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看着段雪城死。
段雪城已经要被溺死了,他的挣扎越来越弱。于是,我做出一个屈辱的决定。
我朝着虞珩跪下去。
咚的一声,很响,所有人都能听见。
我抓住他的衣摆,求他:“只要你饶过段雪城的命,我随你处置。”
虞珩嗤笑一声:“你本就随我处置。”
我咬牙,说得再明白一些:“我自愿给你睡。”
周围安静了一瞬,爆发了吸气声。
虞珩的瞳孔都有些变大。
我不是傻子,他老是亲亲抱抱我,还让我穿那种小倌才穿的纱衣,我不是不懂他在渴望什么。
“停手。”虞珩对卓英说。
卓英领命,按人的动作停下来,把段雪城拎出来。
段雪城几乎昏厥,但他倒在地上,爆发一声悲鸣:“不要啊王爷!”
虞珩同时搂住我,眸子里翻涌着要把我吞食入腹的神色。
他说:“今天凭本事留住我,我就不来天牢审他,如何?”
我点点头,踮脚在他唇边印下轻轻一吻。
虞珩却不满我的浅尝即止,扣住我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水渍声好响,我真是完了,所有的属下都知道他们跟随的主上现在只能靠出卖□□过活了。
他打横抱起我,就这样堂而皇之路过所有关押我属下的牢笼,走了出去。
我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巨大的屈辱让我精神恍惚。
他将我拽进书房,一把将我按在冰冷的桌上,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为了他,跪我?求我?”
我不答话,他的眼尾带着摧毁一切的疯狂的红,我怕说任何话都会激怒这个疯子。
谁知他眼底的红痕更深,近乎妖异。他粗暴地扯下我的衣裳,丝绸的撕裂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我惊呼一声,恐惧让我想逃。他一把拽住了试图逃离的我,用身体压制住我。
“不是自愿给我睡吗?逃什么?”他嗤笑一声,凑近我。
我害怕地踢他,眼泪横流。我的眼里一定有止不住的恨意和绝望,真的要逃不掉了吗?
如果他真的就此侮辱了我,我发誓和他不死不休。
他看了我一会儿。
拿起桌上那柄用于镇纸的玉戒尺,冰凉的玉质贴在我后背的旧鞭痕上,激起我一阵战栗。
他在我耳边用格外缠绵的声音说:“记住,你的眼泪只能为我而流,膝盖只能为我而屈。”
话音未落,玉戒尺带着风声,重重地碾过我后背的陈年疤痕。那不是单纯的抽打,而是一种缓慢的带着研磨意味的酷刑,专挑最敏感的旧伤处下手。
我痛到浑身颤抖,生理泪水无法控制地涌出,我回头试图唤醒他:“你说过不会再打我的。”
他冷笑一声,动作丝毫未停:“不做数了!你都是如何欺辱我的,你忘了吗?”
疯子!
我被他死死按在桌上,多年来养尊处优的身体对疼痛格外敏感,当尺子接触到最狰狞的那道旧伤时,一声压抑的痛呼冲破喉咙。
那不只是因为皮肉的疼痛,更是因为讽刺。这些伤痕,每一道都是我当年为了冲出宫门去救他,被母妃责罚的代价。我曾天真地以为这会换来他更加死心塌地的忠诚,如今却成了他发泄怒火的工具。
他动作顿了一下。
“很痛吗?”
我咬紧下唇,将所有的屈辱和真相死死咽回肚子里。我不能说,现在说像是摇尾乞怜,还不是时候。
他冷笑一声,惩戒变得更加粗暴:“现在知道痛了?为他求情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灵与肉的双重痛苦让我浑身颤抖,几乎晕厥。
“求我。”他呼气在我耳边,“让我去天牢审段雪城,我就放过你。”
“休想!”我愤怒地挤出两个字,换来更凶狠的碾压。
就在我感觉意识快要涣散时,我想我一定是冷汗太多了,他眼底的疯狂血色终于褪去少许,取而代之的是烦躁。
“哐当”一声,戒尺掉在地上。
“真没用。”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不知是在说我,还是在说自己。
他俯身,指腹轻轻擦过我的泪痕,语气近乎呢喃:“何必呢?乖乖听话,我们都能好过些。过两日陪我面圣,一定要记得,要乖,知道吗?”
我想告诉他,我不去面圣。想质问他,我是他养的狗吗,给一巴掌再给一甜枣?
但是我实在是筋疲力尽,无力反抗,我只想先顺着这个疯子,让我好受。
于是,我气息微弱地点点头。
他这才满意,将我抱到软榻上,点燃了那缕甜腻的熏香。“睡吧,”他的声音带着蛊惑,“梦里会遇到开心的事,我来替你涂药。”
我的意识渐渐消散,好像听见虞珩对暗卫吩咐:“查一下他的伤是怎么来的。”然后我就陷入沉梦了。
这次,他让我梦到我们曾经最暧昧的一次。
那时,他是我的伴读,我们形影不离快两年,我提议:“我们去逛青楼吧!”
他拿着书的手一顿:“不去。”
我凑过去,嬉皮笑脸看他:“我们到岁数了,哥哥带你去吃点荤的。”
我穿越前后加起来快三十岁了,让他喊我声哥哥不过分,但是他却觉得他比我大,从来不这样喊我。
虞珩像是个被调戏的黄花大闺男一样,怒了:“你真是……不知检点!”
我也怒了:“你凭什么骂我!无趣的小古板!”
我俩扭打在地上,打了半天,他鼻梁青了一块,我右眼青了一块,累得气喘吁吁。
虞珩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对我说:“我不和你住了!”
他家里兄弟老是欺负他,我让他搬进宫里跟我一块住,美名其曰“好好陪我读书”。
我动动嘴说不出挽留,一扭头:“滚滚滚。”
他像个受气了的小媳妇回娘家一样跑了。
我坐在地上发呆,我的堂姐,云冉郡主走进来,对我惊叹道:“刚刚从你书房走出去一个好俊美的公子!他是谁啊?”
我回:“他叫虞珩,我的伴读。”
堂姐坐到我身边,拿了个鸡蛋给我敷眼睛,试探:“他看起来好伤心呀,让人心都要碎了。是哪家姑娘让他伤心了吗?”
我几乎跳起来:“他哪有姑娘,天天缠着我,缠得我都没桃花了!”
堂姐更加满意,直说了:“你嫌他烦?那我帮你解决他呗。过两日是七夕鹊桥灯会,你帮我约一下他。刚刚我和他说过两句话的,他应该对我有些印象。”
我堂姐是个大美人,胸大腰细五官明艳,绝对让男人过目不忘的那种。我说了声“这有何难”,坏心思地爬起来写信:虞珩!好虞珩!我错了!让你生气实在是令我寝食难安!我进行深刻的检讨!七夕下午,请务必来宫中老地方一叙!穿好看点!我有话和你说!
我把信交给下人:“这个,明天去交给虞珩。”
第二日,我几乎是刚睡醒就收到了虞珩的回信,拆开一看,就一个清秀的字:“好。”
不知怎么,我却感觉到信纸那边的人似乎千言万语写了又扔,最后只剩下这一句的样子。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今天身边没有虞珩,没人变着花样给我做糕点,我嘴里也感觉少了点什么,没滋没味,有点想他。
我想,要不七夕那天,我也去看看他吧,趁堂姐没来的时候,真和他道个歉让他回来。虽然我不知道自己错哪里了,但是我是真想他回来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于是,我偷偷前往了我们的老地方,初见时我睡觉的那棵树。
虞珩早就等候在那边。此刻,他斜倚在树上,银发半挽着,狭长的凤眸半阖,流露出一种溺死人的温柔神色。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笑意。他精心打扮过,左眼眼角下贴了一朵红色曼陀罗贴花,穿了一身红色敞开衣襟的袍子,整个人看起来风流又妖孽,像是误入人间的狐狸成精,引人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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