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化不开的黑暗。
张凡的第一反应就是向头上抓去。
记忆的最后一秒就是被人当头蒙一脸。
脸上干干净净，张凡什么都没摸到。
“咔哒”房门开合的声音。
有什么人坐在张凡的面前。
“公民E12658456张凡，你涉嫌滥用异能蛊惑普通人，现判定为失序者，你有什么好说的？”
耳边传来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张凡能感觉到人就在面前，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瞎了！？
就在张凡惊惶不定的时候，难以判定来处的电子音在他耳边响起。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海王鱼塘系统……】
*
“多亏了云先生，我们才能及时发现这次危机，要是A大在这次的‘魅魔事件’中有什么折损，那就是我们联邦的损失了。”干瘦的中年研究员从严肃的脸上挤出个笑脸，只客套了一句话就干脆利落地进入了正题。
“现在可以说，你是怎么检测出A大会有失序者出现的吗？”他迫不及待地问。
当下还没有大范围检测能量波动的技术。
怎么检测的，靠剧情检测的。
在研究过异能位面的剧情后，云行水想要和官方搭上线。
这个位面的天命之子是个走情感流的海王，在短暂的抗拒后很快沉浸在被美女包围的快乐中。
与宏大的世界观相比，局限在男主身边的情情爱爱实在掩埋了太多信息。
剧情结局的地方也很微妙，微妙地停留在大结局的下一秒，男主被他的亲亲后宫或者写作宿敌，读作男爱慕者们杀死也不奇怪的地方。
走过这几个位面，云行水算是对星球意识们的春秋笔法服气了。
看似干货满满，实则伪装大师。
只能说，你就说是不是剧情吧。
狗血文里捞剧情，云行水这次决定和官方合作。
与古代位面烂透了的朝廷不同，异能位面的官方也许有幽暗，但总体还是向上的。
最最重要的是，异能位面联邦统治全球，再往下就是名为神选者的全球性异能恐怖组织四处作乱。
他不可能和恐怖分子合作，这个世界的主角又挑不起大梁，还不如趁着剧情刚开始和联邦政府搭上线。
就是披着万人迷后宫文的皮，也能看出异能位面接下来会进入很长一段时间的动荡期。
要是能在这之前和联邦政府达成合作，其中的操作空间就大了。
简称，有乐子可看，还有钱赚。
研究员嘴里宛若装了机关枪，晦涩的专业名词突突地倾泻而出，唐僧的紧箍咒都要逊色三分。
阿云没听懂，阿云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研究员密集的话告一段落，他眼神炯炯地盯着云行水，求知欲几乎要脱框而出，“云先生觉得呢？”
云行水流下一滴冷汗，他觉得一个人面对科学真的蛮无助的。
“抱歉，具体的原理我不是很懂，我只是中间商。”云行水本科的学历不足以支撑他装这个逼。
研究员的眉头深深皱起，像是不理解会有哪个研究员愿意卖出这样珍贵的技术，看向云行水的目光带上了直白的怀疑。
云行水手上没有大范围检测能量波动的技术，但是他有其他东西啊，这次的事件只是他递出的敲门砖。
如果没有他的通风报信，张凡很快就会在系统的帮助下“掌控”自己的异能，A大的这次动乱在剧情中根本没有传出校园。
这也是张凡后续能够继续在普通人的圈子中当万人迷的原因之一。
讲真，张凡的“爱情魔痣”算得上概念级异能了，干什么不好，用来开后宫。
剧情中张凡猥琐发育，最后在联邦政府风雨飘渺之际带着他的红颜知己们站出来力挽狂澜，最后居然靠着基数、质量都十分庞大的爱慕者天团在现代社会开启后宫。
这也就算了，云行水不太能接受的是，他在剧情中期称帝了。
是的，一个普通的、现代的、没什么心机手段的男大振臂一呼，直接来个封建复辟。
啊？！
“爱情魔痣”很好用，所以上交国家吧。
留下一缕巫力，云行水将张凡的存在捅到联邦政府面前，还好心地提醒了他们“爱情魔痣”的作用。
不用谢，这是红领巾该做的。
大范围能量检测装置的分量足够，云行水还是见到了有分量的话事人——异能特行科科长，韦文思。
这是个长袖善舞的奸诈男人，四十岁正值壮年爬上这个位置，哪怕身后有家族的助力，韦文思也不可小觑。
单看长相的话，他是近些年火起来很有人夫感的温润模样，但如果仔细看他藏在镜片后眼睛，隐藏在温和皮相下的野心勃勃令人心惊。
他也是剧情中最先发现张凡这个大杀器的大人物，后面帝国的建立也有他的影子，更是剧情中少数可以稍稍抵挡“爱情魔痣”的人。
一个披着人皮的老狐狸，云行水下了这样的结论。
老狐狸笑得温柔，一派芝兰玉树的君子相，“云先生你好，初次见面，我是异能特行科科长，韦文思。”
介绍时带上身份，一点不会惹人厌烦的开场白小技巧，无论对面会不会用相同格式回应，多多少少都能看出云行水的性格特点。
云行水坐在他面前，“你好，我是位面商店店长，云行水。”
“位面商店？”韦文思眨眨眼，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他当然不会凭借一个奇怪的名字就窥探到位面商店的本质，适当地表达疑惑引导对面的分享欲，也是一点柔和的社交小技巧。
韦文思对云行水很感兴趣，不是随便哪个普通人（包括没有实力的异能力者）拿出大范围能量检测装置都能直接见到他的。
除非那个人瞬移到异能特行科总部，然后放倒了他最得力的部下。
想到这里，韦文思的笑容更加温柔无害了，像是下一秒就会穿上粉色的围裙说：‘亲爱的，你回来了。’
没见过这款老狐狸，好怪哦，再看一眼。
“就是能连通无数星球位面的商店哦。”云行水想，他知道在这个位面该找谁合作了。
“哦，是这样吗？”韦文思配合地说，但神色显然是不相信的。
也对，这里是有异能力的世界，就算拿出一些特殊物品，也不能表示来自异世界。
“要亲自来看看吗？”云行水不讲废话，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对待想要扒拉进地里的小白菜，他还是有几分耐心的。
韦文思姿态放松，“感谢你的邀请，但现在还是工作时间，下次有机会再去看看异世界吧。”
他还是不信。
云行水碰了个软钉子，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情况下突然攥住他的手腕，“我说来亲自看看吧。”
说着，两人消失在原地。
在韦文思气息消失的下一秒，云行水之前在座位里弹出特制针头，守在门外的异能者破门而入，看见空空如也的办公室时，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怎么会！明明给他带上了反异能力手环，这片空间也早就被十二号封锁了，韦科长怎么会不见？”
异能力者的疑问注定得不到解答，因为这时的韦文思已经被带到位面商店中去了。
突然转化了空间，韦文思身上的异能道具慢半拍形成个坚不可摧的防护罩。
韦文思的面色阴沉一瞬，又很快重新戴上温和的假面，“好吧，现在我是真的有些相信你说的位面商店了。”
语落撤掉了防护罩，好似真的全心信任着云行水一样。
办公室中的布置他比谁都清楚，也自信没有任何一个异能力者能够在他的地盘中对他这个最高领导做什么，但事情就是发生了。
排除掉一切不可能，剩下的一个再怎么不可置信，都是真相。
心里将位面商店论的可信度拉高一点，但对云行水的警惕却拉到最高。
撤掉防护罩当然不是什么可笑的信任，只是这件异能道具本身就是瞬发快收型，唯一的作用就是万一真的遇见能够躲过层层排查限制后，被一击致命前为他争取一点让属下破门救他的时间。
云行水没有想要、或者说现在没有想要杀他，在判断出这一点后，韦文思果断收起防护罩，一方面是展示自己的无害，一方面也是试探。
谁说他只有防护罩一个后手了。
面柔心黑，心眼多的连蜂窝煤都要甘拜下风的老狐狸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浅笑嫣然地向云行水询问了是否能够发消息，然后在他的注视下给下属发了报平安的短信，接着主动问起位面商店。
云行水先带着他在位面商店中逛了逛。
韦文思对玄幻区的东西很感兴趣，并表达了自己无法购买的可惜之情。
云行水郎心似铁，带他看一眼就走，多一秒都没有停留。
“好了，你想去魔法（玛丽苏）位面，末世位面还是古代位面。”云行水问他。
韦文思挑眉，原本以为这家店就是云行水用来说服他异世界存在的全部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要带他去，伪造一个世界的难度可比伪造一家店面的难度不可同日而语，难道……是真的？
“古代位面，可以吗？”韦文思选了他最后一个提起的位面。
“当然。”云行水随意点点头。
门口的风铃发出叮铃一声脆响，云行水做了个请的手势，“准备好推门迎接新世界了吗？”
韦文思手指摩挲着玉质的尾戒，沉淀着岁月的声音像是温了一壶清酒，缱绻又妥帖，“当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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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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