦目，就算不在意也能感到妥帖。
云行水吃得一本满足，不得不承认古代的名厨配上现代的调料以及顶尖的食材，这三样加起来简直是王炸，一场味蕾的极致享受。
就是不管饱，云行水难得升起一点遗憾。
有一道菜品上桌，云行水看过去，那是一道汤品，汤色清澈透亮，如同琥珀般温润，鎏金般的光泽诱人生津。
云行水的眉头皱紧，“这是什么？”
“回公子，此乃佛跳墙。”肤白貌美的侍女温声细语。
“不是没有了吗？”云行水搁下筷子。
侍女低眉顺目，“是之前请您上楼的公子送的，说是给您赔罪。”
云行水看都没看佛跳墙一眼，“送回去吧，我不需要赔罪。”
“是。”侍女闻言照做，两边都是客人，她一个小婢女那边都不好得罪，只好两头都听着。
佛跳墙只是个小小的插曲，云行水一人将一大桌子菜扫荡干净，又在窗框上坐到日暮西陲才准备离开。
“郎君留步。”一道清亮的男音传来，透着些焦急。
云行水回头，看见个年轻的俊俏少年郎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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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佛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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