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凤凰公司在其社交媒体上公布了他们的‘成神计划’……”
“继‘通神计划’之后，凤凰公司再发布‘成神计划’，助力异能者们激发潜能，获取近神的能力……”
……
电视屏幕上，每个电视台都在播报同一件事——
凤凰公司将向全国免费投放100万颗新一代涅槃之灵，供异能者们使用。
新一代涅槃之灵更是打破传统灵液的液体形态，制作成药丸形状，更方便使用。
针对这一计划，凤凰公司总裁祁津将于三日后正式召开新闻发布会以启动计划。
全网沸腾。
“家人们谁懂啊，这不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吗？直接原地起飞！必须支持一波！”
“哇塞，我就知道凤凰公司得憋一波大的，这谁还怕那些恐怖组织？就是干！”
“别被忽悠了，免费的东西也敢吃？妥妥的阴谋，坚决抵制！”
“谁还不知道涅槃之灵有副作用啊？我朋友吃了之后都变僵尸了！”
“又是朋友？朋友、家人、听说，都是无稽之谈！”
“我就想问，要异能局有什么用，打架嘛，靠兽人，灵液嘛，靠凤凰公司，我看异能局不如直接解散算了。”
……
自凤凰公司的预告发出，各大平台接连被引爆。
酒店。
室内昏黄，只开了朦胧的氛围灯，两道人影纠缠，床摆微微摇曳。
双手扶着苏珩宽阔的肩膀，钱姝双颊潮红，额上发着隐隐的汗，嗓音从喉间溢出：“发布会，是最好的时机。”
苏珩“嗯”了声，胳膊撑在枕上，低眉凝望，“凤凰利用舆论把自己推上神坛，塑造出一切为了异能者的形象，异能局恐怕不会贸然行动。”
背脊舒展，身体前移。
闭眼沉浸在如浪打来的波涌中，钱姝咬唇，苏珩低脸，轻啄她的唇边。钱姝睁眼，眼中亮晶晶的，比星辰、钻石还璀璨。
苏珩忍不住吻了吻她的眼睑，继而侧身躺到她身边，硕大的尾巴横扫遮在她身上。
摸着软乎乎的皮毛，钱姝心中阴霾扫去，灵魂安定下来。
“给你倒杯水。”苏珩起身倒了杯热水递给钱姝。
经得提醒，钱姝才恍然发觉自己嗓子干涩，接过水，她小口嘬了一口，温热的水流顺着喉咙而下。
她将玻璃杯递回，“光靠我们俩，恐怕难以成功，祁津的异能绝对在我们之上。”
将杯盏落定床头柜上，苏珩掀起被单上床，“其实，执法司全体早就想这么干了。”
说罢，苏珩翻身而上，钱姝微微仰头，俩人目光交汇，眸光炙热，似要将彼此融化。
慢慢地，薄唇靠近，轻轻触碰。
开始只是温柔浅吻，随后，苏珩宽阔的手掌搂住钱姝的腰，拉她更近，吻意加深。
苏珩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就在耳畔，一下、一下，逐渐与她的交织。
钱姝闭眼，沉溺其中。
屋内安静，唯有偶尔的呼吸声，小猫般，娇娇弱弱。
这一刻，仿佛世界只剩他们。
·
凤凰公司顶楼。
闲暇时候，祁津也只待在公司。
自从祁宇消失，他便再也没回过家。
没有弟弟的家，不过一片毫无意义的砖墙。
不工作时，祁津往往在南边房间待着，也许该称这里为“卧室”，但实际上这里更像是一间密室。
厚重的实木大门将外界的喧嚣与光明彻底隔绝，只留下一室死寂与阴暗。
整个空间宽敞而空旷，通铺名贵的黑色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散发着丝丝寒意。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巨大的抽象画，扭曲的线条和暗沉的色调，叫人倍感压抑。
天花板上缀着一盏水晶吊灯，本应璀璨夺目，却被刻意调暗了光线，只剩微弱的宛如鬼火般的光影。
房间正中央，一张木纹理书桌静放，桌上简单地摆了台电脑，显示屏旁竖了一只纯金的凤凰。
桌后的真皮座椅上，祁津慵懒地靠坐，双腿微张，眉眼低垂，睨着下方，唇边噙着不屑冷笑。
绕过书桌侧方，可见一角纯黑西装。
那人跪在地面，双腿弯曲，如丧家之犬般卑微至极。
他的脑袋低垂，额头向下贴着，双手捏成券搁在腿上，后背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别的。
动作之间，那副精英感十足的眼镜滑到鼻尖，他想去扶，手刚要抬起，祁津猛然向前，令他猝不及防，发出挣扎的呜咽。
似是激发出某种恶劣的趣味，祁津来来回回，激得顾斌连连后仰。
许久，祁津腻了，一脚踹在顾斌肩头，将他踹翻在地。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祁津开口，声音低沉，在房间里回荡。
一边说着，他一边用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的扶手，发出有节奏的 “哒哒” 声，每一下都像是敲在顾斌的心上。
顾斌身体猛地一颤，支起后背跪正，用衣袖蹭去留在唇边的污秽：“祁先生有什么指示？”
他抬起头，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中映着讨好与畏惧。
祁津嘴角上扬，“你觉得……执法司的人现在最想干什么？”
最想将你绳之以法！恨你入骨，甚至想要越过程序正义！
顾斌心中这般想，但不敢说，只道：“执法司不过是群蝼蚁，他们怎么想的不碍事。”
这答案太过谄媚敷衍，祁津不喜欢，他躬身捏住顾斌下颌。
淡淡的薄荷香味扑面，卷着微凉的指令：“安排那些救世主们在发布会当天刺杀我。”
顾斌瞳孔瞬间放大，“这…… ”
祁津歪着脑袋：“不懂？”
顾斌轻微点头。
祁津难得地耐心：“眼下苏珩的英雄形象深入人心，他与我作对，会让那些不明真相的异能者误会我。所以，要把他……拉下神坛。”
眼睑垂下，他笑得漫不经心，目光流转在顾斌的眼镜上。
祁津伸手，顾斌下意识一躲，祁津便粗暴地用另一只手托住他的后脑勺，按着他，替他扶正眼镜。
顾斌嗓音发颤：“好…… 好的。”
祁津松手，他缓缓低下头。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打在冰冷的地面上。
·
是晴天，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异能局楼顶，微风轻柔拂过，带来城市的喧嚣与车水马龙的热闹。
凤凰的“成神计划”像是一剂强心针，让城市重新鲜活起来。
所有人都说，有了涅槃之灵，他们都会涅槃成神。
双手握在栏杆上，钱姝眺望着前方，她还是不愿同黄璋多说，由苏珩阐明他们的计划。
苏珩一向言简意赅：“发布会上，鱼死网破。”
黄璋毫无吃惊，如往日的不羁，轻松地甩着胳膊，仿佛是个街溜子，“大不了就是一死喽。加入执法司之前，老子早就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话声是利落爽快，可落在人心间，像是柄锋利的刀子。
钱姝斜眼看他，头发还是凌乱，胡茬还是肆意，还是从前那不靠谱又最靠谱的姿态。
觉察到钱姝的视线，黄璋扭脸同她龇牙一笑，钱姝立刻偏转过脸。
“呦，你这气性还挺大……”黄璋调侃，还想说什么，一时间，三声电子音同时响起。
三个人同时收到讯息：【请立刻前往1号会议室集合。】
钱姝与苏珩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到达时，会议室里已聚集不少人。
顾倩站在角落里，神色冷漠，抱臂而立，在琢磨什么，注意到钱姝后，歪头同她打了招呼。
钱姝抿唇，心虚地回了个点头。
钱姝与苏珩不明所以，黄璋凑到他们身边，压低嗓音道：“局里的S级异能者都在这了。”
召集全部的S级异能者要做什么？
钱姝正思考着，会议室的大门从外推开，沉闷的动静自会议室最后方响起。
顾斌保持着一贯的优雅，手中捧着一台笔记本，踩着锃亮的皮鞋，快步走到讲台。
他表情严肃，扫视众人，遂道：“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有一项重要任务。”
“一直以来，种种事件都将矛头指向凤凰公司，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心中都有评断，涅槃和凤凰到底是何关系，不必我悉数言明。可执法司一向要师出有名，耽于所谓的证据，让事情一步一步演绎至今。”
他的话声在会议室上空盘桓，引起一阵骚动。
钱姝扯起嘴角，默默冷嘲：就这么轻易把锅甩出去了？难道不是他放开灵液才导致的一切？
“可是，服用过涅槃之灵的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副作用，而凤凰公司还要投放涅槃之灵药丸，是在造神，拯救市民迫在眉睫！”
“所以，不能再等了，就是后天！发布会上，清除祁津！”
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神情中充满震惊与疑惑。
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声音虽小，但在这安静的会议室里却格外清晰。
“这可不是小事，顾局长到底是什么打算？”
“涅槃势力庞大，我们真的能成功吗？”
“成不成功也是对异能局的贡献，可是，如果我们失败了，别人会怎么看待我们，会不会觉得我们才是反派？”
……
苏珩眉头皱起，下意识看向钱姝，目光交汇，二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担忧。
钱姝捏住衣摆，不安感撞击她的心。
顾斌为何突然反水？
难道是用完祁津，就想转而稳住自己的地位？
还是说……其实是和祁津商量好的？
谁也不知顾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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